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25章 与狐妖拼酒量惨败

解决了水鬼事件（虽然过程差点翻船），赚了五十块“辛苦费”，姜一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正朝着“脱贫致富”的道路上稳步前进（虽然步履蹒跚）。他花十块钱买了只烧鸡（半只给自己，半只给灰爷抵债），又给阿黄买了根肉骨头，在破败的城隍庙里美美地打了一回牙祭。

钥匙里的小倩闻着烧鸡的香气，意念也显得活泼了不少：“姜大哥…好香…感觉魂体都暖和了…” 连墙角阴影里的灰爷，啃着姜一孝敬的鸡腿（虽然抱怨肉太少），胡须上也沾满了油光，看起来心情不错。

就在姜一摸着微鼓的肚子，盘算着下一单生意什么时候来时，灰爷啃完了鸡腿，慢悠悠地舔着爪子，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吱…小子，别光顾着傻乐。”灰爷捋了捋胡须，“吃饱喝足，该干活了！有个新活儿，接不接？”

“新活儿？”姜一眼睛一亮，“灰爷您老介绍，那必须接！什么活儿？驱邪还是镇宅？” 他现在信心满满（主要是兜里还有点钱）。

“驱邪镇宅？”灰爷嗤笑一声，“格局小了！这次是大买卖！跟‘人’打交道！”

“人？”姜一疑惑，“普通人？那找我干嘛？”

“不是普通人！”灰爷压低声音，意念带着点神秘，“西街巷尾，‘醉仙居’酒馆新来了个老板娘！姓胡！长得那叫一个…啧啧！狐狸精转世似的！皮肤白的像雪，眼睛媚得像钩子！一颦一笑，能把男人的魂儿勾走！”

“老板娘？”姜一更糊涂了，“灰爷，您是让我去…捉老板娘？还是帮老板娘捉鬼？” 他想起之前帮房东林玉梅“捉鬼”的惨痛经历，有点发怵。

“捉什么捉！”灰爷没好气地甩了甩尾巴，“是那老板娘！她放话了！谁能喝赢她店里的‘三日醉’，分文不取！要是输了…嘿嘿，就得在她店里免费打杂一个月！现在西苑区那几个号称‘酒缸’的老酒虫，全栽了！趴在她店门口吐得跟死狗一样！”

拼酒？打杂？

姜一感觉这业务有点超纲了。“灰爷…您…您不会是想让我去跟那老板娘拼酒吧？我…我酒量…就那样啊…” 他想起师父那坛“醉仙酿”的威力，至今心有余悸。

“谁让你去拼酒了？！”灰爷绿豆眼一瞪，“你那点猫尿量，给人家漱口都不够！那酒…有问题！‘三日醉’？听着就邪门！那几个老酒虫，喝趴下后，一个个印堂发黑，阳气虚浮，走路都飘！像是被吸了精气神！懂不懂？”

“吸精气神？”姜一心中一动！“灰爷…您是说…那老板娘…是妖？靠拼酒吸人阳气？”

“十有**！”灰爷肯定地点点头，“而且很可能是…狐妖！老子在她后厨垃圾桶里闻到了骚味！不是狐狸味是什么？只是这骚狐手段高明，不用媚术强取，而是用赌酒的名头，让人心甘情愿送上门！还堵了旁人的嘴！赢了是你没本事，活该打杂！老子怀疑，那些打杂的，阳气吸得更狠！”

狐妖！开酒馆！靠拼酒吸阳气？！

姜一倒吸一口凉气！这妖怪，够狡猾！也够狠！比水鬼和吊死鬼难对付多了！

“灰爷…这…这活儿…太危险了吧？”姜一有点打退堂鼓。跟妖怪玩心眼？他怕自己被玩死。

“怕了？”灰爷斜睨着他，“富贵险中求！那狐妖开的价码可不低！她说了，要是真有人能喝赢她，不仅免单，还奉上纹银百两！外加…她珍藏的一坛‘千年猴儿酿’！” 灰爷说到“千年猴儿酿”时，鼠眼里放出贪婪的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玩意儿…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对老子这种有道行的…大补！”

纹银百两？！千年猴儿酿？！

姜一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百两银子！那得是多少钱？够他和小倩、阿黄舒舒服服过好久了！猴儿酿？虽然不知道是啥，但能让灰爷这么眼馋，肯定是宝贝！

巨大的诱惑瞬间压倒了恐惧！

“干了！”姜一猛地一拍大腿（拍得灰爷差点跳起来），“不就是个狐狸精吗？贫道连僵尸的美甲都敢做！还怕她？灰爷！您老给我详细说说，怎么个破法？她那酒有什么门道？”

灰爷见姜一上钩，满意地捋了捋胡须：“门道？哼！‘三日醉’？听着唬人！老子闻过了！酒是好酒，年份不浅，但里面绝对掺了东西！不是蒙汗药那种低级货！是能麻痹神魂、让人意识模糊、阳气更容易被引动的东西！普通人喝下去，三杯就倒，不省人事，任她摆布！”

“那…那怎么办？”姜一急了，“总不能让我喝白水吧？那还不当场露馅？”

“谁让你喝白水了？”灰爷绿豆眼一转，露出一个极其奸诈的笑容，“她掺东西？你不会也掺东西吗？”

“啊？”姜一懵了，“掺什么？”

“这个！”灰爷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纸包（油纸包的），推到姜一面前。纸包里是几颗黑乎乎、干瘪发皱、散发着浓烈辛辣和土腥味的…草根？“‘千杯不倒草’，山里老熊精便秘时候啃的！药性霸道！能暂时激发身体潜能，百毒不侵，千杯不醉！就是…药效过了，得在床上躺三天，跟死过一次似的！”

千杯不倒草？激发潜能？躺三天？！

姜一看着那几颗卖相极其糟糕的草根，感觉有点肝颤。“灰爷…这玩意儿…靠谱吗？”

“老子还能坑你不成？”灰爷拍着胸脯保证（鼠胸），“虽然副作用大了点，但效果杠杠的！保管让那骚狐狸的酒变成白开水！不过记住！吃一颗就行！最多撑一炷香！一炷香内喝不倒她，赶紧认输跑路！别硬撑！”

姜一看着那几颗“千杯不倒草”，又想想那百两纹银和千年猴儿酿（主要是银子），一咬牙：“拼了！撑一炷香！我就不信喝不倒她！”

当晚，华灯初上。姜一带着“千杯不倒草”（吃了一颗，苦得他差点吐出来）、阿黄（保镖）和钥匙（小倩强烈要求跟着，说要给他“加油”），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向西街巷尾的“醉仙居”。

酒馆不大，但布置得古色古香，挂着红灯笼，弥漫着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酒香。此刻店里人不多，角落还趴着两个呼呼大睡、脸色蜡黄的醉汉（应该是之前的失败者）。柜台后面，一个穿着绛红色绣花旗袍、身段窈窕婀娜的女子，正慵懒地擦拭着酒杯。

姜一推门进来，目光瞬间就被柜台后的女子吸引了。

灰爷的描述…还是太保守了！

这女子肌肤胜雪，在红灯笼的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仿佛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琼鼻樱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慵懒中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她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酒馆的中心，连空气都变得旖旎起来。

狐妖！绝对是狐妖！ 姜一心里警铃大作！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媚意，根本不是凡人能有的！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桃木断剑（壮胆），感觉吃了“千杯不倒草”后，体内似乎有股热流在涌动，抵消了一些那媚意带来的晕眩感。

“哟~稀客啊！”柜台后的胡老板娘看到姜一和他那身破麻袋坎肩、半截桃木剑的奇葩造型，非但没有惊讶，反而掩嘴轻笑。那笑声如同银铃，又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听得人心头发痒。“小道士？也来姐姐这儿拼酒？有意思~” 她放下酒杯，款款走了过来，莲步轻移间，旗袍开叉处露出雪白修长的小腿，暗香浮动。

姜一强作镇定，努力不去看那晃眼的白腻，抱拳道：“无量天尊！贫道姜一！听闻老板娘豪爽，立下擂台！特来讨教！赌注照旧！”

“好~爽快！”胡老板娘走到姜一面前，一股混合着酒香和女子幽兰体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微俯身，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姜一的脸（脸上偷看姻缘簿的伤还没好利索），“小弟弟，长得挺俊，就是…有点虚啊？能行吗？姐姐的‘三日醉’，可不比凉水哦~” 她吐气如兰，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

“行！男人不能说不行！”姜一被那声“小弟弟”叫得血气上涌（药力发作？），梗着脖子，“老板娘！上酒！贫道今日，定要破你这‘三日醉’！”

“咯咯咯~有志气！姐姐喜欢！”胡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胸前一阵波涛汹涌。她转身走向柜台，拿出两个古朴的黑色陶碗，又抱起一个封着泥封、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酒坛。

“啪！”泥封拍开！

一股极其浓郁、带着陈年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极其勾人魂魄的奇异酒香瞬间弥漫开来！这香气仿佛有生命般，钻入姜一的鼻孔，直冲脑门！他体内的“千杯不倒草”药力似乎被这酒香激发，热流更加汹涌，但同时也感觉到一丝危险的眩晕！

胡老板娘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两个陶碗，动作优雅。那酒液粘稠如蜜，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小弟弟，请~”胡老板娘端起一碗，递给姜一，自己则端起另一碗，桃花眼带着促狭的笑意看着他。

姜一接过陶碗，入手冰凉。看着碗中那粘稠的琥珀色液体，闻着那勾魂摄魄的异香，他感觉喉咙发干。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全身的力气（主要是药力），学着电视剧里好汉的样子，豪气干云地吼道：“干了！”

说完，他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仰头就将那碗“三日醉”朝着喉咙灌了下去！

酒液入口！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复杂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爆炸开来！

初时是极致的醇厚甘甜，仿佛浓缩了百果精华！但紧接着，一股霸道绝伦、如同烧红烙铁般的灼热感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这股灼热感瞬间被“千杯不倒草”的药力激发，变得更加狂暴！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点燃！

然后，是无数种难以分辨的味道轮番冲击：花香、果香、草木香、甚至还有一丝…血腥气？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神魂颠倒的迷醉感！

“轰——！”

姜一感觉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炸弹！眼前瞬间变得五光十色，光怪陆离！耳边响起了仙乐飘飘！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乘风归去！所有烦恼、痛苦、债务、妖怪…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无边的快乐和满足！

“呃…好酒！”姜一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脸色涨得通红，眼神开始涣散，但身体里的药力还在支撑着，让他没有立刻倒下。

胡老板娘看到姜一居然没倒，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作更浓的笑意：“小弟弟果然有点门道！再来！”

“来…再来！”姜一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但豪气不减。

第二碗下肚！

这一次，那股灼热感更加猛烈！药力似乎也到了极限！姜一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要被撕裂了！一边是极致的痛苦灼烧，一边是无边的快乐升腾！矛盾的感觉让他快要发疯！他眼前的胡老板娘，似乎变成了三个！每一个都美得惊心动魄，对着他巧笑倩兮！

“再…再来！”姜一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他伸手去抓第三碗酒。

“小弟弟，悠着点~”胡老板娘娇笑着，却麻利地给他倒满了第三碗。

第三碗！

酒液入喉的瞬间，姜一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从身体里抽了出来！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不清！药力彻底崩溃！那股霸道的迷醉感和灼烧感混合在一起，如同海啸般彻底淹没了他！

“噗通！”

姜一手中的陶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人事不省！脸上还带着迷醉的傻笑，嘴角流出晶莹的口水。

“咯咯咯~”胡老板娘看着瘫倒在地的姜一，发出一串得意的娇笑。她款步走到姜一身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过姜一滚烫的脸颊，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红芒：“小道士…阳气还挺纯的嘛…就是…有点傻~” 她俯下身，红唇微张，一股无形的吸力就要笼罩姜一！

“汪呜——！！！”

一直守在旁边的阿黄，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吠！它那只明亮的独眼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如同两盏小太阳，狠狠刺向胡老板娘！

金光所至，胡老板娘身上那层无形的媚意仿佛被灼烧，发出一阵“滋滋”轻响！她痛呼一声，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她看向阿黄那只金光四射的独眼，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忌惮！

“该死的狗！”胡老板娘捂着手（刚才碰姜一的那只手似乎被金光灼伤了），脸上妩媚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杀意！但看着阿黄那蓄势待发、金光闪耀的架势，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钥匙里的小倩也传来带着哭腔的意念：“姜大哥！醒醒！快醒醒啊！”

地上的姜一，对此一无所知。他正沉浸在“千杯不倒草”崩溃后遗症和“三日醉”的双重暴击下，做着“百两纹银买道观，猴儿酿当水喝”的美梦，鼾声如雷。

阿黄挡在姜一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独眼金光锁定胡老板娘，寸步不让。

胡老板娘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姜一，又看看那只诡异又强大的独眼狗，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她冷哼一声，收起杀意，恢复了那副慵懒妩媚的笑容，只是眼底多了一丝冰冷。

“哼，算你走运！有这么条好狗护着！”她对着阿黄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然后，她转身对着店里那两个趴着的醉汉（失败者）喊道：“喂！你们两个！把这小道士拖到后院柴房去！醒了告诉他，打杂一个月！从明天开始！敢跑？老娘打断他的腿！”

说完，她扭着水蛇腰，款款走回柜台，看也不看地上的姜一一眼，仿佛刚才的杀意从未出现过。

阿黄看着被两个醉汉（勉强清醒）拖走的姜一，喉咙里的低吼并未停止，那只金色的独眼在昏暗的酒馆里，如同最忠诚的守卫，闪烁着警惕而危险的光芒。

姜一的“与狐妖拼酒量”首秀，以惨败告终，不仅纹银百两、千年猴儿酿泡汤，还把自己搭进去一个月苦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阿黄这只“金眼保镖”在，他暂时保住了自己的阳气（和贞操？）。

被扔进冰冷柴房的姜一，鼾声依旧震天响，对即将到来的“打杂”生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