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谜医 第17章 人渣

仁心医院急诊科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却驱不散抢救室里凝重到窒息的气氛。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女人被紧急推送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襁褓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女人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

“医生！快救救我的孩子！”女人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的哭腔，“他……他快没气了！”

苏然刚结束一台烧伤手术的术后查房，听到呼喊立刻冲过去。掀开襁褓的瞬间，连见惯了生死的他都忍不住心头一紧——里面的男婴只有几个月大，脸色青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缓缓渗血，脐带残端也异常红肿，带着脓性分泌物。

“婴儿，3月龄，开放性胸外伤，疑似感染性休克！”苏然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手指搭上婴儿的颈动脉，“心率160次\/分，血压50\/30mmhg，立刻建立静脉通路，推肾上腺素，吸氧！叶辰，准备新生儿急救箱！”

叶辰抱着急救箱狂奔进来，看到婴儿的伤口时瞳孔骤缩：“这伤口不像意外，像是被锐器划伤的！还有脐带感染，怎么会这么严重？”

女人瘫坐在地上，哭得几乎晕厥：“是……是我丈夫干的！他喝醉了酒，嫌孩子哭闹，就……就用水果刀划了孩子，还踢了我几脚……”她撩起衣袖，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触目惊心，“孩子出生后一直脐带感染，我让他带孩子去医院，他说我矫情，还说……还说这孩子是个累赘！”

“畜生！”叶辰气得拳头狠狠砸在墙上，“这种人渣也配当父亲！”

王文快速调取了婴儿的既往记录，脸色凝重：“这孩子出生后脐带护理不当，已经出现过两次感染，之前都是在社区医院简单处理的。这次的伤口很深，可能伤及胸膜，而且脐带感染已经扩散，合并败血症，情况危急！必须立刻手术！”

“手术？这么小的孩子，手术风险太大了！”麻醉科医生皱起眉头，“新生儿的器官还没发育成熟，麻醉和手术的死亡率都很高！”

“风险再高也要救！”苏然的眼神锐利如刀，“他是一条生命，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那个畜生手里！准备急诊手术，修补胸壁伤口，清理脐带感染灶，抗感染治疗同步进行！”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粗暴地踹开。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闯了进来，满脸横肉，眼神凶狠，指着地上的女人破口大骂：“你个贱人！居然敢把老子的事告诉医生！这小畜生死了才好，省得浪费钱！”

“你给我闭嘴！”叶辰冲上去拦住他，“你看看你对孩子做了什么！他才三个月大，你怎么下得去手？”

男人推开叶辰，不屑地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婴儿：“我自己的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少多管闲事，赶紧把他给我抱出来，死不了就行！”

“你这种人渣，根本不配为人父！”苏然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孩子现在生命垂危，需要立刻手术，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赶紧签字同意！”

男人冷笑一声，双手叉腰：“签字？手术费谁出？我可没钱给这小畜生治病！要治你们自己掏钱，反正我不签！”他甚至上前想抢夺襁褓，“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他的生死！”

“你敢！”刘梅护士长挡在病床前，眼神坚定，“孩子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你作为监护人，有义务配合治疗！你要是再胡来，我们就报警了！”

“报警？我怕你们不成！”男人嚣张地嚷嚷，“我告诉你们，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管不着！今天这手术，我就是不签，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李明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苏医生，叶辰医生，你们这是怎么了？患者家属不签字，你们可不能强行手术，这是违规的！”

“李明远！”苏然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愤怒，“你没看到孩子快不行了吗？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做父亲，他的话不能代表家属的意愿！”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明远走到男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先生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他不签字，谁也不能动刀。再说了，这么小的孩子手术成功率这么低，要是出了问题，医院可担不起责任。”

男人像是找到了靠山，更加嚣张：“听到没？院长都这么说了！赶紧把孩子给我，不然我就投诉你们！”

苏然看着病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婴儿，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知道，再拖延下去，孩子就真的没救了。“我来签字！”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满是决绝，“我是孩子的母亲，我同意手术！我愿意承担一切风险！”

“你？”男人愣住了，随即更加愤怒，“你个贱人，敢跟我作对！等我回家再收拾你！”

李明远皱了皱眉：“孩子的父亲还在，母亲单方面签字是无效的。”

“有效！”苏曼院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带着律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当监护人的行为危害未成年人生命健康时，其他监护人有权代为行使监护权。这位女士已经正式提出申请，暂时剥夺男方的监护权，这份文件已经经过律师见证，具有法律效力！”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李明远也愣住了，没想到苏曼会来得这么快，还准备得如此充分。

“现在可以手术了吧？”苏曼冷冷地看着李明远，“要是再有人阻挠抢救，我会直接上报卫健委，追究其法律责任！”

李明远不敢再说话，悻悻地退到一边。男人还想闹事，被随后赶到的警察带走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手术室内，无影灯聚焦在婴儿小小的身体上。苏然穿着手术服，双手握着细小的手术器械，眼神专注到了极点。婴儿的胸壁伤口只有1.5厘米，却深达胸膜，清理伤口时，苏然发现里面还有细小的异物残留，像是水果刀上的铁锈。

“王文，术中超声定位异物位置。”苏然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叶辰，准备好止血材料，注意动作轻柔，不要损伤胸膜。”

王文的超声探头精准地对准伤口，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异物的位置。苏然凭借超空间感知力，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出异物——是一小块生锈的铁屑，上面还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这铁屑有问题。”苏然将铁屑交给护士送检，“上面的锈迹成分可能和康泰毒物有关，这个男人很可能在康泰旗下的工厂上班，接触过有毒器械。”

叶辰点点头，一边协助苏然缝合伤口，一边说：“我已经让张伟去调查这个男人的背景了，他要是和康泰有关，说不定能挖出更多线索。”

手术进行得异常艰难，婴儿的血管细如发丝，每一次进针、每一次止血都需要极致的精准。苏然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双手却稳如磐石。他知道，这个孩子不仅是一个生命，更是一个受害者，他必须拼尽全力，给这个孩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与此同时，脐带感染灶的清理也在同步进行。王文的术中导航系统标记出感染扩散的范围，苏然用细小的刮匙一点点清除坏死组织，然后涂抹抗感染药物。整个过程，他没有丝毫懈怠，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

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手术室内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麻醉科医生看着监护仪上稳定的生命体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手术成功！孩子的心率和血压都稳定了！”

苏然摘下口罩，额头上的汗滴落在手术服上，却露出了一丝疲惫而欣慰的笑容：“太好了！后续一定要加强抗感染治疗，密切监测孩子的生命体征，不能有丝毫大意。”

手术室外，女人焦急地等待着。看到苏然走出来，她立刻冲上去：“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苏然温和地说，“孩子的伤口已经缝合，感染灶也清理干净了。只要后续恢复顺利，很快就能康复。”

女人激动得泪流满面，跪倒在地：“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孩子！你们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苏然连忙扶起她：“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放心，那个男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们母子了。”

回到医生办公室，张伟发来消息：“叶哥，那个男人叫张强，是康泰旗下恒通化工厂的工人，负责处理废旧器械。我们在他的住处找到了很多生锈的旧器械，上面的成分和康泰毒物一致！而且，他还参与了康泰的‘毒物处理’工作，知道很多内幕！”

“太好了！”叶辰拍了拍桌子，“这个张强虽然是人渣，但他知道的内幕可能是我们揭开康泰阴谋的关键！等他被判刑后，我们可以申请提审他，说不定能拿到更多证据！”

苏然点点头，眼神坚定：“明天就要见赵承业了，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相信他会给我们更多关于康泰的核心线索。现在，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王文的平板突然亮了，是陈默发来的消息：“铁屑成分分析出来了，含有大量的汞、铅合金，还有‘邻苯二甲酸酯’，和康泰毒物的成分完全一致！而且，这些铁屑来自十八年前康泰生产的一批废旧手术刀，和刘芳手术时用的器械是同一批次！”

“十八年前！”苏然和叶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这说明，康泰的毒物投毒计划从十八年前就开始了，而且这个张强很可能就是他们处理废旧有毒器械的工具人！”

夜色渐深，急诊室的灯光依旧明亮。苏然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心里一片平静。今天，他们不仅救了一个无辜的婴儿，还抓住了一个和康泰阴谋有关的关键人物。虽然过程充满了波折，遇到了人渣的阻挠和李明远的刁难，但他们最终还是战胜了困难，朝着真相又迈进了一步。

明天，就是和赵承业见面的日子，也是揭开十八年前秘密的日子。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证据，准备好了面对一切危险。不管康泰和李明远耍什么花样，他们都不会退缩——为了父亲的冤屈，为了所有被伤害的患者，为了这个无辜的婴儿，为了医生的职责与尊严，他们必须坚定地走下去。

急诊室的呼叫器再次响起，又一个生命需要他们去守护。苏然和叶辰对视一眼，拿起白大褂，快步走向抢救室。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交织，像两道永不熄灭的光，照亮了患者通往生的道路，也照亮了即将到来的真相。

那个嚣张跋扈的人渣已经被绳之以法，但康泰的阴谋还没有彻底揭开。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但他们有信心，有勇气，去迎接每一个挑战，去追寻最终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