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20章

谢景渊看着他动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账册木盒。刚才在密室找到的账册里，明确写着 “西域蛊虫藏于藏经库暗格”，却没说有咒术封印。柳承业既然能设下密室，怎会没料到有人会来库房？还是说，这封印是黑衣人后来加上的，为了保护里面的蛊虫？

“小心。” 谢景渊突然开口，目光落在铜锁上方的门楣上。那里挂着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缝隙里露出一点绿色的脓水，正是蚀骨蛊的分泌物 —— 显然，这是个陷阱，一旦破咒，布包里的蛊虫就会掉下来。

沈清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然：“谢大人倒是细心。” 他抬手将破咒针抛向空中，同时从袖中摸出另一张黄符，“借大人的火一用。” 谢景渊立刻示意陈忠举高火把，沈清辞点燃黄符，掷向布包 —— 符纸燃烧的瞬间，破咒针正好刺入铜锁，“咔嗒” 一声，铜锁应声而开，布包也被火焰烧成了灰烬，里面的蛊虫还没来得及爬出来，就化作了黑烟。

“可以进去了。” 沈清辞推开库房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混合着腥气扑面而来，比正厅的血腥味更刺鼻。库房里堆满了落满灰尘的木箱，蛛网从房梁垂下来，像一道道黑色的帘幕。火把的光在里面晃了晃，能看到地面上散落着几张残破的账册，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却还沾着一点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

谢景渊率先走进去，靴底踩在积灰的地面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在寂静的库房里格外刺耳。他目光扫过四周，突然停在墙角 —— 那里的灰尘比别处薄，像是最近有人动过，墙角的地砖也比周围的新，缝隙里还沾着一点黑色的黏液。

“沈公子，你看那边。” 谢景渊指向墙角，沈清辞立刻走过去，腰间罗盘的嗡鸣突然变大，指针疯狂转动，最后竟 “噗” 地一声，从盘面脱落，直直插入地面，针尖扎进地砖的缝隙里，尾部还在剧烈震颤。

“就是这里。” 沈清辞蹲下身，指尖摸向指针插入的地砖，入手冰凉，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冰。他用指甲抠了抠地砖边缘，发现地砖是松动的，下面似乎是空的，“暗格应该就在这下面，需要撬开。”

谢景渊立刻让暗卫取来撬棍。两个暗卫上前，将撬棍插入地砖缝隙，用力一撬 ——“咔嚓” 一声，地砖被撬了起来，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更浓烈的腥气涌了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西域香料味，让人头晕目眩。

“小心点。” 谢景渊叮嘱道，让陈忠举着火把凑过去。火把的光照亮了洞口，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青铜盒，盒身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西域的图腾，盒盖上还镶嵌着一颗黑色的宝石，在火光下泛着幽绿的光。

“这是…… 西域的‘镇魂盒’。” 沈清辞的声音有些凝重，他伸手想要去拿青铜盒，却被谢景渊拦住了。

“等等。” 谢景渊按住他的手腕，目光警惕地盯着青铜盒，“万一里面有陷阱怎么办？先让暗卫检查一下。” 他对身边的一个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立刻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针，小心翼翼地刺向青铜盒的缝隙。

细针刚碰到盒盖，青铜盒突然发出一声嗡鸣，盒身的花纹竟开始发光，泛着淡淡的绿光。暗卫脸色一变，刚想收回细针，却见盒盖上的黑色宝石突然裂开，一缕黑色的气从裂缝中钻出来，缠向暗卫的手腕 —— 那气一碰到皮肤，暗卫立刻发出一声惨叫，手腕上瞬间出现一道深褐色的抓痕，渗出绿色的脓水。

“是‘蚀骨气’！” 沈清辞立刻掏出一张黄符，点燃后掷向暗卫的手腕。符纸燃烧的火焰碰到黑色的气，发出 “滋滋” 的声响，气瞬间消散，暗卫手腕上的抓痕也停止了渗脓。“这盒子被下了蛊术，一旦有生人靠近，就会释放蚀骨气，比蚀骨蛊的毒性还强。”

谢景渊看着暗卫痛苦的表情，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及时阻止沈清辞，恐怕他也会中招。“那该怎么打开？” 他问道，目光落在青铜盒上，盒身的绿光越来越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躁动。

“需要用‘纯阳血’破局。” 沈清辞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我是纯阴之体，血能镇住阴邪，正好可以用来破解这蛊术。” 他刚想划开自己的手指，却被谢景渊再次拦住。

“我来。” 谢景渊夺过他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食指，鲜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他将手指按在青铜盒的黑色宝石上，鲜血顺着宝石的裂缝渗进去 —— 神奇的是，盒身的绿光瞬间暗了下去，嗡鸣声也消失了，盒盖缓缓弹开一条缝隙。

沈清辞愣住了。他没想到谢景渊会这么果断，更没想到他的血竟也能破蛊术。“谢大人的血…… 是纯阳之血？” 他有些疑惑，纯阳之血极为罕见，通常只有身负天命的人才会有，比如皇室宗亲，可谢景渊出身寒门，怎么会有纯阳之血？

谢景渊没解释，只是收回手指，用布包扎好：“先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他示意沈清辞上前，沈清辞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盒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比之前的蚀骨气更刺鼻。盒内铺着一块深红色的西域锦缎，锦缎上绣着复杂的花纹，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行。锦缎上放着十几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通体透明，像是用水晶雕成的，体内却裹着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虫子们在锦缎上缓慢地爬行，触须轻轻晃动，像是在感知周围的气息。

“这是…… 血髓蛊！”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震惊，他曾在道长留下的蛊虫图鉴里见过这种蛊虫的记载，“血髓蛊是西域鬼医门的秘传蛊虫，比噬心蛊、蚀骨蛊更凶险。它们以人的骨髓为食，一旦钻进人体内，会在瞬间吸干骨髓，让人变成一具空壳。而且它们最怕光，见光就会疯狂攻击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