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第212章 契的呼唤

苏婉指尖抚过腰间滚烫震颤的银质护身符，冰冷的金属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生疼。那柔和的银光透过指缝，固执地指向东南方，与基地通讯中传来的“古洞异动”方向完全吻合。

这不是巧合。

母亲临终前紧握着这枚护身符，眼中是不舍、绝望与一丝她当时无法理解的急切。“婉婉……藏好它……永远别让人知道……尤其是……那些‘凋零’的……”母亲最后的话语被鲜血呛断，但“凋零”二字，却如同诅咒，烙印在她灵魂深处。

如今，“凋零玫瑰”出现，护身符异动，古洞回响，林凡沉睡中的左手与那上古头颅产生共鸣……这一切碎片，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动的磁石，正疯狂地彼此吸引、拼凑。

她需要答案。

“影武者”的直觉在她脑海中尖叫：东南方的“古洞”，是关键！那里有东西在呼唤，不仅呼唤林凡那异变的左手，也在呼唤她这枚来自“影月”血脉的护身符！

她推开私人训练室的门，冰冷的空气让她发热的头脑稍微清醒。走廊里，基地处于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中，战士和研究人员行色匆匆，通讯频道里传来侯健一道道沉稳但急促的命令。

“……第三反应小组，前往G-12区域外围建立第二道封锁线……”

“……研究部，分析从‘蜂巢’带回的所有数据，重点解析‘概念抑制器’与‘星骸’能量反应的残留交互模型……”

“……医疗组，密切监控首领一切生理及能量指标，有任何细微变化立刻上报……”

苏婉脚步未停，径直朝着指挥中心方向走去。她需要一个许可，或者至少，一个解释。

指挥中心门前，两名全副武装的“混沌獠牙”守卫拦住了她。“苏队，侯副官正在处理紧急事务，暂不见客。”

“是关于东南古洞的异动。”苏婉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有重要情况需要直接汇报。”

守卫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通过内部通讯请示。片刻后，门开了，侯健略显疲惫但眼神锐利的脸出现在门口。

“苏婉？你来得正好。”侯健侧身让她进来，快速说道，“我们监测到古洞方向的能量波动正在增强，而且出现了一种……类似‘精神信标’的定向召唤效应。初步分析，召唤目标很可能指向首领。”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显示着G-12区域的实时能量图谱和地形扫描。一个代表高浓度混沌能量的暗红色光团，正在古洞遗迹的中心位置不断膨胀、搏动，如同被唤醒的心脏。一道道细微的、类似脑电波的线条从光团中辐射出来，其中一道最粗壮、最稳定的，笔直地延伸向龙渊基地，精准地落在了核心医疗区的坐标上。

“这种召唤……对首领有危害吗？”苏婉看着那刺目的连接线，心头一紧。

“目前看来，没有直接的攻击性或侵蚀性。”旁边一名能量分析师回答，“更像是一种……共鸣邀请。首领治疗舱内的能量图谱，在古洞能量波动增强的同时，也出现了对应频率的轻微共振。但我们无法判断这种‘邀请’背后的意图是好是坏。上古存在的心思，难以揣度。”

侯健看向苏婉：“你说有重要情况？”

苏婉解下腰间的银质护身符，将它托在掌心。护身符在她手中依旧散发着稳定的银光，并持续地、轻微地震颤着，指向屏幕上的古洞光团。“它从古洞异动开始，就一直在反应。发热，发光，指向性震颤。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可能和那里有关。”

指挥中心内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古朴的护身符上。汉森博士也在场，他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芒：“这种能量波动……非常纯净的‘灵性’导向特征，而且……似乎蕴含着某种极其古老的‘约定’或‘权限’编码……这绝不是普通的饰品！”

“影月氏族……”侯健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目光复杂地看着苏婉，“凋零玫瑰称你为‘末裔’。你母亲留给你的，可能不仅仅是纪念品，更可能是一把‘钥匙’，或者一份……‘契约凭证’。”

苏婉握紧了护身符，冰凉的金属边缘硌着掌心。“无论它是什么，我不能坐视不理。古洞的呼唤与林凡有关，也与它有关。我必须去一趟。”

侯健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派苏婉去探索一个明显被上古力量激活、意图不明的遗迹，风险极高。但护身符的异动表明苏婉很可能是关键人物，甚至可能是唯一能安全进入并与之沟通的“钥匙”。更重要的是，林凡的状况需要变数，而古洞的呼唤，或许就是那个变数。

“我们无法确定古洞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能量读数极高，且性质不明。凋零玫瑰或者‘虚空议会’也可能被吸引。”侯健沉声道。

“我可以带上‘暗影’精锐，还有……‘概念抑制器’原型机。”苏婉提议，“既然它能压制‘星骸’力量，或许对上古混沌力量也有一定的干扰或防护作用。汉森博士，你认为呢？”

汉森博士愣了一下，随即快速思考：“理论上，‘概念抑制器’针对的是特定‘概念’或‘规则’的显化。如果古洞内的力量核心是某种与‘混沌之契’相关的古老‘契约’或‘誓约’规则，那么抑制器或许能制造一个短暂的‘规则稳定’窗口，但效果和持续时间无法保证，且可能引发未知反噬。”

“有窗口就够了。”苏婉眼神坚定。

侯健看着苏婉，又看了看屏幕上那根连接林凡与古洞的能量连接线，最终下了决心。“好。我批准这次探索行动。但有几个条件：第一，行动以侦查和接触为主，首要目标是判断古洞召唤的意图，评估其对首领的影响，获取信息，不到万不得已，不与未知存在发生冲突。第二，队伍规模要小，要精。苏婉你亲自带队，挑选五名最顶尖的‘暗影’队员。我会派一支‘破阵’快速反应队在古洞外围接应。第三，携带‘概念抑制器’原型机，但由汉森博士远程指导使用，非必要不启动。第四，保持最高级别通讯畅通，随时汇报情况，一旦事不可为，立刻撤退。”

“明白。”苏婉肃然应道。

---

一小时后，龙渊基地东南方，G-12区域边缘。

夜色如墨，废土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嶙峋的怪石和枯死的灌木。两架经过伪装和静音处理的“夜枭”运输机悄然降落在一处背风的峡谷中。苏婉和五名全副武装、气息凝练的“暗影”队员鱼贯而出。他们穿着最新型号的、带有能量抗性和阴影隐匿涂装的作战服，装备着特制的、对能量生物和规则性伤害有一定抗性的武器。

同行的还有一个被两名“破阵”战士严密保护着的银白色金属箱，里面正是那台“概念抑制器”原型机——“静谧”。汉森博士和两名技术专家留在运输机上，通过加密数据链远程监控和提供支持。

更远处，一支由二十名精锐战士和两辆装甲车组成的接应部队，已经在外围建立好了隐蔽的防御阵地和撤退通道。

苏婉站在峡谷入口，望向远处。夜色中，约两公里外，一座并不高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般的黑色山崖静静矗立。山崖底部，一个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洞口隐约可见。那就是“古洞”。

此刻，肉眼可见地，洞口处弥漫着一层淡淡的、不断变幻着暗红与暗绿色彩的氤氲雾气。雾气之中，仿佛有无数细密的、古老的符文在闪烁、流转。一股沉重、苍凉、带着莫名威严与悲伤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一**从洞口扩散开来，让每一个靠近的人都感到心头沉甸甸的，仿佛背负了千年的时光。

苏婉腰间的护身符，银光已经亮如星辰，震颤也变得更加急促，几乎要脱手飞出，指向那幽深的洞口。

“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核心区域空间结构出现不稳定迹象！”汉森博士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带着震惊，“苏婉，要小心！那里面的东西……正在全面苏醒！而且……似乎不止一个‘意志’！”

苏婉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淡淡的硫磺和腐朽气息灌入肺中，让她精神一振。

“检查装备，保持静默。我们走。”

六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朝着那散发不祥光芒的古洞掠去。

越是靠近古洞，那股无形的意志压力就越是强大。耳边开始响起模糊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呢喃和叹息，眼前偶尔会闪过破碎的、关于古老祭祀、辉煌文明、惨烈战争、以及最终大地沉沦的画面片段。护身符的银光成了他们在这片精神侵染区域中保持清醒的灯塔。

洞口近在眼前。那氤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在他们靠近时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向内倾斜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刻满了早已风化的、难以辨认的古老壁画和符文，但此刻，这些壁画和符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正散发着微弱的、与雾气同色的光芒。

苏婉打了个手势，队伍呈战术队形，小心翼翼地踏入通道。

通道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要深邃和广阔。向下倾斜了一段距离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半球形洞窟。洞窟的穹顶高不可测，布满了垂下的、闪烁着微光的钟乳石。洞窟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某种暗红色晶石构成的圆形祭坛。祭坛表面，刻满了无比复杂、仿佛蕴含宇宙至理的立体符文阵列，此刻正如同呼吸般明灭着暗红与暗绿色的光芒。

而祭坛的上方，悬浮着三样东西。

左边，是一团不断翻滚、如同浓缩星云般的暗红色能量团，内部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仿佛胎儿般的轮廓，散发出纯粹而古老的混沌本源气息。

右边，是一道笔直竖立的、边缘不断有细密空间裂纹生灭的暗金色光刃，其形态与之前“星骸”碎片释放的能量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凝练、更加冰冷、也更加……“有序”，仿佛一道被钉在此处的“秩序之楔”。

而在这一左一右、性质截然相反的两股力量中央，祭坛正上方，悬浮着一枚……朴实无华的、由不知名灰白色石头雕刻而成的古朴令牌。令牌呈长方形，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中央一个浅浅的、仿佛天然形成的衔尾蛇凹痕。

就是这枚看似普通的令牌，成为了平衡暗红混沌与暗金秩序的关键支点。它散发出一种中正平和、仿佛能包容万物的奇异波动，正是这股波动，勉强维系着洞窟内两种恐怖力量的脆弱平衡。

苏婉的目光瞬间被那令牌吸引。并非因为它多么耀眼，而是因为——她腰间的银质护身符，在见到那令牌的刹那，银光暴涨！仿佛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发出喜悦的嗡鸣！而令牌本身，也微微震颤了一下，那衔尾蛇凹痕中，闪过一丝与护身符同源的、纯净的银光！

“那是……‘混沌之契’的……核心凭证？或者说，是‘誓约之证’？”汉森博士通过苏婉头盔摄像头传回的影像，发出了不敢置信的低呼。

但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祭坛上，那暗红色的混沌能量团猛地剧烈翻腾起来！其中的胎儿轮廓似乎想要挣扎着舒展开！同时，那暗金色的秩序光刃也爆发出更加刺目的光芒，空间裂纹扩散，仿佛要撕裂一切！

脆弱的平衡，似乎因为苏婉（或者说护身符）的到来，被打破了！

一个宏大、苍老、充满了无尽疲惫与悲伤的声音，直接在洞窟内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响起，用的是一种古老的语言，但意思却能被直接理解：

“……‘影月’的持钥者……你终于来了……”

“……‘混沌之种’与‘秩序之钥’的共鸣……惊醒了沉睡的‘契’与‘楔’……”

“……平衡已被打破……‘外域之楔’的侵蚀……‘混沌之种’的渴望……‘誓约之证’的呼唤……交织于此……”

“……后来者……做出你的选择……”

“……协助‘混沌之种’完成最后的‘萌发’……亦或……帮助‘秩序之楔’彻底‘净化’此地……”

“……又或者……以‘影月’之钥与‘誓约之证’为凭……尝试重订……那未完成的‘第三誓约’……”

声音落下，祭坛上的暗红与暗金光芒同时大盛！两股恐怖的力量不再满足于僵持，而是开始主动地、试图朝着洞窟内的苏婉等人……蔓延、侵蚀过来！仿佛要将他们也拉入这场古老的对决，成为某一方的资粮或祭品！

“苏婉！能量读数爆表！两股力量活性激增！它们在试图接触并同化你们！”汉森博士的警告声急促传来。

五名“暗影”队员立刻摆出防御姿态，但面对这种规则层面的力量压迫，他们的个体实力显得如此渺小。

苏婉握紧了手中滚烫的护身符，又看了看祭坛上那枚微微发光的灰白令牌。

选择？

协助混沌？还是净化秩序？亦或是……重订誓约？

母亲……你留给我的，到底是什么？我又该如何选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洞窟内，古老的力量在咆哮、在对峙、在等待。

而手持钥匙的末裔，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

她的抉择，或许将决定废土的未来，决定林凡的生死，也决定她自身血脉所承载的……最终归宿。

暗红与暗金的光芒，如同两张巨口，缓缓逼近。

苏婉的眼神，在最初的震惊与迷茫之后，逐渐变得锐利如刀。

她没有退路。

她必须选择。

为了林凡，为了龙渊，也为了……解开缠绕自己一生的谜团。

她的手，缓缓伸向了腰间的护身符，也伸向了……那悬浮于祭坛之上的，灰白色的“誓约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