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38章

“小心！” 沈清辞挥起桃木剑，剑身上的金色符文亮起，一剑将地蛊斩成两半。虫尸落地的瞬间，渗出一股黑色的黏液，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小坑，“这种蛊虫的壳很硬，普通刀剑伤不了它们，只能用驱邪符或纯阳之血。”

更多的地蛊从地面的缝隙中钻出来，密密麻麻地朝着众人爬来，通道内顿时响起一片 “沙沙” 声，像是暴雨落在枯叶上的声响，却比那更令人心头发麻。谢景渊挥剑抵挡，软剑划过地蛊的硬壳，虽不能将其斩断，却也能暂时逼退它们。衙役们则举起火把，试图用火焰阻挡蛊虫，可地蛊似乎并不怕火，反而在火焰的映照下，眼睛泛着更亮的绿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太多了！” 谢景渊喊道，他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软剑上沾满了黑色的黏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将玄阴罗盘高高抛向空中。“玄阴罗盘，显威！” 他大喊一声，指尖结出复杂的法印，口中念起咒语。罗盘在空中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金色的光芒从盘面的裂痕中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通道笼罩其中。

地蛊们碰到金色光芒，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融化，化作一滩滩黑色的脓水，在地上流淌，发出 “滋滋” 的声响。那些还没来得及钻出地面的地蛊，也在光芒的作用下，从缝隙中翻出，化作脓水，通道内的腥气顿时淡了几分，却多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

“有效！” 谢景渊惊喜地喊道，挥剑斩断最后一只漏网的地蛊，“沈公子，快趁现在，我们冲去培育室！”

沈清辞召回罗盘，金色光芒渐渐收敛，盘面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几分，却依旧泛着淡淡的金光。“走！” 他带头冲向转角，谢景渊和衙役们紧随其后，李嵩被夹在中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关切，又有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转角后的通道豁然开朗，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 “李” 字，与破庙泥塑、李府假山的 “李” 字笔迹相同，只是这个 “李” 字的笔画中，嵌着无数细小的蛊虫卵，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泛着幽绿的光。

“这就是培育室的入口。” 李嵩说道，声音有些发颤，“石门后面就是培育室，李玄应该就在里面。”

谢景渊示意衙役上前推开石门，两个衙役合力，石门发出 “咯吱” 的声响，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比通道内的更甚，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西域香料味，让人头晕目眩。

培育室比想象中更大，约有两丈见方，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摆放着数十个培养皿，每个培养皿中都装着暗红色的液体，里面浸泡着血髓蛊 —— 这些血髓蛊比之前在柳府库房见到的更大，通体透明，体内的暗红色液体更加浓稠，在培养皿中缓慢地蠕动，像是一条条小小的血蛇。

培养室的四周，挂着十几张黄符，符纸泛着暗红，上面的字迹扭曲如蛇，与李府密室的符纸一模一样，只是更陈旧，边缘卷曲，像是年代久远。符纸下方，摆放着数十个陶罐，每个陶罐上都贴着一张小符纸，里面传来 “嗡嗡” 的声响，显然，里面藏着飞蛊。

李玄正站在石台旁，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袍角绣着曼珠沙华的花纹，在暗红色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他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针，正将某种黑色的液体注入培养皿中，血髓蛊们感受到液体，顿时变得兴奋起来，在培养皿中剧烈地蠕动，发出 “嗡嗡” 的声响。

“你们终于来了。” 李玄转过身，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谢景渊，沈清辞，我等你们很久了。”

“李玄！” 谢景渊怒喝一声，握紧软剑，“你屠戮柳府满门，培育血髓蛊，勾结太后母族，意图谋反，今日，我就要将你绳之以法，为所有冤死的人报仇！”

“报仇？” 李玄嗤笑一声，“那些人，不过是我培育蛊虫的养料罢了。柳承业不识抬举，敢查我的事，死有余辜；那些村民，不过是我试验控心蛊的工具；至于你，谢景渊，你以为你能拦住我？等我用血髓蛊控制了朝中大臣，这大雍的江山，就是我的了！”

沈清辞举起玄阴罗盘，盘面泛着金色的光芒：“李玄，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今日，我就要用玄阴罗盘，破了你的蛊术，让你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李玄的目光落在罗盘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很快被疯狂取代：“就凭你这破罗盘？也想破我的蛊术？真是可笑！” 他抬手一挥，培养皿中的血髓蛊突然炸开，无数只血髓蛊朝着众人飞扑而来，体内的暗红色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血线，像是一场血腥的暴雨。

“小心！” 沈清辞将罗盘再次抛向空中，金色光芒再次亮起，形成一个光罩，挡住了血髓蛊的进攻。血髓蛊碰到光芒，瞬间化作脓水，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谢大人，堵住密室出口！别让他跑了！” 沈清辞大喊道，目光死死盯着李玄，防止他趁机逃脱。

谢景渊立刻带人冲向培育室的另一个出口 —— 那是一个狭窄的通道，连接着黑风寨的前山，显然是李玄预留的退路。可就在他即将靠近出口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李嵩！

李嵩举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涂着绿色的蛊虫黏液，正朝着谢景渊的后背刺来。那黏液泛着幽绿的光，与蚀骨蛊的脓水颜色相同，显然含有剧毒。

“大人小心！” 陈忠大喊道，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几只漏网的血髓蛊缠住，动弹不得。

谢景渊瞳孔骤缩，想要转身抵挡，却已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清辞突然飞身上前，手中的桃木剑挡住了匕首。“当” 的一声，桃木剑与匕首碰撞，发出金属般的脆响。匕首上的绿色黏液溅到沈清辞的手臂上，他的伤口瞬间发黑，一股灼烧般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