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坍塌声,从头顶传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四人刚跃入洞口,便坠入了冰冷刺骨、腥臭扑鼻的污水之中。污水不深,堪堪及腰,但那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恶臭,几乎要将人熏得晕厥过去。
紧接着,是灭顶的黑暗和绝望。
唯一的出口,那个他们刚刚用尽全力打开的洞口,被卓不凡含怒的一击,彻底掩埋!
碎石、土方,如同暴雨般砸落,激起冲天的水花和更加浓郁的粉尘。
“咳……咳咳!”
令狐冲被呛得连连咳嗽,他一把抹去脸上的污水,破口大骂:“妈的!这姓卓的,是疯了吗!他这是要……把我们活埋在里面!”
“向叔叔!你怎么样?”任盈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充满了焦虑。她扶着向问天,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咳咳……老夫……无妨。”向问天沙哑的声音传来,他拄着竹杖,强行站稳了身形,但那剧烈的喘息,却暴露了他此刻的虚弱。
久困牢笼,又强行催谷内力破开铁栅,已是油尽灯枯。若不是李逸和令狐冲及时出手,他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都别出声!”
李逸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大,却异常沉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令狐冲的咒骂和任盈盈的慌乱。
“卓不凡……还在上面!”
李逸的“气感”,穿透了厚厚的土石层。他能“看”到,在那片废墟之上,卓不凡那股恐怖的气息,非但没有离去,反而如同风暴的中心,变得愈发狂暴和……专注!
他在“听”!
他在用宗师的感知,仔细地“听”着下水道里的一切动静!
只要他们此刻发出一丝异响,或是试图挖掘逃生,卓不凡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再次出手,将这片区域,彻底轰塌!
值房内的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连令狐冲,也不敢再多骂半句。
黑暗、死寂、腥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四个人,就这么站在冰冷的污水中,一动不动。
头顶上,是宗师卓不凡那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挂的恐怖感知。
一息、两息……
一炷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令狐冲的双腿都开始发麻,久到任盈盈的牙齿都开始打颤。
终于……
李逸那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
“他走了。”
在他的感知中,卓不凡那股狂暴的气息,终于带着无尽的羞辱和不甘,冲天而起,离开了大牢的范围。
想来,他知道活埋四人无望,而福州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这个六扇门的负责人,必须立刻去向知府,乃至更高层,去“解释”这一切了。
“呼——”
令狐冲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我的老天,总算是走了。再待下去,我非得被这味道熏死不可!”
“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李逸的声音依旧冷静,“坍塌虽然堵住了出口,但也帮我们隔绝了追兵。但这里并不安全,刚才的震动,随时可能引发新的坍塌。而且,水汽混着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地下的东西。”
“地下?地下还有什么?”令狐冲一愣。
“老鼠,毒蛇,甚至……更大的东西。”李逸言简意赅。
“那……那我们往哪儿走?”任盈盈在黑暗中,下意识地抓紧了李逸的衣袖。
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跟着我。”
李逸的“气感”,在这一刻,便如同黑夜中的明灯。
他拉着任盈盈,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
“令狐师兄,你断后。向右使,你居中。”
“好!”
“李少侠,全听你指挥。”向问天也毫不犹豫地应道。
他虽然是前辈,是“天王老子”,但他深知,若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别说逃出来,他此刻恐怕早已是卓不凡的阶下囚。
在这片绝境之中,这个年轻人的冷静和那神乎其神的感知能力,才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李逸不再多言,他凭借着“气感”对气流、水流的细微感知,辨别着方向。
“水往低处流,气往出口通。我们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大概率,是通往城外的护城河。”
四人排成一列,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无尽的黑暗。
这下水道,四通八达,简直如同一个地底迷宫。腥臭的淤泥,淹没了脚踝,水中不时有滑腻的东西擦过小腿,让人毛骨悚然。
任盈盈到底是个女子,好几次都差点惊呼出声,但都强行忍住了。
令狐冲则在后面骂骂咧咧,一会儿抱怨水太臭,一会儿又说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唯有李逸和向问天,始终一言不发。
不知走了多久,李逸的脚步,忽然一顿。
“怎么了,师弟?”令狐冲紧张地问道。
“前面……有个岔路口。似乎……有一处地势较高的平台,没有积水。”李逸的“气感”中,捕捉到了一丝相对干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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