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111章 让水鬼组建海军

凝香斋厢房里，酱骨头的浓香瞬间被冰冷的危机感冻结。

姜一和陈科长盯着那疯狂震动的锦盒和特制终端屏幕上刺目的红点，眼神锐利如刀。盘兄碎片的共鸣绝非偶然，城东那未知的青铜器皿波动，必然与盘兄，或者说与之前那场浩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盘兄…”姜一的手按在剧烈震动的锦盒上，感受着内部碎片那焦躁不安的撞击，仿佛一个沉睡的战士被战鼓惊醒，却无力起身，“别急…老朋友…我们这就去瞧瞧…”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口的闷痛和灵魂的震荡，看向陈科长：“陈胖子，定位精确吗？”

“精确！”陈科长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地图放大，红点锁定在城东老城区边缘——护城河与旧码头交汇的废弃区域。“‘三岔口’！那里河道复杂，水网废弃多年，地下管网交错，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最近市政在搞护城河清淤工程，动静不小…难道挖出什么不该挖的东西了？”

“很有可能！”姜一目光一闪，“青铜器皿…古老怨念…被工程惊扰苏醒…盘兄同源感应…这剧本我熟！”他挣扎着从榻上站起，虽然脚步虚浮，但眼神已经燃起斗志，“走！抄近路！”

“姜天师！你这身体…”陈科长担忧。

“死不了！”姜一摆摆手，抓起榻边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披上，“再不去，等那玩意儿彻底醒了，咱们这点家当全填进去也不够看！”

两人不再多言，陈科长收起终端，姜一将依旧微微震动的锦盒小心揣进怀里贴着胸口放好（盘兄碎片似乎安静了一点），快步走出凝香斋。路过院子时，房东和柱子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柱子捧着一碗药膳粥，房东拿着小勺细心地吹凉了喂他。

“姜哥？陈哥？你们这是…”柱子看到两人行色匆匆，疑惑地问。

“没事！出去溜达溜达，顺便给盘兄和小草姑娘买点‘营养土’！”姜一咧嘴一笑，脚步没停。

房东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姜一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凝重，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为一句：“小心点。”

“放心！回来喝你们的‘二胎’满月酒！”姜一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身影已消失在门外。留下柱子一脸懵：“二胎？啥二胎？”房东则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台上沐浴阳光的白玉花盆上，盆中的种子安详依旧。

城东，“三岔口”。

废弃的旧码头早已荒草丛生，只剩下几根腐朽的木桩歪斜地插在浑浊的水里。护城河在这里拐了个急弯，形成一个回水湾，水面漂浮着各种生活垃圾和腐烂的水草，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几台大型挖掘机和清淤船停在不远处的河滩上，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几个穿着市政工作服的人正焦急地打着电话，现场明显被封锁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抑感，并非源于污浊的环境，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东西正在水底苏醒。隐隐约约，似乎能听到水下传来沉闷的、如同擂鼓般的声响，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充满痛苦和怨恨的哭泣声，搅得人心烦意乱。

“情况比终端显示的还糟！”陈科长看着平板，眉头紧锁，“怨念指数还在飙升！能量波动源头就在这片回水湾下面！市政的人说，一小时前清淤船抓斗抓上来一个锈死的铁疙瘩，像是个大箱子，刚吊到半空，抓斗液压臂就突然爆了！箱子掉回水里，接着水下就开始冒泡，出现漩涡，还传来怪声！他们的人想靠近查看，结果两个工人当场晕倒，送医院了，说是精神受到巨大冲击！现在没人敢下水了！”

姜一站在岸边，浑浊的河水拍打着他的鞋面。他闭着眼，仔细感受着。怀里的锦盒再次传来微弱的震动，与水下那股深沉的怨念波动隐隐呼应。那股气息…冰冷、古老、带着沉重的死寂和滔天的怨毒…与之前青铜匣子、钥匙盒乃至西山巨棺的气息都有几分相似，但似乎…更加驳杂、混乱？

“是个大家伙…而且怨气冲天…”姜一睁开眼，脸色凝重，“水下是它的主场，强攻不行。市政的人靠近就晕倒，说明精神污染极强…常规水下探测器估计还没靠近就被干扰成废铁了。”

“那怎么办？调‘镇邪’的深潜队？可时间…”陈科长焦急地看着水下不断扩大的漩涡和越来越清晰的、如同无数人低泣的怨念之声。

“来不及！而且深潜队员下去也是送菜！”姜一果断摇头，目光扫过这片污浊的回水湾和远处废弃的河道支流，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成型！

“组建海军！”姜一斩钉截铁。

“海军？”陈科长一愣，“哪来的海军？”

“现成的！”姜一从脖子上解下那个不起眼的水草挂坠——上次龙王庙召唤水鬼的信物。他走到河边，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水草挂坠上，血珠迅速渗入。

“盘兄，借点光！”姜一心中默念，同时将手按在怀中的锦盒上。锦盒内的碎片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似乎传递出一丝极其稀薄的、源自本源的引导之力。

“涂山雪的‘营业执照’不好用，咱们这次…换个‘招聘启事’！”姜一嘴角勾起一丝痞笑，对着浑浊的河水，用残存的法力混合着意念，将盘兄那丝微弱的引导之力灌注进去，念诵起召唤咒诀：

“...浊浪沉沙，怨锁难消...今有恶物乱阴阳，阻塞河道碍民生...现招募水下探查员若干，待遇从优！清水管够，香火供奉，优先净化！有相关工作经验者（如龙王庙之战）优先录用！速来！速来——！”

咒诀念出，姜一猛地将水草挂坠抛入翻滚着漩涡的回水湾中心！

噗通！

挂坠入水，瞬间被浑浊的水流吞没。

一秒…两秒…三秒…

水面一片死寂，只有漩涡翻滚的声音和越来越清晰的怨念低泣。陈科长紧张地盯着水面，手心全是汗。

就在陈科长以为失败时——

哗啦！哗啦！哗啦！

一个接一个湿漉漉、形态扭曲的身影，从回水湾各处的水面下冒了出来！它们有的肢体肿胀发白，有的拖着长长的水草头发，有的只剩下半截身体…正是姜一曾经在龙王庙“招募”过的水鬼！数量比上次少了一些，只有十来个，而且大多残缺不全，显然上次大战损失惨重。它们空洞的眼窝茫然地“看”着岸边的姜一和陈科长，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阴寒水汽和怨念，但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水...好浑...好臭...”一个水鬼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香火...供奉...真的？”另一个水鬼伸出腐烂的手臂，朝着姜一的方向虚抓。

“上次...龙王庙...好多兄弟...没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水鬼发出嘶哑的抱怨。

姜一心中一凛。这些水鬼明显学精了，也怕了！没有小草的净化金光作为“硬通货”和威慑，光靠“清水香火”的许诺，吸引力大打折扣！

“盘兄！给力点！”姜一在心底低吼，将手掌再次按在怀中的锦盒上。锦盒内的碎片震动加剧，传递出一丝更加清晰的、带着安抚和承诺的意念波动。

同时，姜一对着水面朗声道：“兄弟们！上次是硬仗！我知道大家有牺牲！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民生工程’！是清理河道垃圾，疏通水路，恢复生态！是为子孙后代做好事！积阴德！大功德！待遇方面，绝对比上次好！清水管饱！香火加倍！优先净化！看到水底下那个捣乱的破箱子没？找到它，摸清情况，就是首功！我姜一说话算话！盘兄作保！”他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锦盒的位置）。

水面上的水鬼们一阵骚动。盘兄那微弱却真实的本源气息（对它们这些阴物有天然的安抚力）和“民生工程”、“积阴德”的概念，似乎让它们有些意动。

“...功德...有用？”一个水鬼迟疑地问。

“当然有用！”姜一立刻肯定，“干好了，说不定下辈子投胎都不用排长队！直接插队当富二代！”

“...箱子...很凶...”另一个水鬼看向水下漩涡中心，传递出恐惧的意念。

“凶？有上次那个‘红眼’凶吗？”姜一嗤笑，“咱们这次是探查！不是硬刚！摸清位置，看看那破箱子长啥样，周围有啥布置就行！安全第一！而且…”他话锋一转，带着诱惑，“那箱子里面的东西，肯定年头久远，说不定有陪葬的金银珠宝…你们谁摸到，算谁的！合法外快！”

金银珠宝！合法外快！

这个诱惑太直接了！水鬼们空洞的眼窝似乎都亮了一下！原本的犹豫和恐惧瞬间被贪婪压过！

“...干了！”一个领头模样的水鬼嘶哑地低吼一声。

“...摸金...发财...”另一个水鬼附和道。

哗啦啦——！

水鬼群不再犹豫，如同下饺子般猛地扎入浑浊的水中！化作一道道扭曲的暗影，朝着漩涡中心潜去！

“成了！”陈科长松了口气。

“别高兴太早。”姜一脸色依旧凝重，“盘兄的引导力太弱，没有小草的净化，它们在水下很容易被那箱子的怨念污染侵蚀。我们需要…一个临时的‘净化基站’！”

他的目光扫过岸边停泊的那几艘市政清淤船，最后锁定了一艘相对较小、但船体坚固、甲板上有操作台的快艇。

“陈胖子！把那艘快艇开过来！开到回水湾中心正上方！”姜一命令道。

“你要干嘛？”

“搭个台子！”姜一掏出怀中那个依旧微微震动的锦盒，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让盘兄…当一回‘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