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笑颜 第33章 御花园

宫中，公主的画像已绘画完毕。画中的公主发间点缀着几朵精致的珠花，眉目如画，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公主站在画前细细端详，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画上，为画中人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她轻轻抚过画中自己的衣袖，指尖在细腻的笔触上流连，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这幅画确实画得极好。公主轻声说道，声音如同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来人，将这画小心收好，送到父皇那里去吧。一旁的宫女们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卷起画卷，用上好的锦缎包裹妥当。为首的宫女恭敬地退下。公主向逸尘说道：御花园里的海棠开得正好，不如我们一同去赏花？两人并肩走出殿门，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缓步而行。初夏的风带着花香拂过，吹动公主的裙摆和逸尘的衣角。路过的宫女们纷纷低头行礼，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看着这两人远去的背影。

御花园的午后，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沉默。两人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缓缓前行，脚步声被柔软的草地吸收，只余下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公主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而逸尘则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人儿，欲言又止。荷塘边的垂柳轻拂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公主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上。粉白的花朵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娇艳，有几片花瓣随风飘落，打着旋儿落在水面上。不知道小阿福他们最近怎么样了。公主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旁的人。逸尘微微一怔，随即拱手道：臣这几日去看过，孩子们现在都不愁吃穿了，倒是比之前看起来圆润了一些。他说这话时，眼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仿佛又看到了那群在福恩堂里嬉戏打闹的孩子们。说起福恩堂，两人的思绪都不约而同地回到了那个雨天。那时公主微服出宫，在城郊遇见了正在为灾民施粥的逸尘。瓢泼大雨中，这个看似文弱的画师却坚持站在最前线，将一碗碗热粥递到灾民手中。而最让公主动容的，是他对待那些孤儿时的温柔耐心。自那以后，公主便常常以各种名义出宫，与逸尘一起在福恩堂照顾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一起教孩子们识字，一起为灾民分发物资，在那些忙碌而充实的日子里，两颗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越靠越近。公主殿下，该去澜月殿了。女婢的声音将两人从回忆中唤醒。公主轻轻点头，向逸尘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逸尘也立即拱手还礼，动作一丝不苟，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失落。就在公主转身走出几步时，她突然停下脚步。阳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衬得她的背影格外单薄。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快步走回逸尘面前。还未等逸尘反应过来，公主已经将一个温热的物件塞进他手中。她的动作很快，指尖却在不经意间划过逸尘的掌心，那一瞬间的触碰让两人都不自觉地颤了颤。等逸尘回过神来，公主已经走远，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兰花香。他缓缓摊开手掌，一枚红豆静静地躺在掌心，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枚红豆饱满圆润，表面光滑如绸，显然是被人精心挑选过的。逸尘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抚着它。荷塘边的海棠依旧开得灿烂，微风拂过，又落下几片花瓣。逸尘望着公主离去的方向，将红豆紧紧握在掌心，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一瞬的温度。远处的宫墙上，夕阳正缓缓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