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也能弑神 第126章 污染与回响

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曳。

外部是如同跗骨之蛆的精神污染，疯狂侵蚀着理智的堤坝；内部是“灵魂凋零”毒素的猛烈反扑，冲击着摇摇欲坠的能量囚笼。林凡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同时被风暴和暗礁夹击的破船，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他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飞行器残骸中，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指甲因为用力抠抓地面而翻裂，渗出鲜血。脑海中，无数扭曲的幻象如同走马灯般闪现——龙渊在烈焰中燃烧，周镇、罗霆、侯健在敌人围攻下一个个倒下，苏婉在角斗场中绝望地哭泣……这些画面如此真实，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感，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假的……都是假的！”林凡在心底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混沌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在意识海中奔涌，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狠狠劈向那些入侵的负面信息！

轰——！

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那些扭曲的幻象和嘶嚎在至纯至暴的混沌力量冲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一阵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精神本源受到了不小的震荡。

趁着精神污染被暂时击退的间隙，林凡将全部意志力集中到体内，疯狂加固着那濒临破碎的能量囚笼！混沌能量与那丝温暖能量紧密结合，如同最坚韧的锁链，死死缠绕住躁动不安的毒素核心！

“给我……安静下来！”

他低吼一声，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多了，但眼神中的疯狂和混乱却逐渐被一种极致的冰冷和专注所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体内的毒素冲击和精神污染的余波终于缓缓平息下去。能量囚笼虽然布满了裂痕，却终究没有彻底破碎。脑海中也恢复了基本的清明，只是依旧残留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和强烈的疲惫感。

林凡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身下的尘埃。他感觉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精神更是如同被掏空了一般。

这“死亡帷幕”的凶险，远超他的想象。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陷阱，更可怕的是这种无孔不入、直接攻击意志的精神污染。若非他拥有混沌能量这种近乎法则层面的力量，恐怕刚才就已经彻底疯狂或者自我毁灭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舱壁上，取出一支侯健准备的高浓度营养液和神经稳定剂，颤抖着注入静脉。冰凉的液体流入体内，带来一丝微弱的力量和清明。

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在这里多待一秒，就多一分被污染同化的危险。

他强忍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不适，开始仔细感知周围的环境，寻找相对安全的路径。然而，他的精神力在之前的对抗中损耗严重，感知范围被压缩到了不足二十米，而且异常模糊。

就在这时，他佩戴的那枚纽扣，再次传来了那丝微弱却坚定的温暖能量。这一次，这能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并且隐隐指向了一个特定的方向——并非他原本计划前进的东南方，而是偏向东北方，那片能量乱流看起来更加狂暴、空间扭曲也更加严重的区域。

林凡眉头微蹙。这纽扣是侯健制造的，其核心是那种意外合成的温和能量。它此刻的异动，是某种指引，还是仅仅因为受到环境能量干扰而产生的随机反应？

他犹豫了一下。按照常理，应该避开能量最混乱的区域。但在这片法则崩坏之地，常理往往并不适用。而且，他现在的状态极差，继续按照原定方向前进，很可能无法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赌一把！

林凡做出了决定。他相信侯健的技术，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调整方向，朝着纽扣指引的东北方，小心翼翼地前进。

果然，越是靠近那个方向，周围的能量乱流和空间扭曲就越是可怕。他甚至看到了一些巨大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能量团块，以及一些不断生成又湮灭的微型黑洞。行走其间，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然而，奇怪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在这里却似乎减弱了许多。仿佛那些极度混乱的物理现象，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干扰或者稀释了精神层面的侵蚀。

这让他得以集中更多的精力来应对物理层面的危险，前进的速度反而比之前快了一些。

在艰难跋涉了数个小时后，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并非离开了“死亡帷幕”，而是出现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奇异地带。

这是一片位于两道巨大空间裂缝之间的狭长区域，地面不再是扭曲的岩石，而是覆盖着一层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如同菌毯般的物质。空气中狂暴的能量乱流在这里也变得温顺了许多，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平衡。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片区域的中心，竟然生长着一小片散发着微弱生命波动的、水晶般的蕨类植物！

在这片死亡与混乱之地，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安全岛”？

林凡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后，才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区域。脚踩在那发光菌毯上，传来一种温暖而富有弹性的触感，甚至连体内“灵魂凋零”毒素带来的刺痛感，都似乎减轻了一丝。

他走到那片水晶蕨类植物旁，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散发出的、纯净而充满活力的生命能量。这能量与他纽扣中的温暖能量性质十分相似，但更加浓郁和自然。

难道……纽扣的指引，就是为了这里？

他蹲下身，仔细感知着这些植物和脚下的菌毯。渐渐地，他发现这片区域的能量流动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遵循着某种古老的、未被完全破坏的自然法则。正是这种独特的能量场，抵消了外界的混乱和精神污染，孕育出了这一小片奇迹。

他尝试着引导一丝混沌能量，与这片区域的能量场进行共鸣。起初有些滞涩，但很快，混沌能量那包容的特性便发挥了作用，开始缓慢地适应并融入这种独特的韵律之中。

顿时，他感到周身一轻！外界的能量乱流和精神污染带来的压力骤减，体内毒素的躁动也进一步平息。就连精神上的疲惫感，都在那纯净生命能量的滋养下，开始缓慢恢复！

这里，竟然是一个天然的休憩和净化之所！

林凡心中涌起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不再犹豫，立刻在这片安全岛的中心盘膝坐下，全力运转混沌能量，吸收着周围纯净的生命能量，修复着受损的精神和身体，同时进一步加固体内的毒素封印。

时间缓缓流逝。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差得远，但至少状态稳定了下来，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大半。脖颈处的伤口也愈合了不少，只剩下淡淡的印记。

他看向这片救了他一命的奇异地带，眼神复杂。危机四伏的【昆仑】，竟然也隐藏着这样的生机。毁灭与新生，混乱与秩序，在这里以一种极端对立又相互依存的方式共存着。

这让他对【昆仑】，对“源初之泉”，有了更深的期待，也多了几分敬畏。

他小心地采集了几株水晶蕨类植物和一些发光菌毯的样本，放入特制的容器中。这些或许对侯健的研究，甚至对龙渊的未来，有着重要的价值。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感受了一下那枚纽扣。它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再有明确的指向。

林凡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东南方向，那片被更加浓郁迷雾笼罩的【昆仑】深处。

短暂的休整结束，更加艰难和未知的旅程，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他迈开脚步，坚定不移地，再次踏入了那片翻滚不息的“死亡帷幕”之中。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沉静，步伐也更加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