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171章 用八卦盘测智商

凝香斋后院的死寂，被一种更深沉的、如同溺水者挣扎般的喘息声打破。月光惨白，映照着刘掌柜和陈科长两张布满血污、疲惫绝望的脸。他们瘫坐在冰冷的瓦砾堆中，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如同擂鼓。刘掌柜手中那根残破的捆妖索滑落在地，如同一条失去生命的死蛇。他用它“量”出了柱子顽强的生机，房东那丝微弱奇异的生机，以及阿福混乱的“非生非死”状态，但这微弱的希望之光，在现实的冰冷困境面前，显得如此渺茫。

“老陈……手机……”刘掌柜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艰难地扭头看向陈科长。

陈科长艰难地摸索着身上破烂的口袋，最终颓然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没……没了……不知道……掉哪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两人淹没。没有通讯工具，他们重伤垂死，如何求救？如何救治同样命悬一线的房东和柱子？

刘掌柜的目光再次投向房东灰败的脸庞。那丝被捆妖索捕捉到的、微弱却带着奇异韵律的生机，如同黑暗中的一点萤火，在他心中摇曳。房东小姐……她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奇异的感觉是什么？是生机复苏的征兆？还是……某种更危险的变化？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不远处，库房角落里，那面一人高的古铜镜——镜妖。镜面黯淡无光，映照出废墟的狼藉。刚才那惊天动地的雷法，似乎也耗尽了镜妖的力量。

“镜妖……”刘掌柜喃喃自语，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测智商？！用八卦盘测智商？！房东小姐之前让柱子用八卦盘测生机，现在……现在难道要用它来测……测房东小姐此刻的“意识状态”？或者说……测她那奇异生机的“活性”和“智慧”？

这个想法简直疯狂！八卦盘是测气机、测方位、甚至测生机的法器，怎么能用来测“智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房东小姐的生机太微弱、太奇异，常规方法根本无法判断她的状态！也许……也许八卦盘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能捕捉到她意识层面的细微变化？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试！

“老陈……”刘掌柜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八卦盘……柱子……柱子身边……库房……角落……”

陈科长顺着刘掌柜的目光看去，果然在柱子昏迷的瓦砾堆旁，看到了那枚古朴的、盘心阴阳鱼布满裂痕的八卦盘。他瞬间明白了刘掌柜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但随即被更深的绝望和最后一丝希望取代。

“我……我去拿……”陈科长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在粗糙的碎石瓦砾上艰难地蠕动、爬行。每挪动一寸，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混合着汗水，在身下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但他死死盯着那枚八卦盘，眼中只剩下不顾一切的执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陈科长爬行的动作缓慢而痛苦，如同慢放的镜头。刘掌柜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终于，陈科长布满血污的手，颤抖着抓住了那枚冰冷的八卦盘。入手沉重，盘心的裂痕触目惊心。他如同捧着最后的希望，又如同捧着沉重的负担，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往回爬。

当陈科长终于爬回房东身边时，他几乎已经脱力，只能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将八卦盘递向刘掌柜。

刘掌柜颤抖着接过八卦盘。盘身冰冷，裂痕如同蛛网，仿佛随时会碎裂。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疲惫，将全部残存的心神沉入其中。

他不再去想“测智商”这个荒谬的念头。他只想感知！感知房东小姐体内那丝微弱生机的状态！感知它的活跃度！感知它的……“意图”！

他闭上眼睛，将八卦盘轻轻放在房东冰凉的心口。盘面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冰冷死寂的气息传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尝试着，将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力，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注入八卦盘之中。

嗡……！

八卦盘极其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盘心那枚布满裂痕的黑白阴阳鱼，如同生锈的齿轮，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丝！速度慢得令人心焦，而且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卡死！

刘掌柜的心沉了下去。这反应……比之前柱子测生机时还要微弱！房东小姐的生机……太弱了！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嗡！

八卦盘再次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这一次，阴阳鱼的转动似乎……顺畅了一丝？！虽然依旧缓慢，但那股断断续续的卡顿感……减弱了？！

刘掌柜心中一动！他更加专注地感应着！他不再试图驱动阴阳鱼，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沉入那微弱的转动韵律之中！

他“感觉”到，阴阳鱼的转动，并非毫无规律！那缓慢的旋转中，似乎……带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节律？！如同……沉睡者的呼吸？不！比呼吸更微弱，更……深邃！如同……某种意识的涟漪？在无边的死寂之海中，极其缓慢地……荡漾开来？！

更让刘掌柜震惊的是，随着他心神的沉入，八卦盘传递来的感知中，房东心口那丝微弱生机的“奇异韵律”被放大了！那感觉……冰冷、内敛、如同沉睡的火山……但在这缓慢的“意识涟漪”中，似乎……蕴藏着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计算感？！一种……近乎本能的、对自身状态的……“评估”？！

这……这就是房东小姐此刻的“意识状态”？她的“智商”？或者说……是她那奇异生机在绝境中展现出的……生存本能？！

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它在“思考”！它在“评估”！它在……挣扎求生！

“房东小姐……她……她还有意识！”刘掌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狂喜，虽然微弱，却如同惊雷般在陈科长耳边炸响！“很微弱……但……她在……在‘想’！”

陈科长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房东小姐还有意识！她还活着！还在抗争！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嗬……嗬嗬……”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鸣声，从库房墙壁的裂缝中传来！

是阿福！

它那焦黑冒烟、嵌在墙里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空洞的眼眶深处，那两点幽绿的鬼火猛地跳动起来！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混乱！

与此同时，刘掌柜手中的八卦盘猛地一震！

嗡——！！！

盘心那枚缓慢转动的阴阳鱼，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瞬间疯狂地旋转起来！不再是之前的艰难转动，而是变成了一种失控的、混乱的、仿佛随时要崩解的……高速旋涡！

一股冰冷、混乱、狂暴、充满了毁灭**的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八卦盘狠狠冲入刘掌柜的心神！

“噗——！”刘掌柜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八卦盘脱手飞出，重重砸在地上！盘心的阴阳鱼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一道裂痕瞬间扩大！

“老刘！”陈科长失声惊呼！

刘掌柜眼前一黑，只觉得无数混乱的嘶吼、怨毒的诅咒、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碎、吞噬！

阿福！是阿福体内那混乱纠缠的能量！僵尸死气、熔炼黑暗力量的残余、狂暴生机的残留……在八卦盘试图“测智商”引发的微妙能量波动刺激下，彻底失控了！

阿福那焦黑的身体猛地从墙缝中挣脱出来！它僵硬地扭动着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空洞的眼眶中，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死死锁定了地上昏迷的房东！一股混合了贪婪、毁灭和……一丝被强行赋予的“饥饿感”的狂暴气息，如同风暴般从它体内爆发出来！

它要……吞噬！吞噬那丝微弱却奇异的生机！

“不——！！！”刘掌柜和陈科长发出绝望的嘶吼！

阿福僵硬的身体猛地前扑，如同失控的炮弹，带着腥风和混乱的能量，直扑向地上毫无防备的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