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第181章 秩序之梦的终结与异变

林凡的回归，让焦急等待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尽管他脸色苍白，气息略显虚浮，但眼神中那股深邃与凝重，却比之前更甚，仿佛短短时间内跨越了无尽的岁月。

“首领！”苏婉快步上前，警惕的目光扫视着他周身，确认没有异常的能量污染或精神侵蚀迹象。

侯健也紧张地观察着手中的探测器：“能量读数稳定，但精神波动有过载痕迹……您没事吧？”

“我没事，收获很大。”林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的目光落在几乎完全透明的李维博士光影上，“时间不多了，博士。我看到了‘战争记录’，也了解了部分真相。现在，该处理亚当了。”

李维博士的光影微微点头，声音越发微弱：“是的……我的使命，也即将终结。亚当……他承受了太多本不该由他承受的痛苦。无论是作为‘初代仲裁者’，还是作为那个曾经怀有理想的青年科学家‘亚当’，他都需要……安息。”

林凡走到那巨大的透明容器前，凝视着其中悬浮的男子。额头的星河符文依旧缓缓旋转，散发着冰冷而恒定的秩序光辉。透过那层符文的光芒，林凡仿佛能窥见其下那被冰封、被秩序逻辑层层覆盖的、一丝微弱却执拗的人性灵光。

“他也‘看到’了你。”李维博士轻声道，“在你接触‘战争记录’时，他的秩序之梦产生了涟漪。我能感觉到，他那被压抑的意识，似乎在……期待。”

期待解脱么？林凡心中了然。一个被强行改造成神之容器、意识被侵蚀大半、身体成为污染源、永恒困于冰冷秩序梦魇中的存在，或许终结，才是唯一的仁慈与自由。

“该怎么做？”林凡问道。强行摧毁容器和亚当的身体不难，但他担心会引发残余秩序能量的剧烈爆炸，甚至可能触动与“熵”的某种深层联系。

“亚当体内的秩序符文已经与他的生命本源深度结合，强行剥离或摧毁都会引发灾难。”李维博士的光影指向容器底部一个特殊接口，“这里连接着扇区最后的、尚未被污染的备用能源核心。如果你能以强大的、超越他体内秩序符文的力量，通过这个接口瞬间注入，或许能引发他体内秩序结构的过载与自毁，在极短时间内将其彻底净化、湮灭，而不至于波及外界。”

他顿了顿，看向林凡的左手：“你的力量……充满了‘变数’，或许能打破那秩序符文的稳定结构。这是唯一理论上可行的方法，但我们从未有机会尝试。”

林凡看着那个接口，又看了看自己左手掌心的“混沌衍道印”。融合了部分“战争记录”信息后，他对秩序规则的解析和瓦解能力，无疑又上了一个台阶。

“我试试。”林凡沉声道。他并不完全信任这个古老的程序，但眼下，这是最稳妥的方案。

侯健迅速检查了接口的兼容性，并进行了简单的安全处理。苏婉和三名队员则退到安全距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

林凡将左手缓缓按在那个冰冷的接口上。“混沌衍道印”的光芒开始流转，这一次，他并未激发吞噬或净化的力量，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对亚当体内那枚星河符文的结构解析之中。

意识如同最精微的探针，顺着接口的能量通道，小心翼翼地渗透进亚当的身体。立刻，一股浩瀚、冰冷、精密到令人窒息的秩序之力迎面扑来，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破碎的、被秩序逻辑整理过的记忆碎片——关于实验室的灯光，关于同僚的争论，关于对“永恒方舟”的憧憬，以及最后被冰冷符文侵入、意识逐渐沉沦的绝望……

林凡屏息凝神，忽略了那些记忆碎片，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解析那枚星河符文的能量节点、运行逻辑和结构弱点上。得益于刚刚“战争记录”的洗礼和左手印记的成长，这个过程虽然艰深，却并非无迹可寻。

时间一点点过去。实验室中寂静无声，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细微电流声和李维博士光影越来越微弱的能量波动。

终于，林凡找到了！在那枚看似完美无缺的星河符文最深处，存在着一个极其隐蔽的、连接着亚当生命本源与外部秩序之力的核心共振点！这个点，既是符文力量的源泉，也是其最大的脆弱之处！

就是现在！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左手的“混沌衍道印”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这一次，他将刚刚领悟到的、针对秩序结构的过载与瓦解之力，混合着一丝精纯的混沌原力，化为一道凝练到极致、性质极其不稳定的能量流，顺着接口，精准无比地冲击向那个核心共振点！

“嗡——！！！”

容器内的幽蓝液体瞬间沸腾！亚当的身体剧烈震颤起来！他额头的星河符文光芒大盛，随即开始疯狂闪烁、扭曲！符文中精密运转的秩序逻辑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变量”之力强行干扰、打乱！

“啊啊啊——！！！”

一直沉睡的亚当，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底深处，是冰冷的数据流光，但在这冰冷之上，却燃烧着最后一抹人性的痛苦、挣扎与……解脱的渴望！他发出了一声并非通过喉咙，而是直接源于灵魂的无声嘶吼！

容器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强大的能量风暴在其中酝酿！

“就是现在！引爆备用能源核心！提供最后的结构支撑，防止湮灭能量外泄！”李维博士的光影用尽最后的力量喊道。

侯健早已准备好，闻言立刻启动了预设程序！连接容器的管线瞬间过载，一股庞大的纯净能量注入容器，不是为了维持，而是为了在内部形成一道临时的能量屏障，配合林凡的力量，将湮灭反应约束在亚当体内！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从容器的核心传来！并非爆炸，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规则层面的崩解与湮灭！

亚当身体表面那些暗金与银白交织的纹路寸寸断裂、消散！他额头的星河符文在绽放出最后一道刺目的强光后，如同破碎的星辰般，彻底崩散，化为无数光点！

光点并未消散，而是在湮灭的核心处，重新汇聚，化作一团柔和而纯净的、不带任何属性的灵魂本源之光。那光芒中，依稀可见亚当年轻时温和微笑的虚影，对着林凡，也对着即将消散的李维博士光影，微微躬身，仿佛在致谢，然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真正的亚当，终于从永恒的秩序梦魇中，得到了解脱。

容器内的能量风暴逐渐平息，幽蓝液体变得浑浊，最终失去了所有活性。容器本身也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会碎裂。

李维博士的光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身影淡得几乎看不见。

“谢谢……年轻人……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们这样的‘变量’了……”他的声音细若游丝，最终，光影如同微风中的烛火，轻轻摇曳了一下，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零号扇区最后的管理者与守望者，也完成了他的使命。

实验室重归寂静，只有破损的仪器和逐渐失去光泽的容器，诉说着曾经的悲剧与牺牲。

林凡缓缓收回左手，长舒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在引导亚当体内秩序符文湮灭的过程中，“混沌衍道印”对秩序力量的理解和控制，又精进了一分。更重要的是，他履行了一个承诺，终结了一段不应存在的痛苦。

“我们……”苏婉刚想说什么。

突然！

整个实验室，不，是整个零号扇区的地基，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霜痕惊呼。

“能量读数异常飙升！来源于……我们脚下！是那‘旧日战争记录’的存储核心区域！”侯健看着探测器上疯狂跳动的数据，脸色大变。

林凡心中一沉，瞬间想到了那最后涌入的、被加密的对话碎片！难道……亚当的湮灭，或者自己接触“战争记录”的行为，触动了某种更深层的机关或警报？！

“警告！检测到超高维度能量反应！空间稳定性急剧下降！”侯健的声音带着惊恐，“有东西……要出来了！不是污染体，是更高级的……空间跨越！”

话音刚落！

实验室中央，那刚刚平息下去的“旧日战争记录”井口上方，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扭曲、荡漾起来！一个边缘闪烁着不稳定银灰色光芒的空间裂隙，被强行撕裂开来！

裂隙中，并非通往黑暗虚空，而是隐约可见一片由冰冷金属和水晶构筑的、风格与零号扇区乃至内城都截然不同的大厅景象！

紧接着，数个身影，从那裂隙中迈步而出！

为首一人，身形高挑，穿着一身流线型的银灰色战甲，战甲表面流淌着如同活物般的微光数据流。他（她？）的脸上覆盖着光滑的面甲，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冰冷理性蓝光的眼眸。其身后，跟着四名同样装束、但体型稍小、手持奇异能量武器的随从。

他们的出现，带着一种与废土格格不入的、高度发达的文明气息，以及……一种纯粹的、为达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冰冷观察感。

正是“观测者”！

而且，看其出现的方式和装备，绝非之前遭遇的“虚空猎犬”或外围部队可比！这很可能是其核心力量——“虚空议会”的成员！

为首的观测者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在破碎的容器和林凡身上停留片刻，随即，那个冰冷的、经过翻译的电子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禁忌实验场’发生未知变量更迭……‘初代容器’生命反应消失……‘战争记录’封印被接触……”

“发现高浓度混沌变量个体……威胁等级重新评估……”

“执行‘议会’第七号决议：回收‘战争记录’源质，清除所有‘不稳定变量’，包括……眼前这个‘特殊样本’。”

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