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第252章 地脉狂怒

黑暗，并非纯粹的无光。

林凡穿行的隧道深处，涌动着五彩斑斓却又混乱癫狂的能量乱流。它们如同地下暗河的狂暴变体，呈现出紫、红、绿、灰白等种种不祥的色泽，彼此冲撞、纠缠、湮灭，在岩壁上留下光怪陆离的闪烁阴影和尖锐的能量嘶鸣。空气沉重粘稠，混杂着硫磺、臭氧、腐烂植物以及某种更深邃的、仿佛金属锈蚀混合着灵魂哀嚎的刺鼻气味。

这里是“死亡地脉”的主干区域之一，上古战争余烬沉淀淤积的深渊。每一缕掠过的能量乱流，都可能蕴含着破碎的规则残片、湮灭的意志碎片或纯粹的物质熵增。普通生命在此瞬间就会崩溃瓦解，即使是强大的灵能者或机械体，也需要极其小心的防护。

林凡没有防护。或者说，他左臂那新生的、银白交织的异变，就是他此刻唯一的防护。

踏入这片狂暴地带的瞬间，左臂的纹路便自主地亮了起来，不再是之前对抗秩序时的激烈闪烁，而是一种更加内敛、却也更富“活性”的脉动银光。它仿佛一块饥渴的海绵，开始缓慢而持续地吸收、过滤着周围混乱能量流中，那些与“秩序”、“混沌”、“衍化”或“死亡”概念相关的细微“信息尘埃”。

剧痛依旧存在，但性质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单纯被侵蚀的刺痛，更像是无数细微的、性质各异的“规则碎片”强行涌入左臂，在那片银白色的“异类土壤”中碰撞、冲突、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林凡能感觉到左臂内部的微观结构正在进行着一种高速的、充满不确定性的“重组”与“试错”。

他不得不将大部分意识集中在左臂，以强大的意志力引导、约束这种吸收过程，避免被过于狂暴或充满恶意的规则碎片冲垮自身的平衡。同时，他小心翼翼地激活了“青木心印”中记载的、模拟“秩序兼容态”的秘法。

一层极其淡薄、几乎透明的翠绿色灵光薄膜覆盖了他的体表，与左臂的银白光芒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双层防护。内层的银白光芒负责吸收、处理地脉能量中的规则信息；外层的翠绿灵光则模拟出微弱但精妙的秩序波动，试图欺骗地脉环境中那些基于“排斥异类”本能的无序攻击，让它们将林凡误判为“无害的背景噪音”或“轻微的秩序侧扰动”。

这办法有效，但消耗巨大。生命灵能并非林凡所长，“青木心印”提供的只是方法和引子，维持灵光薄膜需要持续消耗他自身的精神力和体力。他必须尽快找到相对稳定的路径，或者抵达青藤提到的“空间褶皱”区域。

隧道越来越开阔，逐渐演变成一个巨大的、被无数发光晶簇和沸腾能量池点缀的地下穹隆。这里的地脉能量更加狂暴，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如同龙卷风般的能量涡流，撕扯着岩壁，卷起大大小小的碎石在虚空中疯狂旋转、撞击、化为齑粉。

林凡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在能量涡流的缝隙间艰难穿行，依靠左臂对能量流向的敏锐感知和银白光芒的微弱偏转能力，险之又险地避开最致命的乱流。他的战甲早已残破不堪，此刻更是被细碎的能量砾石划出无数伤痕，皮肤上传来灼烧与割裂的痛感。

就在他绕过一道尤其巨大的、泛着暗紫色邪能的能量柱时，异变突生！

那能量柱底部，一片相对平静的、由某种暗红色半凝固能量构成的“泥沼”中，突然炸开！数条完全由凝实暗红能量构成、表面布满不规则尖刺和吸盘的粗壮触手，如同潜伏的毒蛇般激射而出，从数个方向缠向林凡！触手未至，一股充满了暴食、憎恨与混乱的意志冲击，已经狠狠撞向林凡的意识！

不是生物！是地脉能量在极端环境中，结合了某种残留的负面意志，凝聚成的“元素凶灵”！

林凡瞳孔收缩，左手条件反射般抬起！银白光芒骤然变得刺目，不再是温和的吸收，而是转为一种更具攻击性的“排斥”与“分解”！光芒扫过，最先袭来的两条暗红触手前端如同被无形利刃切断，断面处能量剧烈蒸发，发出嗤嗤声响，但触手本身却仿佛没有痛觉，更多的部分依旧疯狂缠来！

与此同时，那暗红泥沼中，更多类似的能量触手在涌出，甚至泥沼本身也开始沸腾、隆起，形成一个模糊的、布满能量眼睛和裂口般巨嘴的恐怖轮廓！

不能纠缠！林凡瞬间判断。这种依托地脉环境而生的元素凶灵，能量几乎无穷无尽，在这里与它耗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他右脚踏在一块凸起的晶石上，身体猛地向后弹射，同时左手五指张开，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将刚刚吸收的、尚未完全消化的一部分混乱规则碎片，混合着左臂自身的银白能量，化为一片密集的、不断扭曲变化的能量细针，如同暴雨般射向那正在成型的凶灵核心！

这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干扰！蕴含不同规则特性的能量细针打入凶灵体内，立刻引发其内部能量结构的剧烈冲突和紊乱！凶灵发出一阵无声的、却直接在灵魂层面响起的痛苦尖啸，动作明显一滞，隆起的轮廓也晃动起来。

趁此机会，林凡头也不回，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穹隆深处一片能量扰动似乎最为剧烈、空间都隐隐产生视觉扭曲的区域冲去！那里，很可能就是青藤提到的“天然空间褶皱”所在！

身后，元素凶灵的咆哮和更多能量触手破空的声音紧追不舍！

林凡将“青木心印”秘法催动到极限，体表翠绿灵光几乎要燃烧起来，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左臂因为刚才的爆发性输出和持续吸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银白光芒也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但他不能停！

前方的空间扭曲感越来越强。光线在那里弯曲、断裂，岩石的轮廓变得模糊重叠，甚至能听到一种类似玻璃摩擦又似遥远潮汐的诡异声响。那是一片极不稳定的空间结构，如同一个布满裂痕的肥皂泡，连接着未知的彼端。

然而，就在林凡即将冲入那片扭曲区域的瞬间——

左臂深处，那点象征着“衍化”本源的暗涌，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搏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而古老的“吸引”感，从左臂传来！目标并非身后的元素凶灵，也并非前方不稳定的空间褶皱，而是来自这片狂暴地脉的更深处、更下方！仿佛有什么与左手印记根源息息相关的东西，正在那里……呼唤他！

这股呼唤如此强烈，如此迫切，甚至暂时压过了对空间褶皱的求生渴望，让林凡的身形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顿！

就在这要命的停顿刹那，身后最先追至的几条暗红能量触手，已经如同毒蟒般缠上了他的右腿和腰腹！冰冷、滑腻、带着强烈侵蚀感的能量瞬间透体而入！

剧痛与危机感让林凡猛然惊醒！他怒吼一声，左臂银白光芒最后一次爆发，强行挣断了束缚最紧的两条触手，但更多的触手已经蜂拥而至！

而前方，那因为林凡的停顿和能量爆发而受到扰动的空间褶皱区域，稳定性正在急剧下降！边缘处开始出现细密的黑色空间裂缝，内部的光影扭曲得更加疯狂，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前有空间崩塌之危，后有元素凶灵索命，深处还有未知的诡异呼唤！

绝境！

林凡眼中银灰色的理性光芒燃烧到了极致，瞬间计算了所有可能性。冲向空间褶皱，可能被不稳定空间撕裂；回头死战，生机渺茫；响应呼唤深入……更是吉凶难料。

电光石火间，他做出了选择。

不是冲向空间褶皱，也没有回头。

他用尽最后力气，将左臂对准脚下看似坚实、实则被狂暴地脉能量长期侵蚀的岩层，将左臂中积蓄的所有银白能量——包括刚刚吸收的混乱规则、新生的衍化之力、甚至一丝来自“青木心印”的生命灵能——全部毫无保留地、粗暴地灌注进去！

“给我——开！！”

轰隆！！！

脚下的岩层在蕴含着“变数”与“分解”特性的银白能量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碎裂、瓦解！一个深不见底的、喷涌出更加狂暴混乱的暗色能量流的巨大坑洞，瞬间出现！

林凡，连同缠绕在他身上的数条暗红触手，以及那扑杀而至的元素凶灵的部分躯体，一起向着那黑暗的、传来强烈呼唤的深渊，坠落下去！

失重感瞬间攫取了他。上方是元素凶灵的愤怒尖啸和空间褶皱崩塌的恐怖声响，下方是无尽的黑暗与那越来越清晰的、古老而沧桑的呼唤。

坠落中，林凡勉强抬头，最后看了一眼上方那迅速变小、被混乱能量光芒充斥的洞口。

然后，黑暗彻底吞没了他。

左臂的银白光芒在坠落中彻底熄灭，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只有那点“衍化”的暗涌，在绝对的黑暗与呼啸的能量乱流中，依旧微弱而顽强地搏动着，如同在回应深渊之底的召唤。

他不知道下方等待他的是什么。

是埋葬上古战争残骸的坟墓？

是“混沌古神”留下的另一处后手？

还是……与那份“反抗契约”根源直接相关的……

真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