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纪周天 第75章 初到西域

放眼全域，局势已然剧变。玄真教早已与北域缔结盟约，东域亦有意攀附北域，欲以联姻巩固关系。两大域结盟之势已成，四域往昔的平衡被彻底打破，西域与南域顿时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秦义向古道城的酒馆馆主郑重道别后，便毅然踏上了前往西域的路途。

距离酒馆不远，便是北域与西域交界的防岗，持有通关证明便能顺利进入西域。馆主早已为秦义备妥了一切，他此番的新身份，是一名贩卖山野特产的客商。

古道城作为北域的边城，本就是两域通商的重要关口。每日里，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防岗的士兵也能从中得些好处，平日里对过往行人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客商交易的多是日用杂货、山野特产之类的寻常物件，且大多修为低微，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抵达两域都城，是以才有了这般宽松的通行政策。

顺利通关后，秦义心中清楚，仅凭 “山野客商” 这层身份，绝无可能获准进入西域都城西华城。于是，他谢过同行的商队，独自转身，踏入了附近的闹市之中。

这条热闹的街市也唤作 “古道”，街口那座高耸的门牌楼便是最好的证明。没想到自己当初随口一提的名字，竟这般受欢迎，秦义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自得。不过，西域的古道街市与北域的古道城仍有不同 —— 这里除了酒馆，更多的是琳琅满目的杂货摊位，往来客商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仅从这一点便能看出，西域之人远比其他域更重视通商贸易。

“听说了吗？万灵商号今日招人呢！”“万灵商号可是西域第一大商号，能进去做工，就能接触到灵石买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快些过去看看！”

身旁传来路人的议论声，话音刚落，便有三五成群的人急匆匆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赶去。秦义听到 “灵石” 二字，脚步顿时顿住。武修晋升轮海境后，修炼便需借助灵石来稳固修为、突破瓶颈。如今他身无分文，再想依靠往日的运气获取修炼资源已是奢望。想到此处，他便循着人群的方向，跟了上去。

转过一个街角，眼前豁然开朗，黑压压的一群人聚集在一处空地上，前方正有人高声宣讲着什么。秦义挤进人群，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古铜色铠甲的壮汉，正对着众人高声喊话：“万灵商号今日广招灵石矿工，凡年轻力壮、手脚麻利者，皆可报名！”

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问道：“报酬怎么算？”

“报酬可自选，灵石或货币皆可。” 壮汉声音洪亮，清晰地传遍全场，“此外，万灵商号全包食宿，无需诸位自行花费分文！”

听到 “食宿全包”，还能选择以灵石结算报酬，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人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动之色。

又有人追问：“灵石矿脉在何处？距离这里有多远？”

“是一处新探明的矿脉，距离此地不过十日路程。” 壮汉答道。

常人需走十日的路程，以秦义的修为，一日便可抵达。但即便如此，距离西域都城西华城依旧十分遥远。他正欲转身离去，那壮汉又补充道：“若是有人能辨识上等灵石，报酬可翻倍，且有机会被举荐至西华城，成为皇族灵士！”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沸腾，惊叹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竟有这般好事？” 秦义身旁一人喃喃自语，难掩激动。

秦义趁机问道：“敢问兄台，这西华城是何地？”

“阁下连这都不知？” 那人转头看了秦义一眼，满脸诧异，“北域圣光城、东域紫都城、南域幽林城、西域西华城，乃是四域之都啊！你到底是哪域之人？”

“我来自西域边陲，世代务农，从未出过远门，实在不知西华城便是都城，更不清楚皇族灵士是何物。” 秦义故意装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果然激起了对方的几分不耐。

“你这般孤陋寡闻，最好还是少出来闯荡，日后恐惹祸上身。” 那人话说出口，又觉得过于刻薄，看了看秦义一身灰扑扑的打扮，便放缓语气解释道，“罢了，我便与你说说。皇族灵士，便是专门为西域皇族甄选上等灵石的方士，不仅报酬丰厚，还能自行提炼灵石修炼。若是你资质出众、运气又好，说不定还能获得皇族的栽培，参与正统修行。到那时，为皇家建功立业，何愁没有前程生计？”

秦义连忙道谢，心中暗自思忖：初到西域，人地生疏，若是仍像从前那般孤身闯荡，实在太过冒险。不如先加入万灵商号，既能潜藏身份、安心修炼，又能赚取灵石，一举两得。

心中犹疑未定，秦义已被涌动的人潮推挤着，汇入了长长的报名队伍之中。

“你真要报名？” 秦义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方才为他解惑的那人。

“是啊，听起来倒是份不错的差事。” 秦义笑着答道。

那人又问：“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秦义本想报出 “华青” 这个化名，转念一想，“华” 是西域皇族姓氏，在此地使用太过扎眼，便随口说道：“我叫青令子，敢问兄台大名？”

“我叫张白。” 那人上下打量了秦义一番，咧嘴笑道，“你虽见识浅了些，但这名字倒有几分道韵。”

“张大哥眼光独到，这名字正是一位云游道士所取。” 秦义顺势说道。

张白双手抱在胸前，点点头道：“难怪。从今往后，咱们便是工友了，你跟着我，保准没人敢欺负你。”

秦义连忙点头称谢，随后便跟着张白一同办理了报名手续。

当天下午，万灵商号便调集了几十辆马车，载着新招募的矿工们，浩浩荡荡地向着新矿脉的方向进发。

一辆马车可载八人，秦义与张白同乘一车。张白性情爽朗，健谈善聊，很快便带动了车内的气氛，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高谈阔论起来，一路上倒也不显得枯燥。

西域的风土人情，与北域截然不同。这里的人肤色与寻常无异，但身高普遍不及北域之人。秦义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逃出天玄山时，曾被一位侏儒老头讹诈，那老头便是西域人。西域之人在全域素来以聪慧闻名，所以西域也被称作 “慧智国”。

一路上，往来的商队车辆络绎不绝。秦义注意到，身旁返程的马车，竟比他们乘坐的马车大了两倍有余，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惊奇。

“这马匹竟如此高大健壮！” 秦义忍不住赞叹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 张白一脸不以为然，“这些马车运送的都是上等灵石，价值连城，自然要用耐力十足的商马拖拽。”

“商马？” 秦义心中暗自嘀咕，约莫是货车与客车所用马匹的区别，虽满心疑惑，却并未多问。

西域之地，高山连绵，林木稀少，最具特色的便是那成片的红色土壤 —— 在日光的照射下，色泽如血，望去竟让人隐隐生出几分不适感。不过此地气候倒是稳定，一连行了五日，皆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沿途驿站众多，补给便利，很快便望见了西域的村镇轮廓。

眼看前方的马队再次停下，秦义便跟着张白跳下车，前往驿站领取补给物品。

就在此时，沙尘骤然四起，遮天蔽日。原来是一队骑兵疾驰而过，马蹄踏起漫天黄沙。这些骑士个个衣着鲜明，铠甲流光溢彩，最奇特的便是他们座下的法马 —— 个头比商马还要高大，马背上竟生有一双宽阔的羽翼。

“这法马能飞？” 秦义好奇地问道。

“飞倒是飞不起来，但奔走速度却是快到极致，所过之处必然黄沙漫天。” 张白指了指不远处驻足的几匹法马，补充道，“这些骑士，便是你方才问起的皇族灵士。”

眼前这些皇族灵士威风凛凛，与秦义昔日结识的平易近人的华天辰，实在难以联系到一起。那队灵士停留片刻，便再度启程。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翻身上马。只见那些法马前足离地，双翼微微伸展，姿态竟似即将起飞的飞鸟一般，秦义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新奇。转眼间，骑士们便裹挟着漫天沙尘，消失在远方的道路尽头。这些法马的奔走姿态颇为奇特，似奔似飞，让人难以分辨马蹄是否着地，但那惊人的速度，着实令人震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