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纪周天 第79章 西域危机

自北玄大帝仙逝之后，四域皇族便在武修之路上倾注了无数心血。毕竟，谁能率先破境，谁便能稳固域内根基，进而问鼎全域 —— 这早已是四大域人尽皆知的隐秘共识。

几百年光阴流转，却始终未曾听闻有人成功破境。东域姜氏一族曾有神王悟出破境法门，奈何未能功成便仙逝而去，着实令人惋惜；南域姬氏一族因信仰殊异，武修一道难有建树；北域姚氏一族为求自保，暗中与玄真教缔结盟约，又欲通过联姻拉拢东域，走上了政治结盟的路线；唯有西域华氏一族，镇守着西荒入口，国民民风凶悍，灵石产量丰沛。西域大帝华天更是一位聪慧卓绝的武修大能，这些年修为日渐精深，隐隐已有破境之兆。

灵石矿脉的突然坍塌，让西域皇族震怒不已。他们接连派遣大批宫廷皇族灵士前往探查缘由，却始终一无所获，最终只得斩杀几名失职灵士，以此泄愤。

这处灵石矿脉所产灵石的品质与产量，皆是其他三处矿脉无法比拟的。因被华天大帝册封为御用矿脉，它早已成为皇族修炼最核心的灵石供应地。如今矿脉坍塌，灵石供应骤然中断，代掌朝政的皇子华天辰心中焦灼万分。

这一日，华天辰亲自前往大帝的修炼之所，躬身伏地，负荆请罪：“父皇，是儿臣管理不当，致使御用灵石断供，还请父皇治罪。”

“辰儿，你进来吧。” 大殿内传来华天大帝温和却略带疲惫的声音。

华天辰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步入大殿。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正襟危坐于大殿中央，正是西域大帝华天。他快步上前，再度跪拜于大帝身旁，鼻尖微动，竟察觉到父皇的气海波动远不如往日雄浑，反而透着几分滞涩虚弱。“父皇，您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急切地问道。

“辰儿，这一切皆是天意。” 华天大帝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忧虑。

“父皇，到底发生了何事？” 华天辰心中愈发焦虑。

“想来，这都是我的过错。” 华天大帝面色略显苍白，目光却如慈父般凝视着眼前的少年，缓缓说道，“当年北玄大帝划定四域疆界，钦点我等四人分掌各方。除此之外，为应对荒海妖兽之患，他还分别传授我等武修秘术。北玄大帝仙逝之际，曾传音四域，嘱咐我等务必和平相处，切勿妄生战乱。如今，荒海妖兽尚未兴风作浪，四域之间却已嫌隙丛生。尤以‘破境’一事，最令世人焦灼。东域姜兄虽悟出破境之法，却怀法仙逝，才暂时保得四域安宁。今日我若破境成功，必定会加剧四域间的猜忌与隔阂。” 说到此处，华天大帝长叹一声，满是无奈。

“父皇若能破境成功，那便是整个西域的福气！我们并非为了争霸，只是镇守西荒入口，本就需要破境大能坐镇，此举同样能造福天下。父皇又何必如此伤神？” 华天辰连忙安慰道。

“自古人心最难揣测。” 华天大帝摇了摇头，“想当初，北玄大帝为世人开辟这片新天地，只身平定北天妖魔。他虽铲除了妖魔的肉身，却未能根除妖魔滋生的执念。如今放眼整个古星，妖魔之心已然在世人之间显现，其中不乏一些武修大能啊。”

“儿臣明白！父皇是指北域联合玄真教，又不择手段拉拢东域，妄图孤立西域与南域。正因如此，儿臣愈发坚信，破境才是西域慧智国得以长存的唯一保障！” 华天辰语气坚定，眼中满是决绝。

“辰儿，正因为世人皆将破境视为自保之法，才更显可怕。” 华天大帝话锋一转，神色郑重起来，“辰儿，你与天民各有千秋，但天民终究不如你沉稳成熟。父皇破境在即，却突然想起北玄大帝的告诫，今日便将后事托付于你。若他日我有不测，你便继承西域帝位，世代镇守西荒，莫要辜负北玄大帝的嘱托。”

“父皇，您为何要说这般不祥之语？有父皇在，儿臣只需遵令行事即可。即便日后北域联合东域来犯，我们又有何惧？” 华天辰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华天大帝颇为满意。

“大魔天麾下有四位护法真君，皆被封印于四域秘境之内。北玄大帝曾言，真君破禁之日，便是天下大乱、战火燎原之兆。父皇寻觅了几百年，始终未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但最近皇族所用的灵石之中，竟隐隐暗含魔气。如今灵石矿脉突然坍塌，此事绝非偶然。”

“父皇是说，那矿脉便是封印之地？” 华天辰心头一震。

“这尚且只是推测，但灵石中的魔气，却印证了我的担忧……” 话音未落，一口殷红鲜血骤然从华天大帝口中喷出，溅落在身前的白玉地砖上，触目惊心。

“父皇！您怎么样？” 华天辰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大帝摇摇欲坠的身躯，焦急地问道。

“不必惊慌。” 华天大帝摆了摆手，气息略显急促，“这是魔气入侵所致。如今局势危急，父皇急需闭关疗伤，快则一年，慢则十年。若期间天下战乱四起，你需谨记 —— 切不可滋生称霸之心，守好西域，护好百姓，便是你的使命。”

“父皇……” 华天辰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哽咽。

“父皇相信你，定能善待兄弟，体恤百姓。” 华天大帝说着，掌心缓缓浮现出一方方正正的帝印，上面刻满古朴纹路，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这枚西域帝印，你收好。切记父皇今日所言，莫要违背。”

父子二人一番深情告别后，华天大帝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大殿深处，闭关疗伤去了。华天辰手捧帝印，泪眼婆娑地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动弹。他虽接过了帝印，心中却满是对父皇的担忧，全然没有做好执掌西域的准备。

灵石矿脉坍塌后的第二日，西域皇族便下达了复工的命令。

望着眼前遍布碎石的山峦，张白满脸风霜，浑身乏力。想到与自己并肩劳作多日的 “青令子”，或许还埋在这片废墟之下，他不由得暗自垂泪，心中满是悲痛。

而矿脉深处的黑洞之中，火魔真君见秦义欲走，连忙开口，语气中带着刻意的诱惑：“你不想知道那个天大的秘密吗？”

秦义脚步未停，淡淡说道：“晚辈看前辈并无什么真秘密，就此告辞。” 说着，便要飞身跃下断崖。

“荒海之地的妖兽已经苏醒，四域即将爆发战乱！” 火魔真君急切地大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前辈久被封禁，与世隔绝，又怎会知晓外界动向？” 秦义回头，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你不信？那便自己看！” 火魔真君话音刚落，脚下的灵石矿坑竟骤然化作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景象清晰可见：无数奇形怪状的妖兽，或大或小，个个性情暴躁，正从荒海边缘的土地中破土而出；另一边的漆黑海水里，巨大的不明生物在水中忽隐忽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是哪里？那些妖兽为何要破禁而出？” 秦义接连追问道，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那些妖兽想要抵达四域，尚且需要些时日。但真正的危险，是这些。” 火魔真君说着，水镜中的景象骤然变换，取而代之的是四处烽火连天、民不聊生的战乱场景 —— 城池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武修之间相互残杀，画面惨不忍睹。

秦义实在不忍再看这些残忍的画面，猛地转身，怒声道：“你这不过是幻术罢了！到底有何意图？”

“你不信我，没关系，日后自会验证。” 火魔真君神色严肃，不似作伪，接着说道，“其实，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 只要你放我出去。”

“你本是魔，放你出去，又如何能避免这些灾祸？” 秦义质问道，眼中满是警惕。

“我虽是魔，却绝不会加害于你，更不会祸乱四域。” 火魔真君语气愈发认真，“但若是魔族帝君亲自前来解救我们，那才是古星真正的浩劫！”

“魔族帝君是谁？” 秦义追问。

“自然是第六天的主宰 —— 大魔天！”

“大魔天？传闻他早已破灭多时，又怎能来救你？” 秦义脸上依旧带着不屑。

“大魔天怎会真正破灭？想来，帝君也该重返古星了，我终将获救！” 火魔真君说着，仰头狂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狂热与期待。

听到 “大魔天” 三字，秦义心中猛地一沉，下意识想到了体内的魔天正印。难道荒海妖兽的觉醒，正是为了迎接大魔天归来，继续效忠于他？若是大魔天真的重返古星，这枚魔天正印定会成为他追踪的目标。到那时，自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必将卷入这场席卷四域的浩劫之中。

想到此处，秦义心绪大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