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道士 第7章 美女房东的小秘密

那碗卖相惨烈、味道复杂但饱含“心血”的红烧肉，最终被姜一以“光盘行动”向小倩大厨表达了最高的敬意（主要是饿的）。他摸着滚圆的肚子（虽然里面翻江倒海，一半是肉一半是心理作用），瘫在吱呀作响的破床上，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暂时的）。

衣柜里的小倩似乎也沉浸在“闻肉”的满足和魂体凝实的惊奇中，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平和。红烧肉的余香（混杂着焦糊味）顽强地盘旋，暂时压倒了霉味和阴冷。

“嗝…”姜一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正打算闭目养神，消化一下这顿来之不易的晚餐时，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不疾不徐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姜一一个激灵坐起来，警惕地看向那扇破木门。谁？这鬼地方，除了鬼，还会有活人来串门？该不会是房东大姐来查房吧？

“谁啊？”姜一扬声问道，同时飞快地把那个糊着酱汁的破碗藏到桌子底下。

门外沉默了几秒，一个慵懒中带着点刻意甜腻的女声响起：“是我，房东。小姜啊，开门。”

果然是房东大姐！姜一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刚在人家房子里开火做饭（动静还不小），还把厨房（墙角）搞得一片狼藉、烟雾缭绕…这要是被抓个现行，押金怕是要打水漂！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拉开了门。门外，房东大姐依旧穿着那身花睡衣，趿拉着人字拖，但似乎精心打理过头发，松散地挽着，脸上还敷着一张惨白的面膜，只露出一双画着精致眼线、此刻却带着点探究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兴奋光芒的眼睛。她手里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白瓷碗，碗口还冒着丝丝热气。

“小姜啊，吃饭了吗？”房东大姐的声音透过面膜传出来，闷闷的，带着刻意的亲热，“大姐看你新搬来，一个人怪不容易的，特意给你炖了点汤，趁热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姜一脑子里警铃大作！他太清楚这房东大姐的德性了——精明、抠门、还带着点对凶宅的幸灾乐祸。现在突然这么热情？还送汤？这汤里怕不是加了料？砒霜？**药？还是…专门对付道士的化功散？

“呃…谢…谢谢大姐！”姜一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身体却下意识地挡在门口，没有立刻接碗的意思，“我刚…刚吃过了，特别饱！您太客气了！汤…要不您先放着？我晚点再喝？”

房东大姐那双眼睛在姜一脸上扫了扫，又越过他，似乎想往房间里瞟。姜一赶紧侧身挡住她的视线，生怕她看到角落里那个还在冒烟的煤球炉和油渍斑斑的墙壁。

“吃过了？”房东大姐的语气带着点失望，但随即又热情起来，“哎呀，年轻人嘛，多吃点好！这汤可是我特意煲的土鸡参汤！大补！你看你这小身板，又干道士这行，多伤元气！快，趁热喝了！大姐看着你喝！”她说着，竟然端着碗就想往房间里挤。

姜一心里警铃都快爆了！这架势，不喝不行啊？他一边努力用身体挡住门，一边绞尽脑汁想借口：“大姐！真不用！我…我修道之人，讲究过午不食！对！过午不食！而且…而且我最近在辟谷！嗯！辟谷！不能吃东西！喝汤也不行！”

“辟谷？”房东大姐狐疑地上下打量姜一，目光落在他嘴角还没擦干净的酱汁上（红烧肉的！），“小姜啊，你这嘴角…沾的什么？油光锃亮的，看着不像辟谷啊？”

姜一：“……” 他手忙脚乱地去擦嘴角，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姜一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圆谎时，一股极其微弱、带着点恐惧的阴冷气息，如同受惊的小鹿，从衣柜方向传来，轻轻拂过姜一的背后。是小倩！她似乎很害怕这个房东二表姑，气息都变得不稳定起来。

房东大姐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她那贴着面膜的脸猛地转向衣柜的方向！虽然隔着面膜看不清表情，但那双露出来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惊喜？！

“咦？！”房东大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疑声，端着汤碗的手都抖了一下，滚烫的汤汁溅出来几滴在她的人字拖上，她浑然不觉。她死死地盯着衣柜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那破旧的木板，看清里面的东西！

姜一被房东大姐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她…她能感觉到小倩？！这房东大姐…难道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修行中人？不对啊！她身上没有半点法力波动！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妇女！

“大姐？大姐？”姜一试探着叫了两声，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房东大姐猛地回过神，眼神里的震惊和狂热瞬间收敛了大半，重新换上了一副“热情房东”的假笑面具，但姜一捕捉到了她眼底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异样光芒。

“哦…哦！没事没事！”房东大姐干笑两声，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往衣柜那边瞟，“刚才…好像看见个耗子影子窜过去…吓我一跳！呵呵…” 她这借口，拙劣得姜一都想替她尴尬。

她不再强求姜一喝汤，反而把那个白瓷碗不由分说地塞进姜一手里：“那什么…汤你留着，想喝就喝！大姐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竟然不等姜一反应，趿拉着人字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啪嗒啪嗒”地快速下楼，那速度，完全不像她平时慵懒的样子。

姜一端着那碗还温热的汤，站在门口，看着房东大姐消失在楼梯拐角，一脸懵逼。这唱的是哪一出？

他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眉头紧锁。房东大姐的反应太奇怪了！她绝对感觉到了什么！而且她对小倩的态度…不是害怕，更像是…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那种眼神，姜一在古董摊贩看到值钱老物件时见过！

“小倩？”姜一走到衣柜前，压低声音，“刚才…你二表姑…好像发现你了？她很奇怪…”

衣柜门开了一条小缝，小倩怯生生的声音带着恐惧传来：“我…我感觉到了！她…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就像…就像以前她想把我家祖传那个玉镯子卖掉时候的眼神！贪婪！她肯定没安好心！姜大哥…我好怕…”

姜一心中一凛！贪婪？联想到房东大姐霸占小倩房产的行为…这女人，绝对有问题！而且，她似乎对小倩这个“鬼”的状态，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碗所谓的“土鸡参汤”。汤色浑浊，飘着几根油花和几片蔫了吧唧的参片。姜一可不敢喝，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他随手把汤放在三条腿桌子上。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也为了安全起见，姜一决定在房间里进行一次“安全检查”。他调动起那微弱的神念（被师父用棍子敲出来的），配合《不正经道术入门》里一个极其简陋的“探灵诀”（主要作用是感知微弱的能量残留），开始在房间里一寸寸地扫描。重点是门窗、墙角和一些隐蔽的角落。

这一扫不要紧，还真让他发现了点东西！

在对着门框上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小角落里，姜一的神念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能量残留！他搬过那张三条腿桌子（差点散架），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在那个角落摸索。

指尖触碰到一个凸起的小点。他用力抠了抠，一小块伪装成墙皮颜色、绿豆大小的微型摄像头！被抠了下来！连接着一根极其纤细、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数据线！

姜一捏着这个微小的摄像头，浑身冰凉！这玩意儿正对着他的床铺和大部分活动区域！也就是说，他这几天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换衣服（虽然没什么好看的）、啃干脆面、对着衣柜说话、甚至…用雷法点炉子做红烧肉…全都被拍下来了？！

“我艹！”姜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房东大姐，不但霸占房产，还是个偷窥狂？！她到底想干什么？！

更让姜一细思极恐的是，刚才小倩因为害怕散逸出的那点魂体气息，以及自己因为紧张和发现摄像头时的法力波动，很可能也被这个还在运作的摄像头捕捉到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房东大姐刚才的反应那么奇怪了！她不是“感觉”到小倩，她是通过摄像头“看”到了小倩魂体气息逸散的画面！或者感知到了自己施法时的能量波动？

难怪她看小倩的眼神那么贪婪！她根本不是来送温暖的！她是来确认“监控成果”的！她恐怕早就知道这房间闹鬼，甚至…她对鬼魂本身感兴趣？！联想到她霸占小倩的房产，会不会她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房子？！

姜一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这栋破楼，这个便宜到离谱的房间，这个精明的房东…一切都不简单！

“小倩！”姜一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二表姑…她懂道术吗？或者…懂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衣柜里的小倩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努力回忆，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抖：“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她以前就特别喜欢收集一些旧东西…老物件…还有…她好像偷偷去过我家阁楼，翻过我太爷爷留下的一些破书…那些书…好像…是讲一些…奇怪的东西的…我爸妈都不让她碰…”

破书？奇怪的东西？姜一的心沉了下去。这房东大姐，恐怕真的不是普通人！她的秘密，远比霸占房产、偷窥租客要危险得多！她盯上的，很可能是小倩本身！甚至…可能是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天师？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姜一当机立断。虽然押金可能打水漂，但小命要紧！他立刻开始收拾他那点可怜的家当——破布包、《不正经道术入门》、假天师证、以及那包被小倩“光顾”过的干脆面。

“小倩！跟我走！这地方太危险了！”姜一对着衣柜低吼道。

“走？姜大哥…我…我走不了…”小倩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我是地缚灵…我的魂体被困在这栋房子里…离不开太远…而且…我感觉外面…白天…对我伤害很大…”

姜一僵住了。地缚灵？离不开？他这才想起这个关键问题！小倩是死在这房子里的，她的执念就是这房子，她的魂体被束缚在这里！带她走？谈何容易！难道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面对那个居心叵测的二表姑？

看着手里那个冰冷的微型摄像头，又看看那扇紧闭的衣柜门，姜一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原本以为只是一段“穷道士与胆小鬼”的合租生活，却没想到一脚踏进了泥潭深处。

美女房东的秘密，如同这房间里的霉味，开始散发出危险而腐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