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14章 小区猫咪集体发情事件

在灰爷“无私”的情报援助下，姜一成功地在楼下后巷第三个垃圾桶后面，找到了那个被雨淋得湿透、散发着馊水味的旧麻袋。虽然破了好几个洞，边角磨损得厉害，但好歹是块完整的布！他忍着恶心，在相对干净的水洼里（比起楼上的符咒污水，这简直是山泉）胡乱搓洗了几下麻袋，拧干后，充分发挥了“不正经道士”的动手能力（主要是为了遮羞），用找到的几根破布条和细铁丝，七扭八歪地将麻袋改造成了一件…风格极其粗犷、露着半边肩膀和胳膊、勉强能蔽体的“麻袋坎肩”。

穿上这件“新衣”，姜一感觉自己瞬间从“落魄道士”升级为了“荒野求生大师”，虽然形象更加不伦不类，但至少解决了最基本的保暖（聊胜于无）和遮羞问题。

夜幕彻底降临。城中村被昏暗的路灯和零星住户的灯火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迷宫。姜一带着阿黄，如同两个经验丰富的夜行者，凭借着灰爷提供的“美食地图”，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东头老刘家烧鸡铺的后巷。

果然如灰爷所言！后巷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主路透来一点微光。老刘家后墙根底下，静静地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泔水桶，桶盖虚掩着，一股浓郁到令人发指的卤料香气混合着肉香、油脂和香料的味道，如同无形的钩子，精准地勾住了姜一和阿黄的神经！

“咕咚…”姜一和阿黄同时咽了口唾沫。

确认四下无人（连老鼠精灰爷大概也懒得监视这种“低端”觅食行为），姜一如同饿虎扑食，猛地掀开桶盖！一股更加浓郁的、带着热气的香气扑面而来！桶底铺着厚厚一层深褐色的、油汪汪的卤料渣滓！里面混杂着细碎的鸡骨头、花椒八角香叶、还有不少没啃干净的鸡皮鸡爪碎肉！

“发财了！”姜一眼睛都绿了！他掏出怀里那个之前装生石灰的破铁皮桶（洗干净了），也顾不上脏，直接下手就往桶里掏！阿黄也急不可耐地在旁边转圈，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很快，破铁皮桶就装了满满一桶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卤料渣！分量十足！足够他和阿黄饱餐好几顿！

“撤！”姜一盖上泔水桶盖，抱着滚烫的“战利品”，招呼阿黄，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洋洋地凯旋而归。

回到废弃楼“大本营”，虽然环境依旧破败，但有了食物，一切似乎都充满了希望。姜一和阿黄就着破碗（还是之前那个），狼吞虎咽地干掉了大半桶卤料渣。那浓郁的香料味、油脂的满足感、偶尔咬到的碎肉带来的惊喜，让姜一感觉这是下山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阿黄更是吃得肚皮滚圆，满足地趴在干燥处打起了呼噜。

姜一也没忘了小倩，特意挑了些香气最浓郁的渣滓放在钥匙旁边让她“闻”。小倩的意念传来满足的叹息：“好香…是卤鸡的味道…感觉魂体都暖和了…” 虽然她吃不到，但闻闻味道也能“充电”。

解决了温饱问题（暂时的），姜一终于有心思考虑下一步了。灰爷的情报价值巨大，但总不能天天去偷卤料渣吧？而且这废弃楼也不是长久之计，太潮湿，小倩和阿黄都受不了。得找个稍微像样点的地方落脚，再想办法搞点正经收入。

就在他靠着墙，摸着鼓胀的肚子，盘算着明天是去天桥摆摊还是重操旧业（忽悠捉鬼）时，一阵极其诡异的声音，伴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乘着夜风，从远处飘进了废弃楼。

那声音…

“喵呜——！嗷呜——！！”

“喵——嗷——！！”

“呜哇——！！”

尖锐！凄厉！此起彼伏！如同婴儿夜啼混合着金属摩擦的噪音，连绵不绝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且数量极多！仿佛有成百上千只猫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疯狂地嘶吼、尖叫、哀嚎！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焦躁和一种…原始的、歇斯底里的冲动！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到刺鼻的、混合着猫尿骚味、性激素（姜一凭直觉判断）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膻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城中村！这味道之浓烈，甚至盖过了垃圾堆的臭气和姜一他们身上的卤料味！

“呕…”姜一差点被这味道熏吐了！阿黄也被惊得跳了起来，对着窗外狂吠！钥匙里的小倩也传来不适的意念：“姜大哥…好…好难闻的味道…感觉魂体都在躁动…”

“怎么回事？！”姜一捂着鼻子冲到破窗边，借着昏暗的月光和远处路灯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只见城中村狭窄的巷道里、低矮的房顶上、甚至堆放的杂物上，无数只猫咪的身影在疯狂地窜动！黑的、白的、黄的、花的…大的小的，公的母的…它们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优雅或慵懒，如同陷入了集体癫狂！

它们互相追逐！撕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用身体疯狂地摩擦墙壁、地面和任何凸起物！发出那种尖锐到能刺破耳膜的嚎叫！公猫之间为了争夺母猫大打出手，猫毛乱飞！母猫则蜷缩在角落，身体弓起，尾巴高高翘起，发出诱惑又痛苦的呻吟…

整个西苑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失控的猫咪发情地狱！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荷尔蒙风暴和腥臊气息！

“我艹！集体发情？！”姜一目瞪口呆！他见过猫发情，但像这样整个小区、所有猫不分品种年龄、集体同时爆发、规模如此之大、症状如此之烈的…闻所未闻！这绝对不正常！

就在这时，他耳朵里捕捉到了巷子里几个被吵得无法入睡的居民愤怒的抱怨声：

“他妈的！吵了一晚上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家花花平时可乖了！今天跟疯了一样！把沙发都抓烂了！”

“何止啊！老王头家那只养了十年的老猫，平时走路都费劲，今天居然爬树上去嚎！摔下来腿都瘸了还在嚎！”

“邪门！太邪门了！往年开春也没见这样啊！跟中了邪似的！”

中邪？！

这两个字如同闪电般劈进姜一的脑海！

对啊！这不可能是自然现象！这种规模和烈度，更像是…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强烈刺激！或者说…诅咒？！

“灰爷！灰爷！”姜一立刻对着墙角那片阴影低声呼唤。这老鼠精是地头蛇，肯定知道点什么！

阴影里一阵蠕动，灰爷那油光水滑的大脑袋慢悠悠地探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被打扰的不爽和一丝…幸灾乐祸？

“吱…吵死了！这帮疯猫！”灰爷不满地甩着尾巴，“小子，又怎么了？卤料渣没吃饱？”

“灰爷！您见多识广！这猫…怎么回事？怎么全疯了？”姜一急切地问。

灰爷捋了捋胡须，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和凝重：“哼！还能怎么回事？被人下了‘料’了呗！”

“下料？什么料？”

“一种极其霸道、专门刺激猫科动物发情的邪门药粉！叫‘春心醉’！”灰爷的声音带着忌惮，“这玩意儿无色无味，但药性极其猛烈！只需要一点点，撒在猫经常聚集的地方，就能让方圆几百米内的猫集体发狂！而且…这药粉里还掺了别的东西，让它们的神智混乱，攻击性大增，症状比自然发情猛烈十倍不止！”

“谁干的？为什么？”姜一震惊。

“还能有谁？”灰爷冷哼一声，胡须指向城中村深处一个方向，“西苑区中心花园旁边，新开了家‘喵喵宠物会所’，老板是个姓黄的胖子，听说以前是搞地下斗狗的，心黑手狠！他嫌西苑区的野猫太多，影响他店里的生意，也怕野猫带病传染给他那些名贵品种猫。前几天就放出风来，要清理野猫！老子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这孙子这么狠毒！用这种断子绝孙的招数！这药粉不仅刺激发情，还会透支猫的元气！这么闹下去，不出三天，西苑区至少得死一半的猫！”

灰爷的语气带着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恐惧。猫是它的天敌，但用这种方式虐猫，连它都觉得太过残忍。

姜一听得心头发寒！为了生意，就要用这种邪门手段残害生灵？这姓黄的胖子简直不是人！

“灰爷！这‘春心醉’…有解吗？”姜一急忙问道。他虽然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但看着外面那些痛苦嚎叫、互相撕咬的猫咪，听着居民不堪其扰的抱怨，再想到如果猫群大规模死亡可能引发的疫病等问题…这绝对是个大麻烦！而且，隐隐约约，他感觉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灰爷眯缝着眼睛看着姜一：“解药？有倒是有。但配置复杂，材料难寻，而且价格不菲！姓黄的胖子肯定有解药，但他巴不得猫死光，怎么可能拿出来？怎么？你小子想管这闲事？想当救猫英雄？”

姜一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听着此起彼伏的凄厉猫嚎，感受着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腥膻气息。钥匙里的小倩也传来不忍的意念：“姜大哥…那些猫咪…好痛苦…”

阿黄更是焦躁不安，对着窗外狂吠，那只明亮的独眼里充满了对同类（广义上）痛苦的感应。

姜一深吸一口气（差点被味呛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管闲事？不！这是商机！为民除害（解决猫患），顺便赚点生活费，一举两得！而且，对付这种用邪门手段害人的家伙，正是他这“不正经道士”的专长！

“灰爷！”姜一转过身，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悲悯（装的）和自信（强撑的）的表情，“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岂能坐视无辜生灵涂炭，坐视恶人为非作歹？这闲事，贫道管定了！不仅要管，还要让那姓黄的胖子，付出代价！不过…”

他话锋一转，露出讨好的笑容：“灰爷您消息灵通，神通广大！可知那‘春心醉’的具体投放点在哪里？还有…那解药配方或者替代品…您老有没有什么…呃…物美价廉的路子？”

灰爷看着姜一那副“替天行道我吃亏”的嘴脸，胡须抖了抖，发出意义不明的“吱吱”声，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盘算。

“小子，想空手套白狼？”灰爷慢悠悠地问。

“哪能呢！”姜一赶紧摆手，拍了拍自己“麻袋坎肩”的口袋（空空如也），一脸真诚，“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十只…不！二十只上等卤鸡腿！专门孝敬您老！” 他开出了空头支票。

灰爷的琥珀色眼睛亮了一下，显然对卤鸡腿很感兴趣。它捋了捋胡须，似乎在权衡风险和收益。

“行吧！看在你小子还算有几分‘道心’（主要是卤鸡腿）的份上！”灰爷终于开口，“投放点？中心花园东角那个大榕树下面！那是野猫聚集的老窝！姓黄的胖子肯定是在那里下的药！解药配方老子没有，但替代品…老子知道一个土方子！便宜！有效！”

“什么土方子？”姜一眼睛放光。

灰爷的鼠脸上露出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带着恶趣味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

“陈！年！老！醋！加！隔！夜！猫！尿！”

姜一：“……”

阿黄：“……”

钥匙里的小倩：“呕…”

姜一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这配方…也太不正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