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22章

“什么？” 谢景渊和沈清辞同时惊呼。将血髓蛊作为贺礼献给太后，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太后难道不知道血髓蛊的凶险吗？还是说，她根本不在乎，甚至想利用血髓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来太后母族和鬼医门的勾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谢景渊的声音带着愤怒，“他们不仅贪墨军饷、培育蛊虫，还想在太后生辰宴上用蛊虫害人，这是要谋反吗？”

沈清辞的眼神也变得凝重：“如果太后真的收下了血髓蛊，那她很可能想利用血髓蛊来控制朝中大臣，巩固自己的势力。我们必须在三月初七之前，找到黑风寨，阻止他们交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景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陈忠，立刻召集所有暗卫，分成两队，一队去西郊探查黑风寨的地形和守卫情况，另一队继续监视赵峰的行踪，看看他有没有和黑风寨的人接触。沈公子，你和我一起回御史台，制定详细的抓捕计划 —— 我们只有四天时间，必须抓紧。”

“好。” 沈清辞点头，他能感受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三年前的血海深仇，柳府的灭门惨案，还有即将到来的太后生辰宴，所有的危机都汇聚在一起，他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众人快步离开柳府，月光终于冲破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库房的木门在风中缓缓关上，里面的阴气和腥气被关在里面，却关不住即将到来的风暴。

回到御史台，谢景渊立刻让人铺开地图，标注出黑风寨的大致位置。沈清辞则坐在一旁，修复着受损的罗盘，指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烛火在两人之间跳动，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在一起，像是预示着未来的命运，再也无法分割。

“沈公子，” 谢景渊突然开口，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在沈清辞身上，“三年前你的家乡被屠，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活下来吗？”

沈清辞修复罗盘的手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没有了，整个村落三百多口人，只有我活了下来。当时我被母亲藏在衣柜里，亲眼看到蛊虫爬进家里，听到母亲和村民们的惨叫声 —— 那种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指尖微微颤抖，“后来我被一位道长救了，他教我辨怨气、驱邪祟，还告诉我，屠我村落的是西域鬼医门，他们用蛊虫做实验，我的村落，只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谢景渊沉默了。他能感受到沈清辞心中的痛苦和仇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比任何伤口都难愈合。他想起三年前边境蛊祸的卷宗，上面记录着 “三百余口，皆被蛊虫啃噬，尸骨无存”，原来那就是沈清辞的家乡。

“对不起。” 谢景渊轻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对下属以外的人说这三个字，“当年我在边境，没能查到蛊祸的真相，让凶手逍遥法外这么久。”

沈清辞抬起头，深黑的瞳孔里映着烛火的光：“这不怪你，谢大人。鬼医门隐藏得太深，而且有太后母族庇护，想要查到真相，本就不容易。现在我们有了线索，只要抓住鬼医门的门主，找到太后母族勾结的证据，就能为所有死去的人报仇，这就够了。”

谢景渊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西郊探查黑风寨。根据陈忠查到的消息，黑风寨周围有很多陷阱，还有蛊虫守卫，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沈清辞将修复好的罗盘放在桌上，虽然盘面还有裂痕，但已经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我的罗盘虽然不能感知阴邪了，但还能指引方向。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好。” 谢景渊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的决心。

夜色渐深，御史台的烛火还在燃烧，照亮了地图上的黑风寨，也照亮了两人前行的道路。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四天，将会是一场生死较量，而他们的对手，不仅有凶残的蛊虫，还有权倾朝野的太后母族，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可他们没有退路。为了三年前死去的冤魂，为了柳府满门的无辜性命，为了大雍的百姓，他们必须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谢景渊和沈清辞就带着几个身手最好的暗卫，骑着快马，朝着西郊的黑风寨赶去。马蹄踏过晨雾弥漫的青石板路，留下一串急促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敲响了序曲。

快到西郊时，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与库房里血髓蛊的气味有些相似，却更淡，像是被风吹散了。沈清辞勒住马，示意众人停下：“前面就是黑风寨的范围了，大家小心，这里可能有蛊虫陷阱。”

谢景渊点头，让暗卫们下马，步行前进。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浓雾，很快就看到了黑风寨的轮廓 —— 那是一个废弃的山寨，寨墙很高，上面爬满了藤蔓，看起来荒芜已久。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寨墙的缝隙里，藏着一点黑色的黏液，正是血髓蛊的分泌物。

“看来这里确实是血髓蛊的培育地。” 谢景渊压低声音，对众人说，“我们先绕到山寨后面，看看有没有后门或者隐蔽的入口，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众人点头，悄悄绕到山寨后面。山寨后面有一条小溪，溪水浑浊，上面漂浮着一点绿色的脓水，显然是蛊虫的排泄物。小溪边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应该是山寨的后门。” 沈清辞指着山洞，“洞口的藤蔓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液体，和血髓蛊体内的液体一模一样，说明最近有人从这里进出过。”

谢景渊示意暗卫上前探查。暗卫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走进山洞。山洞里很黑，只能听到水滴的声音，还有一丝微弱的 “嗡嗡” 声，像是蛊虫在蠕动。暗卫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大人，山洞里连通着山寨的内部，里面有很多蛊虫，还有几个守卫，看起来都身怀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