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第202章 上古之骸

苏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巨大头颅带来的震撼中收回心神，将山谷内部的情况通过加密符文简洁而迅速地汇报给林凡。

“……确认‘守望者号’核心残骸及‘星骸’碎片，悬浮撞击坑上方，正与一不明巨型头颅状遗骸激烈对抗。遗骸散发能量与‘混沌之契’同源但更古老，疑似上古存在残骸。坑边有数名疑似幸存船员活动，目标不明。目前我方位置隐蔽，未暴露。请求下一步指示。”

传讯刚发完，她就看到林凡发来的最新指令：“原地隐蔽，持续观察，尤其是船员活动与两股能量对抗细节。我与罗霆正尝试突破外围牵制，制造更大混乱，伺机进入。若内部有变，或船员有危险，可视情况便宜行事，首要确保自身安全。”

“明白。”苏婉低声回应，随即向身边几名“暗影”队员打出几个手势。几人立刻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分散攀附到山谷入口内侧几处嶙峋怪石的阴影中，借助阴影的天然遮蔽和自身高超的潜行技巧，彻底与环境融为一体，仅留下几道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山谷中心的战场。

谷外的战斗声、爆炸声透过屏障的破口和能量乱流的嘶鸣隐约传来，显然林凡和罗霆率领的主力正在全力制造动静，吸引和牵制外部的虚空猎手与腐化生物。这使得谷内残余的、未能冲出去的小股腐化生物也显得焦躁不安，漫无目的地游荡，对苏婉小队的隐蔽并未构成直接威胁。

苏婉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撞击坑边缘的那几个“守望者号”幸存者身上。

他们一共五人，三男两女，都穿着带有星盟徽记和科学部门标识的制服，但此刻都已破烂不堪，沾满污渍和干涸的暗紫色血迹。其中两人似乎受了不轻的伤，被同伴搀扶着。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破损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正神情激动地对着一个悬浮在半空、投射出复杂数据流的便携式操作终端快速操作，同时对着旁边一个体积不大、但连接着数根粗大能量导管、正发出急促蜂鸣声的银白色设备不断调整。

“快点！莫里斯！‘约束场发生器’能量输出再提升百分之十五！我们必须压制‘圣骸’的侵蚀频率，至少为‘迁跃抑制器’的充能争取时间！”中年男人，似乎是科学官或者船长，语速极快地命令道。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手臂缠着渗血绷带的技术员脸色苍白：“汉森博士！不行！能量输出已经接近临界值！再提升，发生器本身可能过载爆炸！而且……而且‘圣骸’的能量在不断增强，它和下面那个……那个怪物的对抗，正在产生连锁反应！”

“我们必须阻止它！”另一个女性研究员，脸上带着惊惧，声音颤抖，“我分析了‘圣骸’最近的能量辐射谱……它在有意识地吸收下面那个头颅散发的……那种‘混沌能量’！虽然两者在激烈冲突，但‘圣骸’的侵蚀转化效率在缓慢提升！一旦它成功吸收了足够的混沌能量，或者找到了某种平衡点……天知道它会进化成什么样子！汉森博士，我们的‘迁跃抑制器’真的能把它重新送进深空吗？”

汉森博士（如果苏婉猜对了他的身份）额头青筋暴起，眼镜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圣骸’的导航信标已经被我们强行篡改，指向了预设的荒芜星域坐标！只要‘迁跃抑制器’充能完毕，激发足够强度的空间锚定干涉，配合我们剩余的紧急跃迁引擎余量，就有可能将它从这里‘弹射’出去！留在这里，等它彻底失控，或者被外面那些怪物（他显然指‘观测者’和腐化生物）得到，整个星球都可能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博士，抑制器的充能至少还需要十分钟！而且需要稳定的能量环境！现在这种能量对冲……”名叫莫里斯的技术员绝望地看着天空那两股激烈碰撞的能量。

就在这时，悬浮的“星骸”碎片仿佛被下方头颅爆发出的一波更强的枯萎能量冲击所激怒，整个暗紫色能量聚合体猛地向内一缩，随即向外急剧膨胀！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狂暴的暗紫色能量脉冲，如同实质的圆环，以“星骸”碎片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能量脉冲首先冲击在那巨大头颅释放的暗绿色能量场上，引发剧烈的爆炸和能量湮灭。余波则席卷向整个山谷，撞击在四周山壁上，引发山体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汉森博士等人身前的“约束场发生器”猛地爆出一团电火花，投射出的能量护盾瞬间黯淡、波动，几乎溃散！操作终端上的数据流疯狂闪烁、报错！五人被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莫里斯更是伤口崩裂，惨叫一声。

更糟糕的是，几根连接着“迁跃抑制器”的能量导管，在这股脉冲的干扰下，发生了剧烈的能量逆流和过载！

“不好！抑制器能量回路不稳定！要失控了！”一名女性研究员惊恐地看着抑制器上疯狂闪烁的红色警示灯。

“稳住！切断三号、七号回路！启用备用分流器！”汉森博士强忍着眩晕和耳中的嗡鸣，扑到操作终端前，试图进行紧急调整。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星骸”能量脉冲的持续性和后续影响。那扩散开的暗紫色能量环，并非一次性攻击，其中蕴含着强烈的侵蚀同化特性。能量所过之处，山谷地面那些黑色蜂窝岩石、怪异的肉瘤植物，甚至是一些飘散的尘埃，都开始迅速染上暗紫色，表面浮现出发光的纹路，并向着坑边这几人的位置蔓延过来！

而被脉冲削弱的巨大头颅，似乎也被彻底激怒。它那由岩石、结晶和根须构成的面孔上，两个暗绿色漩涡般的“眼睛”转速骤然加快，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愤怒意志混合着磅礴的枯萎死寂之力，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它头颅内部涌出！额心的暗红色晶石疯狂搏动，几乎要炸裂开来！

两股力量的对峙，瞬间攀升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撞击坑上空那个混沌能量球剧烈膨胀、收缩，内部湮灭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散发出的威压让苏婉等隐藏者都感到窒息，更别说坑边那几个普通（或稍强化过）的星盟船员了！

“博士！约束场快撑不住了！侵蚀能量过来了！”莫里斯看着地面上如同活物般蔓延过来的暗紫色荧光脉络，声音带着哭腔。

汉森博士看着操作终端上几乎全红的界面，又看了看天空中那两股即将彻底爆发的毁灭性能量，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绝望之色。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伤痕累累、面带恐惧的同伴，嘴唇翕动了一下。

“来不及了……我们……失败了……”他喃喃道，手中的操作杆无力地垂下。

就在这时——

“咻！咻！咻！”

数道凝聚至极的阴影之刃，如同漆黑的闪电，从侧面几个刁钻的角度射来！精准地击打在那几根即将被暗紫色侵蚀能量触碰到的能量导管连接点上！

阴影之刃本身并非实体，却蕴含着强烈的“影蚀”效果，瞬间干扰、迟滞了侵蚀能量的蔓延速度，并为那些脆弱的连接点提供了瞬间的保护！

紧接着，一道娇小却异常敏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块巨石后闪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坑边！

是苏婉！

她无法坐视这几名可能是最后清醒的“守望者号”船员被能量吞噬或转化为怪物，尤其是在他们似乎掌握着关键信息和技术的情况下。林凡的命令是“便宜行事”，眼前的情况显然符合条件。

“谁？！”汉森博士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苏婉没有回答，她身形不停，手中两柄影刃上下翻飞，将几缕从地面弹射起来、试图缠绕船员的活化藤蔓（受头颅或腐化能量影响）斩断。同时，她脚下阴影蔓延，迅速在地面船员周围构筑了一个简易的、不断旋转的阴影屏障，暂时阻挡住侵蚀能量的进一步靠近。

“不想死就继续你们的工作！”苏婉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目光却紧盯着天空中那越来越不稳定的能量球，以及下方那似乎被她的出现和动作吸引了部分注意力的巨大头颅。

她能感觉到，那头颅的“目光”（如果那漩涡算眼睛的话）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尤其是在她施展影武者能力、引动阴影之力的时候。那古老的意志中，疑惑与渴望的情绪似乎更浓了一分。

但此刻无暇细究。苏婉的出现，虽然暂时解了船员的燃眉之急，却也让她自己暴露在了危险之中。山谷内游荡的一些腐化生物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开始嘶吼着围拢过来。天空中，“星骸”碎片似乎也感应到了新的“变量”加入，分出一小股能量触须，试探性地朝苏婉所在位置延伸过来。

“快！趁现在！”汉森博士最先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身手诡异的女人是谁，但无疑是救命稻草。他立刻重新扑到操作终端前，“莫里斯！重启分流器！艾米丽，检查抑制器核心稳定度！其他人，准备手动校准！”

船员们强打精神，再次行动起来。

苏婉则如同守护神般站在阴影屏障边缘，影刃在手，冷静地应对着围拢过来的腐化生物和天空探下的能量触须。她的动作快如鬼魅，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将靠近的威胁迅速清除。但腐化生物数量不少，而且天空的能量触须颇为难缠，带着强烈的侵蚀性，让她不得不分心应对。

就在她稍微感到压力之时——

“轰隆！”

山谷入口处，那本就破损的能量屏障，在外部持续的猛烈攻击和林凡等人有意识的集中轰击下，终于被撕开了一个更大的缺口！

紧接着，数道狂暴的混沌冲击波如同犁地般从缺口处轰入，将聚集在入口附近的大批腐化生物清空一片！

林凡和罗霆，带着一队精锐战士，浑身浴血（敌人的血居多），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苏婉！坚持住！”罗霆一眼就看到被围攻的苏婉，怒吼一声，链锯剑咆哮着冲入腐化生物群中，如同一台人形绞肉机！

林凡则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山谷中心的景象——悬浮的“星骸”碎片、巨大的诡异头颅、以及坑边忙碌的船员和正在奋力战斗的苏婉。

他的左手，在踏入山谷的瞬间，就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混沌衍道印”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强烈的灰白色光芒，一股前所未有的饥渴、兴奋、以及……警惕混杂的意念，顺着左臂冲击着他的神经！

尤其是当他看向那颗巨大头颅时，左手的反应更是剧烈！仿佛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同类，又像是遇到了势不两立的死敌！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头颅，也仿佛被林凡左手的“混沌衍道印”彻底惊醒！

它那缓慢旋转的暗绿色“眼”涡，猛地定格，死死“盯”住了林凡！额心的暗红色晶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股庞大、古老、混合着无尽悲怆、愤怒、不甘，以及一丝微弱期盼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狠狠冲击向林凡的脑海！

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信息的强行灌注，一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呐喊与质问！

刹那间，林凡的眼前仿佛闪过了无数破碎的画面：

· 一片生机勃勃、灵光璀璨的无垠大地，山川河流皆有灵性，万物和谐共生。

· 一道贯穿天地的纯白光柱（秩序？）降临，带来冰冷的“净化”与“统一”。

· 大地崩裂，灵脉枯萎，万物哀嚎。一个顶天立地的巍峨身影（青帝？）怒而抗之，与白光激战，天崩地裂。

· 身影最终不敌，身躯崩解，但意志不灭，其头颅携带着最后的本源与不甘，坠入大地深处，与地脉结合，化作永恒的诅咒与守望，其怨念与残留力量形成了“混沌之契”的根源……

· 漫长的封印与沉睡，直到被外来者（星骸）的侵蚀和同源力量的（林凡左手）出现所惊扰……

画面破碎，但那股磅礴的意念和其中蕴含的信息，却深深烙印在林凡意识之中。

这颗头颅……竟然是上古时期，那位与“熵”之秩序力量对抗、最终战败陨落的“混沌古神”（或与其紧密相关的存在，例如青帝）的部分遗骸！是“混沌之契”以及废土诸多扭曲现象的源头之一！它并非邪恶，而是战败者的不甘与诅咒，是旧时代毁灭的纪念碑！

而“星骸”，作为“熵”之秩序力量的古老显化碎片，其降临于此，绝非偶然！它本能地要“净化”这颗头颅残留的混沌力量，同时，也可能想……吞噬、融合这股力量，完成某种进化或使命！

自己的左手“混沌衍道印”，其根源力量，似乎与这颗头颅同源，甚至可能更加……纯粹或高位？所以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与吸引！

这一切念头，在林凡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

而现实世界中，因为他左手的异动和头颅意念的爆发，天空中的能量平衡被彻底打破！

“星骸”碎片似乎感应到了更大的威胁（林凡的左手），瞬间将大部分注意力从头颅转移到了林凡身上！暗紫色的能量触须放弃了对苏婉和船员的骚扰，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铺天盖地地朝着林凡席卷而来！能量波动中充满了贪婪与暴戾，仿佛要将他连同左手一起吞噬、同化！

那巨大头颅，则发出一阵无声的、却让整个山谷都在震颤的咆哮！暗绿色的枯萎之力不再仅仅对抗“星骸”，而是分出一股，如同洪流般涌向林凡，但这次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灌注？传承？或者说，是将其认定为“继承者”或“同路人”后，试图将残存的力量和意志托付？

两股性质相反、却都恐怖绝伦的力量，同时锁定了林凡！

“林凡！小心！”罗霆和苏婉同时惊呼。

汉森博士等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剧变。

林凡站在山谷入口处，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暗紫色能量狂潮和奔腾而至的暗绿色枯萎洪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果然，左手的力量，既是钥匙，也是灾祸之源。

但事到如今，已无退路。

他缓缓抬起剧烈发光、震颤不已的左手，对准了前方。

不是对抗，也不是逃避。

而是……

【混沌衍道印·全功率展开·吞噬与衍化·始动】！

“来吧！”林凡低吼，眼中灰白色的混沌光芒大盛，“让我看看，所谓的‘圣骸’，和上古的遗恨，究竟孰强孰弱！又或者……”

他的声音在能量的咆哮中几不可闻：

“……都将成为我左手的资粮，与我一同……开辟新路！”

吞噬的漩涡，在他掌心，悍然成型！目标——同时接纳那两股毁灭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