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阶玉碎 第102章

您刚才一直在喊

住手 ，怎么叫都不醒。 春桃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清辞，发现他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是周明的怨煞作祟吗？您看到了什么？

沈清辞接过春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我看到了百年前的真相，还有王显的阴谋。周明的怨煞在警告我们，柳明远他们... 他的目光突然被考卷边缘的淡青色痕迹吸引 —— 那是寒香墨特有的色泽，正是周明生前最爱的墨锭！

公子！ 春桃突然指着书桌抽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里露出半截卷边的泛黄纸条，边缘还沾着暗红的可疑痕迹，您昏迷时，我看见王显鬼鬼祟祟往里面塞了东西！他那眼神，就像做贼心虚似的！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紧，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木质滑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叠空白考卷下，果然压着一张密信，纸张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霉味，仿佛诉说着它的不寻常。

信上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阴森：明日午时，走密道送西校场，交张霖验收。密道入口在王府东角门老槐树下。 信笺右下角，一朵小小的曼珠沙华赫然在目，那殷红的花瓣与鬼医门黑袍上的印记完全吻合，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这背后的阴谋。

“密道！” 沈清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脑海中迅速回想起谢大人说过的话，王显府有密道直通西校场，原来入口在东角门的老槐树下！这张纸条不仅是他们勾结的铁证，还告诉了我们送草稿的路线 —— 只要我们在密道入口埋伏，就能截住送草稿的人，拿到篡改后的考卷和假考卷，一举两得！ 他刚想把纸条收好，却突然发现纸条背面有一丝反光。凑近烛火仔细一看，竟是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朱砂字迹未干，透着诡异的光泽：“蛊虫已埋密道，遇生人则噬”—— 是鬼医门的人写的，他们在密道里埋了蛊虫，等着伏击截草稿的人！

“公子，您看砚台！” 春桃突然指着和田玉砚台，声音中带着惊恐。砚池中泛着幽绿的墨汁里，竟沉着几枚细小的蛊卵，卵壳上的曼珠沙华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黑暗中闪烁的邪恶之眼。是‘噬心蛊’的卵，和后院的一样，王显是想用这墨汁涂在假考卷上，考生一接触，蛊虫就会钻进体内，控制他们的心智！ 她颤抖着用桃木剑挑起一枚蛊卵，卵壳破裂，流出黄绿色的汁液，汁液里竟还缠着一丝头发 —— 是考生的头发，与护城河里考卷上的发丝完全相同，显然王显已经用考生做过蛊虫实验！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王显不成调的哼歌声：今日改完卷，明日升尚书，太后赏我黄金屋，美人如玉伴左右... 沈清辞和春桃立刻躲到书桌下，狭小的空间里，两人能清晰地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透过桌腿的缝隙，他们看到王显穿着紫色常服，衣服上还沾着些许墨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罐，陶罐上的曼珠沙华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 是装怨蛊的陶罐！

王显走到书桌前，把陶罐重重地放在砚台旁，打开罐口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他用羊脂玉笔蘸了点罐子里的蛊虫汁液，滴在砚台的墨汁里，墨汁瞬间变得更绿了，仿佛活过来的毒物在翻滚：明日把这些墨汁涂在假考卷上，考生们一写，就会变成听话的傀儡，张霖兵变时，他们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 太后真是高明，用怨蛊控制考生，用舞弊控制朝堂，一举两得！ 他得意地笑着，手指贪婪地抚摸着砚台，翡翠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却没发现桌下的沈清辞和春桃，已经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更让沈清辞震惊的是，王显的后颈上，那道淡淡的青痕此刻竟泛着红光，青痕里还露出细小的曼珠沙华纹路 —— 是周明怨煞的印记与鬼医门蛊虫的纹路重叠了！这意味着王显不仅被怨煞盯上，还被鬼医门下了蛊，一旦他没用了，张霖和鬼医门就会让蛊虫发作，让他死无对证。

王显涂完蛊虫汁液，又拿起一张考卷涂改，改着改着，眼皮开始不住地打架，显然是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嘴里喃喃自语：太后... 吏部尚书... 黄金屋... 沈清辞和春桃等了约摸一炷香时间，确认王显睡熟了，才悄悄从桌下爬出来，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们拿起柳明远的考卷、空白假考卷和那张纸条，顺着密道退出了书房，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危险。

刚出密道，就看到暗卫统领阿木带着几个暗卫在假山后等着，阿木的脸上带着焦急，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沈公子！您可算出来了！谢大人派来的人说，西校场的禁军又增兵了，张霖还亲自去了密道入口，好像在检查什么，估计是在为明日午时送草稿做准备！

我们现在就去御史台，把证据交给谢大人。 沈清辞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把考卷和纸条递给阿木，让暗卫把这些证据收好，尤其是假考卷和纸条，上面有蛊虫汁液和密道标记，不能弄丢了。明日午时，我们在密道入口埋伏，不仅要截住送草稿的人，还要抓住张霖的把柄，让他们的兵变计划彻底破产！

春桃也点头，她把铜盆里剩下的艾草雄黄水递给阿木，艾草的清香中混着雄黄的刺鼻味道：这水能驱蛊，让暗卫们都带一点，明日埋伏时用得上。王显的书房里还有很多蛊卵和怨蛊罐，等我们拿到张霖的证据，再回来处理，不能让蛊虫扩散到贡院，伤害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