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第183章 归途与讯息

零号扇区的核心实验室，重归死寂。破损的容器，散落的机械残骸，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共同诉说着刚刚结束的一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虚空议会’……他们对首领您的评价是‘钥匙’？”苏婉眉头紧锁，这个称呼听起来绝不是什么好事，“还有，他们最后提到的‘彻底成长起来之前’……意味着他们认为您现在还有弱点，或者说，还未达到他们真正忌惮的程度？”

“更可能是一种评估和威胁。”侯健一边快速操作着便携设备，尝试从实验室残存的、尚未完全损坏的终端中拷贝数据，一边分析道，“他们带走部分‘战争记录’数据，显然对那里面蕴含的关于‘熵’和‘混沌古神’的信息极其重视。而首领您接触并吸收了部分信息，展现出足以威胁他们议会成员的实力，同时又身负奇特的混沌力量，自然会被他们视为一个重要的‘变量’和……‘研究样本’。”

“‘钥匙’……”林凡低声重复，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混沌衍道印”。这个词，让他再次想起那信息碎片中模糊的对话。“熵”需要“钥匙”来做什么？完成所谓的“协议”或“最终序列”？而自己这个所谓的“钥匙”，又是用来打开什么的？

线索太少，无法拼凑。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以及龙渊，已经被推到了更广阔的舞台中央，不再是仅仅局限于废土内斗了。

“数据拷贝完成度73%，主要获取了关于‘方舟计划’早期理论、初代秩序符文的部分基础构型、扇区结构图以及部分未被污染的旧时代尖端科技蓝图（能源、材料、生态循环方向）。”侯健汇报着成果，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这些知识的价值，甚至可能超过我们从青木墟获得的部分传承！尤其是关于秩序符文的早期研究，虽然危险，但若能逆向解析，或许能让我们对内城的‘审判庭’力量有更深的了解，甚至找到对抗‘熵’之秩序侵蚀的方法。”

“但风险同样巨大，必须严格封存，由核心人员谨慎研究。”林凡告诫道。亚当的悲剧就是前车之鉴，对神之力量的妄求，往往招致毁灭。

“明白！”侯健郑重点头。

三名“混沌獠牙”队员则负责收集了一些看起来完好的、小型化的实验仪器或能量核心部件，这些实物样本或许能提供数据之外的技术启发。

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人类最初希望与最终绝望的冰封之地，林凡带队沿着来路返回。

穿过布满污染体和守卫机器人残骸的通道，经过那冰封着无数牺牲者的大厅，重新踏入“裂风带”边缘的凛冽寒风之中。来时，他们怀着探寻与戒备；归时，却带着沉重的秘密和更加迫切的危机感。

“夜枭III型”静静停泊在冰原上，表面覆盖了一层薄霜。启动引擎，预热系统，突击舰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挣脱冰面的束缚，缓缓升空。

这一次，林凡主动坐在了主驾驶位旁。他需要集中精神，应对归途中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无论是“观测者”可能的再次拦截，还是内城或锈蚀帝国察觉异常后的反应。

“调整航线，我们不走原路返回。”林凡盯着导航屏幕，“绕过锈蚀帝国中部最混乱的区域，从东侧边缘擦过，虽然会多花一天时间，但能最大程度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明白，已设定新航线。”负责导航的霜痕立刻执行。

“夜枭III型”划破铅灰色的极地天空，向着南方疾驰。穿越“裂风带”时，依旧颠簸剧烈，但有了来时的经验，加上林凡左手适时提供的空间稳定辅助，过程有惊无险。

当下方的大地再次出现锈红色的土壤和金属残骸时，所有人都略微松了口气。进入锈蚀帝国领空，虽然混乱，但至少回到了相对“熟悉”的废土地域。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锈蚀帝国东部边缘，进入一片相对平缓的辐射戈壁时，侯健面前的通讯监控设备，突然捕捉到了一段极其微弱、加密方式却让侯健瞬间瞪大眼睛的信号！

“等等！这个信号……频率和编码结构……是龙渊最高级别的紧急通讯密文！”侯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但信号源……不在龙渊方向！在……在我们东南方，大约三百公里处！信号极其不稳定，时断时续，似乎发射装置功率不足或受到严重干扰！”

林凡眼神一凝：“能解析内容吗？”

“正在尝试强行破译……需要时间，但信号太弱了……”侯健双手飞快操作，额角见汗。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龙渊的最高密文，出现在远离基地数百公里的陌生地域，还处于极不稳定状态，这绝非正常情况！难道是派出的其他侦察队遇险？还是……家里出事了，派人出来求援，却在中途遭遇不测？

“改变航向，前往信号源！”林凡毫不犹豫地下令。

“夜枭III型”立刻调整方向，向着东南方那片未知的戈壁区域俯冲下去。高度降低后，下方的景象变得清晰：这是一片被旧时代战争严重摧残过的土地，布满巨大的弹坑和扭曲的建筑残骸，辐射读数偏高，但并非生命禁区。

随着距离拉近，信号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侯健的破译工作也取得了进展。

“破译出部分内容……是……是周镇首领的紧急代码！”侯健的声音带着颤抖，“内容残缺，大致是：‘龙渊……遭袭……非内城……陌生势力……南、东方向同时……损失……需要……支援……小心……’后面……信号中断了！”

周镇发来的求救信号！龙渊遭袭！而且是来自陌生势力的袭击，南、东方向同时？南方虫群已溃，东方青木墟是盟友……哪里来的陌生势力？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林凡全身。他早该想到的！“虚空议会”能精准地在零号扇区拦截他们，难道就不会同时对龙渊基地下手？或者……还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趁他离开，龙渊高端战力空虚之际，发动了袭击？

“全速前进！联系基地！尝试所有频道！”林凡的声音冰冷如铁，压抑着沸腾的怒火与担忧。

“通讯受阻！有强烈的区域性广域干扰覆盖了龙渊及周边区域！我们与基地的联系被切断了！”侯健急报。

“夜枭III型”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如同灰色的闪电划过戈壁上空。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拳头紧握。

终于，在接近信号最后消失的坐标时，他们看到了下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相对平坦的戈壁滩，中央散落着几辆明显属于龙渊风格的、但已经严重损毁的轻型装甲车和运输车残骸！残骸还在冒着黑烟，显然战斗发生不久。地面上有激烈的能量武器射击痕迹和爆炸坑，散落着一些穿着龙渊制式装备的战士遗体，以及……一些从未见过的、风格粗犷狰狞、带着浓厚部落蛮荒气息的怪异尸体！

那些陌生尸体有的高大魁梧，皮肤呈暗红色或土黄色，穿着兽皮和粗糙金属护甲，手持巨大的骨质或金属武器；有的则相对矮小灵活，如同蜥蜴般匍匐，有着细长的尾巴和锋利的爪子。

这绝不是内城、锈蚀帝国或观测者的风格！

“降落！警戒！”林凡厉声道。

“夜枭III型”在残骸外围紧急降落。舱门打开，林凡率先冲出，苏婉和三名队员紧随其后，呈战斗队形展开。

浓重的血腥味和能量灼烧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林凡快速检查战场。龙渊战士的遗体大多是被蛮力或能量武器正面击杀，战斗显然非常突然和激烈。而那些陌生敌人的尸体，除了被能量武器击杀的，还有一些……尸体呈现出诡异的枯萎或晶化状态，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干或某种力量侵蚀。

林凡在一辆翻倒的装甲车旁，发现了一名尚有微弱气息的龙渊战士。他胸腹处有一道巨大的撕裂伤，生命垂危。

林凡立刻半跪下来，左手按在他的伤口上方。“混沌衍道印”流转，翠绿色的生机之力混合着净源之力注入，暂时稳住他的伤势，吊住一口气。

“兄弟，撑住！发生了什么？”林凡沉声问道。

那名战士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林凡，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首……领……您回来了……快……回基地……敌人……从东边沙漠和南边沼泽同时……打过来了……很多……很杂……有会放毒的蜥蜴人……有力量巨大的岩石蛮族……还有……能操控植物和野兽的……像德鲁伊……周首领……苏醒了‘铁壁’……但敌人……有奇怪的萨满……能削弱我们的混沌能量……罗霆首领带‘破阵’出击了……情况……不妙……”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气息越来越弱。

“东边沙漠？南边沼泽？”林凡眼神锐利如刀。南边沼泽刚刚清理了虫群，怎么会立刻冒出新的敌人？东边沙漠……那是比青木墟更东方，被称为“死亡沙海”的未知区域！

“坚持住，我们会带你回去！”林凡试图注入更多生机。

但那战士摇了摇头，用尽最后力气，从怀中掏出一个染血的、巴掌大小的金属仪器，塞到林凡手中：“这……是周首领让我……带出来的……加密情报存储……关于敌人……和……一个叫‘长老会’的……小心……”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气息彻底断绝。

林凡握紧了那枚染血的存储仪，缓缓站起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固。

苏婉和侯健等人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场和牺牲的战友，眼中充满了悲愤。

“首领……”苏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林凡将那枚存储仪交给侯健：“立刻解析里面的情报。”

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投向龙渊基地的方向，那里，正被未知的战争阴云笼罩。

“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冰冷的杀意。

左手掌心的“混沌衍道印”，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微微震颤，散发出幽暗而危险的光芒。

极北的秘密尚未完全消化，新的战火却已燃至家门。无论来犯之敌是谁，来自何方，胆敢侵犯龙渊，都将承受混沌之主的……雷霆之怒！

归途，已成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