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12章 用符咒洗衣服的后果

揣着王老板感恩戴德（且肉痛）奉上的五百块巨款，姜一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了！虽然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后背烫伤处被冷水一激更是钻心的疼，但怀里那五张红票子带来的暖意足以驱散一切寒冷和疼痛！

他带着同样被淋成“落水狗”的阿黄，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废弃楼的“大本营”。一进门，墙角那片“小强别动队”立刻发出一阵密集的“沙沙”声，似乎在迎接老大凯旋，也似乎在抱怨楼里湿气太重影响它们生活。

“小倩！咱们有钱了！”姜一迫不及待地用意念沟通钥匙，“王老板给了五百块！够咱们吃香的喝辣的了！呃…至少能吃几顿饱饭！”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那件湿漉漉、沾满油污、血渍、馄饨汤渍、烫伤膏、河沟淤泥水，堪称“行走的生化武器”的破道袍。

道袍一脱，冷风一吹，姜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湿透的内衬紧贴在身上，又冷又粘，难受得要命。更要命的是，他现在只有这一身衣服！换洗？不存在的！

钥匙里传来小倩微弱但带着欣喜的意念：“真的吗？太好了姜大哥！不过…你身上好湿…好冷…还有股…怪味…” 她的感知似乎恢复了一些。

“嗨！小事！”姜一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湿头发，看着手里那件散发着复杂气味的破道袍，眉头皱成了疙瘩。这玩意儿再穿下去，不用妖魔鬼怪，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熏死！当务之急，是洗衣服！

可怎么洗？这废弃楼没水没电没盆，连块肥皂都没有！去外面公用水龙头？容易被房东的眼线发现！而且天都快黑了，冷水刺骨，他这身板，再感冒就真完蛋了。

就在姜一愁眉苦脸时，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本同样湿漉漉、书页都黏在一起的《不正经道术入门》。一个大胆（且极其不靠谱）的想法如同电光般照亮了他的脑海！

“符咒！”姜一眼睛瞬间亮得吓人，“书里不是有‘净尘符’、‘清心符’吗？虽然从来没成功画出来过，但原理不就是用符咒之力，清除污秽，涤荡尘埃吗？洗衣服…也是清除污秽啊！没毛病！”

他被自己这个天才般的逻辑折服了！用符咒洗衣服！省水省力还环保！这不正是不正经道术的完美应用吗？

说干就干！姜一立刻盘膝坐下，将那本湿透的《不正经道术入门》小心翼翼地摊开在相对干燥的地板上，借着窗外最后一点天光，翻找起来。

“净尘符…净尘符…”他手指在糊成一团的湿书页上艰难地划过。终于，在一页同样被水浸湿、墨迹晕染开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画着几道歪歪扭扭线条的图案，旁边用蚊子大小的字写着：“净尘符（初级）：扫榻除尘，心念所至，尘埃自远。注：威力有限，仅限微小颗粒。”

“扫榻除尘…微小颗粒…”姜一自动忽略了“微小颗粒”的限制，只看到了“除尘”二字！衣服上的污垢，不也是“尘”的一种吗？逻辑通！

“就它了！”姜一精神大振！他需要朱砂和黄纸！没有？那都不是事儿！他记得之前翻垃圾时，在楼下找到过一盒不知道哪个熊孩子落下的彩色粉笔！红色粉笔，权当朱砂！至于黄纸…他摸了摸怀里那几张崭新的红票子…不行！这太奢侈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一张被丢弃的、还算干净的黄色快餐包装纸上！

“完美！”姜一捡起那张油腻腻的黄色包装纸，又抠出一小截红色粉笔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书里关于画符的“要点”（主要是画火柴人打架的经验），集中全部精神（主要是想着洗干净衣服好穿），调动丹田里那点可怜的法力（大概0.2个单位），用红色粉笔头在那张油腻的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地、极其艰难地临摹那个“净尘符”。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污秽退散！清洁如新！急急如律令！”姜一一边画，一边念念有词，感觉比辣炒水鬼还费劲。

符咒画完（或者说涂鸦完），那张油腻的黄色包装纸看上去更加…一言难尽了。红色的粉笔线条歪歪扭扭，还沾了不少包装纸本身的油污。

姜一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拿起这张“净尘符”，走到被他扔在角落的那件湿漉漉、臭烘烘的破道袍前，郑重其事地将符纸贴在道袍最脏的胸口位置（那里油污血渍最集中）。

“给老子——净！”姜一低喝一声，集中意念，手指对着符纸狠狠一点！试图催动符咒！

“嗡——！”

那符纸上的红色粉笔线条猛地亮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红光！一股微弱的气流以符纸为中心扩散开来！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道袍依旧湿漉漉、脏兮兮地躺在地上，毫无变化。只有符纸本身似乎…干净了一点点？上面的油污好像淡了？但道袍…纹丝未动。

“……” 姜一期待的眼神瞬间垮掉。失败了？威力太小？只够清洁符纸本身？

“我就不信了！”姜一的好胜心（和洁癖？）被激起来了！他抓起那截红色粉笔头，再次趴在地上，在那张油腻包装纸的空白处，又画了一个更大、更扭曲的“净尘符”！这次他豁出去了，几乎榨干了丹田里最后一点法力（0.3个单位？），画符时感觉手指都在抽筋！

“无量天尊！急急如律令！给我——超级净！”姜一用尽力气再次将符纸拍在道袍上，手指狠狠戳下！

这一次，动静大了点！

“噗！”

符纸上红光一闪！紧接着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一股比刚才强劲不少的气流猛地爆发出来！

然而，气流冲击的对象…似乎搞错了？

只见道袍胸口那块最顽固的油污血渍区域，仿佛被无形的吸尘器吸了一下，那块污渍…确实变淡了！但也仅仅只是变淡了一小块！而周围…道袍上湿漉漉的水分，连同那油腻包装纸上的油污、残留的馄饨汤渍、甚至还有几粒之前粘在道袍上的生石灰粉…被这股气流裹挟着，“呼啦”一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开，均匀地…糊在了道袍的其他部位！尤其是领口、袖口和下摆！原本只是局部脏污的道袍，瞬间变成了一件整体均匀覆盖着灰黑色油污、湿漉漉、还带着可疑粉状物的“迷彩服”！味道也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浓郁”！

“卧槽？！”姜一目瞪口呆！这哪是净尘符？这是污渍扩散符吧？！

钥匙里的小倩发出一声惊呼：“姜大哥…衣服…好像更脏了？”

阿黄也凑过来，好奇地嗅了嗅那件“焕然一新”的道袍，然后猛地打了个喷嚏，嫌弃地后退两步。

“失误！绝对是失误！”姜一脸都绿了，“是符咒画得不够好！不够有力量！老子要用更强大的符咒！用…‘清泉符’！对！书里肯定有！”

他不死心，再次扑向那本湿漉漉的《不正经道术入门》，疯狂翻找。终于，在另一页糊掉的书页角落，找到一个图案稍微复杂点的符咒，旁边写着：“清泉符（伪）：引水汽凝聚，润物无声。注：效果不稳定，易引发局部水患。”

“引水汽凝聚？润物？这个好！洗衣服要的就是水！”姜一自动忽略了“伪”和“水患”的警告，眼中燃起新的希望！他需要更强的载体！更强的能量！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搜寻。朱砂？没有！黄纸？只有这张用过的油腻包装纸了！法力？几乎见底！怎么办？

姜一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片黑压压、默默守护的“小强别动队”身上！

一个更加疯狂（且丧心病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诞生！

“兄弟们！考验你们忠诚的时候到了！”姜一用意念对着蟑螂大军慷慨激昂地宣布，“为了我们干净整洁的未来！为了老大能早日穿上香喷喷的道袍去接单赚钱！现在，需要你们奉献一点点…身体能量！放心！不是要你们的命！就是借点你们身上的‘气’！集中起来，助老大我施展无上妙法！清泉符！起！”

他一边用意念忽悠着蟑螂们（虽然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听懂“奉献”是什么意思），一边再次拿起粉笔头，在那张油腻包装纸仅剩的空白处，用尽吃奶的力气（和精神），画了一个他自认为有史以来最复杂、最“有力量”的“清泉符”！这次他不仅榨干了自己的法力（0.1单位），还用意念强行“沟通”，试图引导墙角蟑螂们身上那微弱但数量庞大的、属于“秽气生物”的生命能量（或者说怨念？）汇聚过来！

“以万虫之精！聚清泉之力！污浊退散！洗涤乾坤！急急如律令！给老子——冲！”

姜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张承载了他全部希望（和蟑螂怨念？）的、画满扭曲符文的油腻包装纸，狠狠拍在了那件均匀脏污的道袍上！同时，手指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狠狠戳下！

这一次！

异变陡生！

“嗡——！！！”

那张油腻包装纸上的所有符文线条——包括之前那两个失败的“净尘符”和这个新画的“清泉符”——猛地爆发出刺眼的、混杂着红白蓝三色的诡异光芒！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清泉咒力、蟑螂的微弱生命能量（或怨念）、以及姜一那点可怜法力的狂暴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水猛兽，瞬间爆发出来！

“噗——哗啦啦啦——！！！”

不是清泉！是海啸！

一股凭空出现的、浑浊的、散发着浓烈肥皂泡（？）气味和淡淡蟑螂排泄物（？）味道的巨大水柱，如同高压水枪般，从符纸上喷涌而出！精准地、猛烈地冲击在道袍上！

“滋啦！嘭！”

水柱冲击力之大，直接将那件破道袍冲得飞了起来！狠狠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同时，狂暴的水流裹挟着衣服上的污垢、油腻包装纸的碎片、以及无数看不见的微小颗粒（包括被强行抽取能量后晕头转向的蟑螂体表残留物），如同天女散花般，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喷射！

姜一离得最近，首当其冲！

“噗——！”一股浑浊的、带着浓烈皂角味和诡异腥气的脏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把他从头到脚淋成了真正的落汤鸡！眼睛都睁不开！

阿黄吓得“嗷呜”一声，夹着尾巴就往后跳，但还是被零星的水花溅到。

墙角那片“小强别动队”更是倒了血霉！狂暴的水流如同洪水过境，瞬间将它们冲得七零八落！无数蟑螂在水流中翻滚、挣扎、被冲走！沙沙声变成了混乱的“噗通”声和细小的尖叫（也许是错觉）！

整个废弃楼的二楼，瞬间变成了水乡泽国！污水横流！泡沫（肥皂泡？）纷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肥皂味、污垢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虫腥味！

而那件被寄予厚望的破道袍…

它被强大的水柱冲在墙上，巨大的冲击力加上污垢的冲刷（物理意义上的），只听“嗤啦”一声脆响！

那件饱经风霜、补丁摞补丁的道袍，胸口位置，竟然被硬生生冲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破洞！破洞边缘还残留着被强力水流撕裂的布条！

水柱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钟后，符纸上光芒熄灭，水流消失。

房间里一片狼藉。积水深达脚踝，水面漂浮着油腻的泡沫、包装纸碎片、灰尘和各种不明污物。墙角幸存的蟑螂们瑟瑟发抖，挤在更高处，看着自己死伤惨重的同伴（被冲走的），触须疯狂摆动，似乎在控诉老大的暴行。

姜一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湿透（再次），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浑浊的脏水。他看着墙上那件胸口开了个大洞、湿漉漉如同破麻袋、反而比之前更加破烂肮脏的道袍，又低头看了看脚下漂浮着泡沫和可疑碎片的污水…

“噗通！”他一屁股坐倒在污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钥匙里传来小倩带着哭腔和巨大困惑的意念：“姜…姜大哥…衣服…好像…好像破…破了？还有…这水…味道好怪…像…像洗了好多蟑螂的水…”

阿黄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姜一身上那浓烈的怪味，然后嫌弃地打了个喷嚏，默默地退到稍微干一点的地方趴下了。

姜一看着一片狼藉的“家”，再看看那件彻底报废的祖传道袍，欲哭无泪。

“净尘符”扩散污渍…

“清泉符”冲烂衣服…

还搭上了蟑螂大军的“部分兵力”…

这用符咒洗衣服的后果，简直是一场灾难性的失败！

“师父…”姜一对着空气悲愤地哀嚎，“您这本破书…坑死徒儿了！洗个衣服…差点把家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