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神谷乃极阴极寒之地,修士修行皆需阴阳调和,入此谷者,修为如沙尘入海,日渐消融,终至真气耗尽而亡。纵是无极境大能,拼尽毕生修为,也撑不过一年半载!” 三师兄俊泽当年的警示,如冰锥般扎进秦义脑海。
初入玄真教时,青女曾带他见过俊泽,那时便听闻大师兄因触怒玄法,被囚困神谷。虽然后来在北域偶遇大师兄,可困神谷的险恶,他早已听得刻骨铭心。
此刻,秦义活脱脱一个 “铁粽子”,玄铁锁链如蛇般缠满周身,锁链上镌刻的道法阵纹泛着幽光 —— 他数次运转真气挣扎,锁链反倒越收越紧,勒得骨节生疼。押送他的四名道士面色惨白,额角渗着冷汗,连看都不敢多看困神谷入口一眼,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不多时,一行人抵达困神谷入口。那是一处深陷的山坳,三面悬崖峭壁如镜面般光滑,连苔藓都无法附着,更遑论鸟雀驻足。崖壁下立着一块丈许高的青石,其上 “困神谷” 三个古体大字笔力苍劲,却被岁月浸得发黑,透着森森寒意。
“这般山涧地牢,难道还能比炎魔之地更凶险?” 秦义嘴上不屑,眼角却瞥见道士们颤抖的指尖 —— 这群常年伴法修行的道人,竟对这地方畏如蛇蝎。
“去吧!” 一声苍老的呵斥传来,为首的老道闭着眼偏过头,不敢再看。道士们如蒙大赦,猛地将秦义往前一推,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连脚步声都带着仓皇。
秦义刚趴在地上,还未看清周遭,四条碗口粗的玄铁锁链突然从崖壁四周射出,如铁爪般扣住他的四肢,将他横着吊在半空。锁链上传来的阴寒真气,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他牙关打颤。
他刚想挣扎着稳住身形,锁链突然猛地一松,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坠向山坳深处的地穴。前一刻还是山风微拂,下一秒便坠入冰窟,刺骨的阴风呼啸着灌入耳鼻,恍惚间竟似重回北域雪域绝地。秦义惊得放声大喊,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洞中回荡。
身下是无尽深渊,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锁链仍死死缚着他,越挣扎勒得越紧,可生死关头,秦义也顾不上许多,拼尽全身真气猛力一挣 ——“哐啷” 一声脆响,锁链竟被他挣断!可失重感仍未消散,他胡乱运转真气想稳住身形,却猛地感到胸口一闷,呼吸骤停,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义在一阵刺骨的寒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铁栅栏囚笼里,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每隔数丈镶嵌的 “寒魄石” 散发着惨白的光,勉强照亮轮廓。阴风从囚笼缝隙钻进来,带着咸涩的湿气,耳边传来 “滴答、滴答” 的滴水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好冷……” 秦义打了个哆嗦,伸手去摸铁栅栏,刚触到便如触电般缩回 —— 那栅栏冰寒刺骨,竟似能粘下皮肉。他往四周望去,这间囚笼旁还整齐排列着数十个一模一样的铁笼,笼中黑漆漆的看不清人影,却隐约传来 “沙沙” 的磨石声,不知是何物在动。
“有人吗?” 秦义试探着喊了一声,回音在洞穴中荡开,无人应答。他不死心,接连喊了十几次,喉咙都有些发哑。
“哐!” 一声巨响从隔壁囚笼传来,震得秦义耳膜发疼。他心头一紧:这极阴极险之地,难道藏着妖兽?
“谁在那里?说话啊!” 秦义壮着胆子又喊。
“吵什么吵!”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秦义心中一喜,总算遇到活人了。
“前辈,您在我隔壁?”
“废话!不是隔壁,难道是在你笼里陪你挨冻?” 老者怒声道,随即 “咚咚咚” 敲了三下囚笼隔断的石壁。
秦义连忙凑过去,也用拳头敲了三下石壁,疼得指节发红却浑然不觉:“前辈,您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暗无天日的地方,谁还记着时辰。” 老者叹道。
秦义眼珠一转,又问:“那您进来时,玄真教可有什么大事?”
“听说玄通那小子回来了,可惜没能见着面。”
“玄通” 二字让秦义心头一震 —— 他初来古星那日,正是师父玄通带他归教,算来已有半年。这么说,老者竟是在他入教时就被关进来了?
“前辈是因何事被囚?”
“自愿!” 老者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愤懑。
秦义嗤笑一声:“前辈说笑了,这困神谷刀山火海般的地方,哪有人自愿进来?”
“你小子不信?若不是为了玄通那小子,老夫怎会遭人陷害!” 老者怒不可遏。
秦义心中一动,故意激他:“想来是被玄法陷害的吧?”
“那下三滥迟早遭天谴!若不是他暗中下毒,十个玄法也不是老夫对手!” 老者的怒吼震得石壁微微发麻。
秦义一惊 —— 玄法已是无极境,老者竟说能以一敌十?他连忙赔罪:“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前辈是何等大能,方才多有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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