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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铁拳据点，林凡被分配到一个靠近角落的简陋铺位。没人再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新人。他独自清理着消防斧和身上的血污，动作机械，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斧刃破开颅骨时的触感，以及那短暂却强烈的掌控感。
疤狼走了过来，扔给他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肉干，比之前那块品质好了不少。“表现不错。”他言简意赅，“以后跟着我的队。”
林凡接过肉干，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独行者能活下来，都有两下子。”疤狼在他旁边坐下，目光锐利，“但你那种杀法……不像只是为了活命。”
林凡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疤狼。昏暗的光线下，疤狼脸上的疤痕像一条蜈蚣，随着他嘴角的扯动而扭曲。
“活着，就得杀。”林凡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怎么杀，有区别吗？”
疤狼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低笑起来：“没错，没区别。在这里，心软和犹豫才是致命的。”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力道不小，“明天有外出搜索任务，目标是药品。好好休息。”
疤狼离开后，林凡慢慢嚼着肉干。他明白，自己展现出的“价值”引起了注意，但也带来了更深的审视。他需要小心平衡，既不能显得太弱，也不能暴露左手真正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搜索队出发。除了疤狼、铁锤和昨天的几个熟面孔，还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眼神阴鸷的男人，别人叫他“毒蛇”。他腰间别着两把磨得锃亮的匕首，动作悄无声息。
目标是一家社区诊所。距离据点不算太远，但需要穿过一片曾经是公园、如今已被疯狂变异植物覆盖的区域。
阳光透过扭曲盘绕的藤蔓和巨大、颜色妖艳的菌类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花香和孢子的味道。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不时能看到被植物根须缠绕、吸干了养分的动物或人类骸骨。
“都他妈小心点！”疤狼压低声音，“这里的鬼东西邪门得很，别碰任何看着不正常的花草！”
队伍小心翼翼地前行。林凡左臂的刺痛感一直维持在一种低频状态，显示着周围潜藏的危险。他注意到毒蛇的目光不时扫过那些变异植物，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突然，左侧一片巨大的、如同食人花般的紫色花朵猛地颤动起来，花蕊中喷出一股浓密的黄色花粉！
“闭气！后退！”疤狼大吼。
队伍迅速后撤，但一个队员动作稍慢，吸入了几口花粉，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皮肤上迅速泛起红色的疹子，眼神开始涣散。
“救……救我……”他伸出手，踉跄着向前。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地面猛地塌陷，几条布满粘液、如同触手般的藤蔓闪电般窜出，缠住他的脚踝，将他向地下拖去！
“操！”铁锤怒骂一声，冲上前想抓住他，但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活蛇般缠绕向整个队伍！
“砍断它们！”疤狼端起猎枪，却不敢轻易开枪，怕误伤或被飞溅的汁液沾染。
消防斧挥砍，砍刀劈斩，匕首切割。藤蔓异常坚韧，被砍断处喷出腥臭的绿色汁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凡挥动消防斧，精准地砍断一条袭向自己面门的藤蔓。汁液溅到斧面上，冒出白烟。他眼神冰冷，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主动迎向另一条卷来的藤蔓，斧光一闪，将其斩断。
他的动作高效而致命，带着一种经过昨夜洗礼后的冷静与残酷。他不再仅仅防御，而是在攻击，在“清理”这些阻碍。
混乱中，那个被藤蔓拖住的队员发出凄厉的惨叫，半个身子已经被拖入了地下。
毒蛇眼神一厉，身形如鬼魅般突进，手中匕首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切断了缠绕在队员身上的主要藤蔓。但为时已晚，更多的藤蔓缠绕上来，瞬间将那名队员彻底淹没，只留下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和地底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走！快走！离开这片区域！”疤狼脸色铁青，下令撤退。
众人且战且退，终于冲出了那片诡异的变异植物区。清点人数，损失了一人。
短暂的沉默后，疤狼啐了一口：“妈的！这鬼地方越来越邪门了！”他看向毒蛇，“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毒蛇擦拭着匕首上的绿色汁液，阴冷道：“腐尸藤，喜欢用花粉吸引猎物，用汁液腐蚀。弱点在根部，但很难靠近。”
林凡默默听着，将这些信息记下。他注意到毒蛇在说这些时，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研究猎物般的冷静。这是个危险的家伙。
他们终于抵达了那家社区诊所。门窗破损，里面一片狼藉。幸运的是，药房的门还算完好，锁着。
铁锤用蛮力砸开了门锁。药房里同样混乱，但不少药品散落在地，一些柜子里还有未开封的存货。
“快！找抗生素、止痛药、消毒水！有用的都拿走！”疤狼指挥着。
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将找到的药品塞进背包。
林凡也在翻找，但他更多是在观察。左臂的刺痛感在这里变得微弱，说明暂时没有 immediate 的威胁。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空置或散乱的药架，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标注着“实验性制剂”的小冷藏箱上。箱子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支破碎的安瓿瓶和一张被污渍浸染大半的标签。
标签上大部分字迹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神经……生长因子……副作用未知……”
神经生长因子？林凡心中一动。他的左手异能，似乎与神经系统，或者说精神力密切相关。这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张残破的标签撕下，揣进口袋。
就在这时，诊所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类似鸟鸣却又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嘶叫！
“不好！是刃翅鸟！快隐蔽！”毒蛇脸色一变，低喝道。
众人脸色骤变，迅速寻找掩体。林凡躲到了一个倾倒的药柜后面。
透过窗户的破洞，他看到天空中盘旋着几只体型如鹰隼、翅膀边缘却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怪鸟。它们的喙如同锋利的钻头，眼睛是纯粹的血红色。
“妈的，怎么引来这玩意儿！”铁锤低声骂道，“这东西速度快，翅膀能当刀片使，难缠得很！”
刃翅鸟似乎发现了诊所内的动静，开始俯冲！它们如同灰色的闪电，撞破残存的窗户玻璃，冲了进来！
“开枪！”疤狼怒吼，猎枪轰鸣。
一只刃翅鸟被散弹击中，羽毛纷飞，发出痛苦的嘶叫，但动作只是稍缓，依旧凶悍地扑来。
铁锤挥舞着铁锤砸向另一只，却被对方灵巧地躲过，刃翅划过他的手臂，带起一溜血花。
诊所内空间狭小，刃翅鸟占据了速度优势，一时间，搜索队陷入了被动。
林凡躲在药柜后，冷静地观察着。这些刃翅鸟速度快，攻击强，但它们的攻击模式似乎比较直接，依靠俯冲和刃翅切割。
一只刃翅鸟发现了他，嘶叫着俯冲而下，翅膀边缘的骨刃直切他的脖颈！
林凡没有硬挡，在最后一刻猛地向侧后方翻滚避开！
“咔嚓！”药柜被刃翅切开一道深深的裂口。
刃翅鸟一击不中，刚要拉升，林凡动了！
他不再隐藏，消防斧带着破风声横扫而出，目标不是鸟身，而是它相对脆弱的——腿部！
“噗！”
鸟腿应声而断！刃翅鸟失去平衡，惨叫着坠落在地。
不等它挣扎，林凡上前一步，消防斧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劈下！
“噗嗤！”
鸟头被砸得稀烂。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动作。他利用了对方的攻击惯性，找到了弱点，一击致命。
他没有停留，目光锁定了另一只正在追击其他队员的刃翅鸟。
他伏低身体，如同潜伏的猎豹，在杂物间快速穿行。在那只刃翅鸟再次俯冲的瞬间，他猛地从侧面冲出，消防斧自下而上撩起！
“嗤啦！”
斧刃精准地划开了刃翅鸟相对柔软的腹部！内脏和鲜血泼洒而出！
刃翅鸟哀嚎着坠落，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
连续两只同伴被杀，剩下的刃翅鸟似乎意识到了林凡的威胁，发出愤怒的嘶叫，放弃其他目标，齐齐向他扑来！
林凡眼神一凛，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上！左臂的灼热感再次被引动，虽然无法主动激发吞噬，却让他的感知更加敏锐，动作更加协调。
他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道致命的刃翅切割，消防斧每一次挥出都直奔要害！或劈砍翅膀关节，或砸击头颅，或横扫腿部。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精准与狠辣，仿佛天生就知道该如何最快地终结这些变异生物的生命。鲜血不断溅射到他身上，将他染成一个血人，他却毫不在意，眼神冰冷而专注，只有瞳孔深处跳跃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疤狼和其他队员都看呆了。他们见过能打的，但没见过像林凡这样，在杀戮中仿佛找到归宿的。
最终，最后一只刃翅鸟被林凡一斧劈碎了胸膛，抽搐着倒下。
诊所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林凡站在几具刃翅鸟的尸体中间，浑身浴血，消防斧拄地，微微喘息。他抬起头，看向疤狼等人。
那眼神，让久经沙场的疤狼都感到一丝寒意。那不是人类的眼神，更像是……一头被唤醒的凶兽。
林凡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尝到了嘴角残留的、属于刃翅鸟的腥甜血液。
他忽然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种游走于生死边缘、掌控他者生死的感觉。
狩猎，似乎成了他新的本能。
而左手深处那蠢蠢欲动的力量，仿佛也在无声地鼓励着这一切。
(第九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