数十道遁光划破东海长空,在碧波万顷的海面上留下串串残影。周渊紧随碧波仙府队伍之后,衣袂被海风鼓荡,目光望向海天交接处——那里云层翻涌如墨,紫色星辉穿透云层洒落海面,原本平静的海水已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雄浑如雷的潮汐声从深海传来,一股古老苍茫的气息正随着浪涛不断弥漫。
不多时,众人抵达预定海域。澜涛长老率先停下遁光,悬立于半空,手中定海珠蓝光微闪,将周遭海风尽数隔绝。蛟龙宫宫主敖烈已带着族人等候在此,化神巅峰的龙威若隐若现,他身旁那名银鳞青年——三太子敖钦,正用审视的目光扫过碧波仙府众人,当视线落在周渊身上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是察觉到某种隐晦的气息共鸣。
“澜涛老友,倒是准时。”敖烈声如洪钟,目光掠过仙府队伍,“看来贵府为此次海眼之行,准备得颇为充分。”
澜涛长老淡淡一笑:“归墟海眼百年一开,自然不敢怠慢。敖宫主,其他宗门道友也到了,时辰差不多了。”话音刚落,远处又有五道遁光疾驰而来,正是其余五大宗门的金丹大能。众人汇聚一处,三十余名金丹修士气息交织,连海面都泛起了细密的波纹。
“诸位道友,星象潮汐已至节点,动手吧!”敖烈手中龙形玉符骤然碎裂,一道苍老的龙吟响彻天地。他身后的十二名蛟龙宫长老同时结印,十二道水缸粗细的水柱从海面升起,在半空交织成一道巨大的水龙虚影,龙瞳中闪烁着远古洪荒的凶戾之气。澜涛长老也随之催动定海珠,“碧波大阵,起!”百名仙府弟子同时掐诀,无数道青色灵光汇聚成一张巨大的水网,与蛟龙宫的水龙虚影遥相呼应。其他五大宗门也各自施展神通,金虹、紫电、青风等各色灵光交织成一片绚烂的光海,朝着下方海面猛压而去。
海面在各方势力的合力催动下,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起初直径不过数丈,随着灵力不断注入,漩涡迅速扩大,片刻间便已达到千丈之巨。漩涡边缘的海水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发出雷鸣般的轰鸣,卷起数百丈高的巨浪,景象骇人至极。周渊悬浮在队伍末尾,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混沌道种因漩涡深处溢出的亘古气息而微微颤动,那气息中毁灭与新生交织的力量,让他眼神愈发锐利。
“归墟海眼,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顿时精神一振。澜涛长老眼中精光一闪,大喝一声:“进!”话音未落,他便带着碧波仙府弟子结成的阵势,率先朝着黑暗漩涡冲去。蛟龙宫宫主敖烈不甘落后,龙吟一声,化作一条数十丈长的青色蛟龙,带着族人紧随其后。其他宗门的修士也纷纷驾驭遁光或法宝,争先恐后地投入漩涡之中,生怕落后一步错失机缘。
周渊随着碧波仙府的队伍进入漩涡,刚一踏入黑暗,便感觉眼前景象骤变。周围不再是海水,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空间。无数道五颜六色的混沌乱流如同怒涛般汹涌澎湃,空间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四处飞舞,整个通道充满了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大家小心,运转灵力护住周身!”澜涛长老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定海珠散发出的蓝光形成一道坚固的护罩,将众人护在其中。混沌乱流不断冲击着护罩,发出“砰砰”的闷响,蓝光在乱流的冲击下不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有几名修为较低的仙府弟子,因为灵力不济,护罩出现了一丝裂痕,一道紫色的混沌乱流趁机涌入,瞬间便将那名弟子的手臂腐蚀得只剩下白骨。那弟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周围的人脸色煞白。
周渊却显得异常轻松。他体内的混沌道种自行运转起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当混沌乱流和空间碎片靠近他时,一部分被道种直接吸收,转化为精纯的混沌之力,另一部分则被无形屏障巧妙地排斥开来。他甚至能分心观察着通道壁上那些奇异的符文,这些符文蕴含着空间法则的奥秘,让他对空间之道有了新的感悟。
“嗯?”澜涛长老注意到了周渊的异样。在如此凶险的通道中,其他人都自顾不暇,唯有周渊气定神闲,仿佛闲庭信步一般。他心中暗自惊讶,对周渊的来历更加好奇起来。
通道并不算长,大约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片光亮。众人心中一喜,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当他们穿过光亮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里是一片独立的混沌虚空,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也没有天地之别。远处,无数块大小不一的废墟大陆如同星辰般漂浮着,这些大陆上布满了断壁残垣,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毁灭。近处,翻涌着色彩斑斓的混沌气流,红、黄、蓝、绿、黑五种颜色交织在一起,那是地水火风未分之时的原始能量形态。空气中弥漫着精纯却狂暴的混沌之气,吸入一口便让修士们感到体内灵力翻腾不已,但同时也能感觉到修为在缓慢地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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