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道人缓步登上主事台,双手一挥,场下瞬间安静下来。他目光扫过万千豪杰,声音雄浑而带着刻意渲染的悲愤:“异人秦义,实乃祸乱古星的外域魔胎!本教前教主玄通道人,心怀悲悯,受其花言巧语迷惑,将其带入古星大陆,孰料竟遭此獠暗害,惨死于其毒手!就连我教执法长老,也未能幸免,惨死于他的魔功之下!”
说到此处,他刻意顿了顿,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场下顿时炸开了锅,“杀了魔胎!”“为玄通教主报仇!” 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怒浪滔天。
玄法道人见众怒已然点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高声道:“北域大帝姚光圣明,心怀天下苍生,修为深不可测!十日前,恰逢此魔胎流窜北域,大帝当机立断,一举将其封印,此乃大道所向、人心所向!本教与四域古族商议再三,为正天道、儆效尤,决定对这魔胎行‘炎魔之刑’,以慰亡灵,以安天下!”
话音刚落,场下欢呼声、喝彩声直冲云霄,经久不息,人人脸上都带着对 “魔胎” 的憎恶与对刑罚的期待。
这炎魔之刑,源于千年前的乱世。彼时各域妖兽横行,战火连绵,大量妖兽被斩杀后,瘟疫四起,祸害人间。四域古族商议之下,制定了数种依托特殊地貌的极刑,炎魔之刑便是其中最狠厉的一种。顾名思义,便是将罪大恶极者押至炎魔之地,任其被无尽火海焚烧殆尽,魂飞魄散。
而炎魔之地,正位于古星大陆的中心,属中域地界,是一片终年被烈焰笼罩的绝地。
城墙之上,姚穆英将广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她一袭红衣猎猎,望着远方锁妖台上的冰晶棺,那日荒原戈壁的初遇、深谷中的纠缠、他调侃时的顽劣、被冰封时的沉寂,一幕幕在脑海中交织浮现。如今再见,竟是最后的告别。
满心的忧伤难以抑制,姚穆英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已然飞身落在主事台旁。
此时,装载着秦义的冰晶棺,已被护刑卫士抬上了专门执行炎魔之刑的灵兽战车。这战车由四头烈火灵兽牵引,车身刻满镇魔符文,正待玄法道人一声令下,便要奔赴炎魔之地。
“父王,是皇妹!” 姚穆真见红衣身影落下,连忙低声对姚光说道。
“让她安分些,莫要乱来!” 姚光眉头微蹙,转头对身旁的侍卫叮嘱道,眼神却未阻止。
玄法道人一眼便认出这是北域公主姚穆英,心中虽诧异于她此刻现身,但碍于其身份,不便直接呵斥。又见姚光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出言阻拦,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却也只能暂作观望。
场下的英雄豪杰见突然闯入一位红衣绝色女子,纷纷上前围观,好奇这敢在刑魔大典上现身的女子究竟是谁,又与那 “魔胎” 有何渊源。
姚穆英贵如天女,面棺而立,一头白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她以红纱半遮娇颜,只露出一双含着泪光的眼眸,望着冰晶中的秦义,轻吐气息,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还是不能原谅你。”
场内不乏容颜靓丽的女侠,可在姚穆英的风姿面前,皆黯然失色。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更是让在场豪杰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她与秦义的关系,猜测着其中的隐情。
世人只知北域公主姚穆英的名号,却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 她素来深居帝宫,从不轻易示人。此刻,姚穆英缓缓转身,面向嘈杂的人群,伸手指着冰晶棺,高声质问道:“你们之中,有谁真正了解他?不过是听信一纸传言,便认定他是十恶不赦的魔胎?凭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悲愤与不甘,穿透了人群的喧嚣:“你们自诩英雄豪杰,可随意毁掉一个未曾证实其罪行的生命,值得如此庆幸吗?这便是所谓的正道?所谓的侠义?”
言毕,姚穆英不再看众人的反应,也不再理会姚光与玄法道人的目光,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红影,消失在天际尽头,只留下满场目瞪口呆、议论纷纷的天下豪杰。
玄法道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默片刻后,终究不愿坏了大事,强自镇定地下达了行刑指令:“护刑队,即刻出发,奔赴炎魔之地!”
灵兽战车应声而动,四头烈火灵兽昂首嘶鸣,腾空而起,在护刑队的簇拥下,朝着南方中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华天辰望着战车远去的方向,心中满是郁结。他对秦义本就心存同情,更对北域与玄真教这般颠倒黑白、借 “诛魔” 之名谋取私利的行径感到不平。姜玉龙则依旧一脸镇定,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质让他波澜不惊 —— 他心中清楚,秦义不过是一枚棋子,今日他一死,各方势力的目光便会聚焦到北域公主的婚约与四域格局上,于他而言,未必不是好事。而南域护法覃昌,自始至终都没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是碍于其他三域的势力,赶来凑个热闹、表个态度罢了,此刻只觉得这场面混乱又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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