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犊上流”的出处
“饮犊上流”出自南朝宋时期范晔所着的《后汉书·逸民列传·许由传》,其典故根源可追溯至上古传说。据载,许由是尧舜时代的隐士,因不愿接受帝位而隐居箕山。该成语的直接来源与许由的友人巢父有关,《琴操·河间杂歌·箕山操》亦有类似记载:“许由者,古之贞固之士也。尧时为布衣,夏则巢居,冬则穴处,饥则仍山而食,渴则仍河而饮。无杯器,常以手捧水而饮之。人见其无器,以一瓢遗之。由操饮毕,以瓢挂树。风吹树动,历历有声,由以为烦扰,遂取捐之。”后经文人演绎,逐渐形成“饮犊上流”的典故,用以形容隐士高洁的品格。
二、“饮犊上流”的意思
“饮犊上流”原指隐士巢父(一说许由)因听说许由洗耳(不愿听闻世俗功名),为避免牛犊饮用被“污染”的下游水,特意将牛牵至河流上游饮水,以表自身更彻底的避世之心。现多用来比喻人坚守高洁的情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亦指追求超脱功利的生活态度,含褒扬之意。该成语常与“洗耳恭听”“巢父饮牛”等典故连用,共同构成古代隐士文化的象征。
三、“饮犊上流”的故事
版本一:上古隐士的高洁之争
上古时期,黄河流域有一片水草丰美的原野,隐士许由与巢父在此相邻而居。许由天性淡泊,厌恶俗世的功名利禄,常对人说:“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人活于世,何需追名逐利?”尧帝听闻其贤德,欲将天下禅让于他,许由却连夜逃至箕山隐居。
一日,尧帝的使者再次寻到箕山,向许由传达禅位之意。许由听得使者谈论“天子之位”“治国安邦”,只觉这些世俗言语玷污了山林的清静,急忙跑到颍水边洗耳。恰逢巢父牵着牛犊前来饮水,见许由蹲在河边反复搓洗耳朵,便问:“许兄何故如此?”
许由起身叹道:“刚才听闻使者言及帝位之事,只觉污了我的耳朵,故来洗净。”巢父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你若真能心如止水,又何必在意他人言语?如今你洗耳,不过是欲盖弥彰,让世人知晓你‘不慕荣利’的名声罢了。”说罢,他牵着牛犊转身就走。
许由不解,追问道:“巢兄何去?”巢父头也不回地说:“你既以洗耳表明厌弃世俗,那你洗过耳朵的水已被‘功名’污染,流到下游,我的牛犊若饮了这水,岂不是也沾了俗气?我当牵它去上游饮水,方保洁净。”说罢,他沿着颍水逆流而上,直至找到一处未被“洗耳水”波及的清澈浅滩,才让牛犊低头饮水。
夕阳下,巢父的身影与牛犊的剪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许由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场看似“较真”的争论,实则是两位隐士对“高洁”的不同诠释——许由以洗耳拒世,巢父则以“饮犊上流”表明更彻底的避世之心,二者虽方式有异,却共同谱写了上古隐士不慕荣华、坚守本心的传奇。
版本二:魏晋文人的精神投射
魏晋时期,门阀士族垄断朝政,官场**黑暗,许多文人志士为避祸乱,纷纷效仿上古隐士,遁入山林。洛阳才子阮籍便是其中之一,他常驾车漫无目的地行驶,至无路处便痛哭而返,以宣泄对现实的不满。
一日,阮籍与友人嵇康同游太行山,见山涧清澈,便效仿典故谈论起“饮犊上流”的故事。嵇康抚琴叹道:“昔巢父饮牛上流,是嫌下游水浊,今观天下,何异于‘浊流’?我辈若居朝堂,与污泥何异?”阮籍望着山涧中逆流而上的游鱼,接话道:“世人皆谓巢父迂腐,殊不知他是怕牛犊沾了世俗的‘腥膻’。如今权贵争权夺利,如蝇逐臭,我等若不‘饮犊上流’,恐连本心都难保全。”
二人正谈间,忽闻山下传来车马喧嚣。原来是朝廷使者奉司马昭之命,前来征辟阮籍为官。阮籍冷笑一声,对嵇康说:“你看,‘浊流’已至山下,我等若不速速离去,怕是连这山涧的清水也要被染污了。”说罢,二人弃车徒步,沿着山涧向更深处走去,直至暮色四合,消失在密林之中。
后来,阮籍写下《咏怀八十二首》,其中“宁作沉泥玉,不为媚渚兰”一句,正是“饮犊上流”精神的延续——宁可做沉于泥沙的宝玉,也不愿做谄媚岸边的幽兰。这种对高洁品格的坚守,让“饮犊上流”的典故在魏晋乱世中成为文人精神的灯塔,照亮了无数不愿同流合污者的道路。
四、“饮犊上流”告诉我们的道理
1. 坚守本心,不被世俗功利裹挟
巢父“饮犊上流”的举动,本质是对“本心洁净”的极致追求。在现实中,人们常面临名利、地位的诱惑,若一味迎合世俗标准,容易在追逐中迷失自我。例如,职场中有人为晋升而放弃原则,学术界有人为名利而违背学术道德,最终皆因“浊流”污染而失去本心。这启示我们:无论外界如何喧嚣,都应像巢父守护牛犊的饮水一样,守护内心的纯净,不被功利主义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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