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181章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密道突然变得宽敞，前方出现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阴阳门的符咒，那些符文仿佛在石面上流动，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符咒中央嵌着一块黑色玉石，玉石泛着幽绿光芒，与镇邪司祭坛的玉石一模一样，那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这石门……” 谢景渊伸手摸向石门，指尖刚触到玉石，就觉一股强大的阴气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只恶鬼在撕咬着他的皮肤。七星剑瞬间发出嗡鸣，剑身金光暴涨，挡住了阴气的侵袭，剑柄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龙吟。“和镇邪司地底祭坛的石门一模一样。”

沈清辞的玄阴罗盘突然剧烈震颤，盘面映出石门后的景象 —— 一条宽敞的通道，通道尽头连通着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刻着炼鬼术的符咒，那些符文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在吸收着周围的阴气。周围摆放着数十个炼鬼罐，而洞穴的另一侧，竟与镇邪司地底的阴阳门祭坛相连！“原来如此，” 沈清辞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镇邪司的地底不仅有阴阳门的祭坛，还有炼鬼人的据点！他们是一伙的，用镇邪司做掩护，在京城地底秘密炼制阴邪之物！”

就在这时，石门突然 “吱呀” 一声打开，那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开门声，令人不寒而栗。一股更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洞穴中央的石台上，突然出现一道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影，那人戴着金色面具，面具上刻着复杂的阴阳鱼图案，与之前在古墓中见到的阴阳门 “阴阳尊” 面具极为相似，只是面具边缘多了三道鬼纹，显然是炼鬼人的标记，那面具在阴风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们终于来了。” 人影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青砖，分不清男女老少，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整个洞穴中。他缓缓转身，金色面具下没有脸，只有一团黑雾，黑雾中传来无数冤魂的哭喊声，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还夹杂着熟悉的声音 —— 是宸妃的呜咽，是鬼婴的啼哭，还有那些在古墓中被阴兵杀死的藩王私兵的惨叫！那声音像是一把把利刃，刺进两人的心脏。

“是你炼制了鬼婴，害死了宸妃姑姑！” 沈清辞怒喝一声，桃木剑泛着金光，剑身上的符文在愤怒的驱使下闪耀着更加强烈的光芒，指向人影。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想起宸妃虚影被蛊虫啃噬的场景，想起那些被困在炼鬼罐中的冤魂，心中的愤怒如同火焰般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人影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笑声中满是嘲讽，那笑声在洞穴中回荡，震得两人耳膜生疼。“宸妃？不过是个没用的棋子罢了。她的玄阴血脉本可用来炼制更强大的厉鬼，可惜太后太心急，毁了这么好的材料。” 他抬手一挥，洞穴两侧的炼鬼罐同时炸裂，碎片飞溅，如同一场黑色的暴雨。无数冤魂从罐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厉鬼的模样 —— 他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浑身是血，有的甚至没有头颅，只有一团黑雾顶着两只空洞的眼窝，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两人扑来，那场面仿佛是地狱之门大开，万鬼出笼。

厉鬼的指甲上沾着黑色的 “炼鬼液”，液滴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坑中钻出白色的蛆虫，蛆虫落地后迅速变大，长出黑色的翅膀，化作 “食魂蛊”，嗡嗡地朝着两人飞来。食魂蛊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气息，那气息令人作呕。墙壁上的岩石被蛊虫啃噬，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孔，仿佛随时都会崩塌，整个洞穴都在颤抖，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恐惧。

“清辞，躲在我身后！” 谢景渊将沈清辞护在身后，七星剑泛着金光，挥剑斩向厉鬼。剑光划过，几名厉鬼瞬间被劈成黑雾，却很快又重新凝聚，继续扑来。厉鬼的数量越来越多，食魂蛊也围着两人不断盘旋，伺机发动攻击。谢景渊的肩膀旧伤突然裂开，鲜血渗出，染红了玄色常服，那血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七星剑的金光也随之减弱，显然是灵力消耗过大，他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每一次挥剑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景渊！” 沈清辞看着谢景渊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揪住他的心。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谢景渊迟早会撑不住。他突然扑到谢景渊身前，将玄阴罗盘举在胸前，罗盘边缘的八卦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来挡住他们！你先调息！” 他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罗盘上，罗盘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他心口的胎记突然发烫，与罗盘的阴阳鱼图案重合，发出更强烈的光芒，将两人笼罩在其中。那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太阳，照亮了整个洞穴。

厉鬼和食魂蛊碰到金光，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被烧成黑雾，消散不见。“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心口的胎记越来越烫，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烧穿，但他不能退缩 —— 谢景渊还在他身后，他必须保护好他，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谢景渊踉跄着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清辞，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掌心传来的滚烫触感几乎灼伤他的神经，那是沈清辞精血浸透道袍留下的痕迹。月光透过洞穴顶的石缝洒落，将少年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霜，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急促喘息微微颤动。

别动。 谢景渊喉间发紧，玄色广袖滑落露出腕间狰狞的旧疤 —— 那是三年前在北疆为沈清辞挡下狼妖利爪时留下的。此刻他将灵力凝成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入对方经脉，却在触及一片紊乱的灵力漩涡时，指尖不受控地颤抖起来。那些溃散的灵力如困兽般横冲直撞，竟有半数经脉已呈现龟裂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