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谜医 第68章 大爷，你脚麻吗？

仁心医院盛夏的午后，阳光烈得晃眼，急诊楼的空调冷气顺着走廊流淌，却压不住挂号大厅里的嘈杂。苏烈刚结束一台远程指导手术，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走出会诊室，就看到分诊台围了一圈人，一个穿蓝布衫的大爷正拍着桌子嚷嚷：“我就是脚麻，你们非让我做ct、做超声，是不是想坑我钱？”

大爷叫王德福，72岁，退休工人，家住老城区，早上起来下棋时突然左脚发麻，从脚尖麻到膝盖，走路一瘸一拐。家人劝他来医院看看，他偏说“老寒腿犯了”，熬到下午麻得站不稳，才被儿子王强硬拉来仁心医院。

“大爷，脚麻可能是神经问题，也可能是血管、甚至肝胆问题，得检查清楚才能对症下药。”林溪耐心解释，手里拿着血压计想给大爷量血压，却被他一把挥开。

“别来这套！”王德福梗着脖子，“我邻居老张脚麻，社区医院开了点膏药就好了，你们大医院就是麻烦，一点小毛病恨不得把全身检查做个遍！”

苏然刚从手术室出来，白大褂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闻言走了过去：“大爷，先别急着生气。我问您一句，除了脚麻，您最近右上腹有没有隐隐作痛？吃饭有没有没胃口、恶心？”

王德福愣了愣，挠了挠头：“右上腹是有点不得劲，以为是吃多了撑的；吃饭也没以前香，偶尔有点恶心，跟脚麻有啥关系？”

苏烈凑过来，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大爷的右上腹，王德福立刻“嘶”了一声，皱起眉头：“哎！就是这儿疼！你轻点！”

“这就有关系了。”苏然示意护士推来超声仪，“大爷，您躺好，做个腹部超声，很快就好。很多人不知道，肝胆问题也会引起脚麻——比如胆道堵塞导致胆汁淤积，影响维生素吸收，就会损伤周围神经，出现肢体麻木的症状。”

王德福半信半疑地躺下，超声探头刚接触到他的右上腹，屏幕上就出现了异常影像：胆囊体积明显增大，壁增厚到10mm，胆囊颈嵌着一颗黄豆大的结石，胆总管轻度扩张，周围还有少量渗出液。更关键的是，肝脏下缘有一个直径3cm的占位性病变，边界模糊。

“情况比想象中复杂。”苏然的眉头拧了起来，“胆囊结石嵌顿合并慢性胆囊炎，肝脏还有占位，脚麻很可能是肝脏病变影响了神经，也可能是占位压迫了血管，得进一步做增强ct和肝功能检查。”

“占位？啥意思？”王强脸色瞬间白了，“是不是癌症？”

“现在还不能确定，得等检查结果。”苏然安抚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大爷的脚麻不是老寒腿，而是和肝胆问题相关，必须尽快明确诊断，不然占位变大，可能会压迫更多神经和血管，到时候不仅脚麻，还可能出现黄疸、腹水。”

王德福也慌了，刚才的气焰消了大半：“真……真这么严重？我还以为就是小毛病……”

“很多大病都是从小症状开始的。”赵峰刚好从海城来送联合中心的合作文件，路过分诊台看到这一幕，“我之前接诊过一个患者，也是脚麻，以为是腰椎问题，后来查出来是胆管癌晚期，就是因为忽视了早期的小症状。”

接下来的检查结果让所有人都捏了把汗：增强ct显示，王德福的肝脏占位是肝细胞腺瘤，虽然是良性，但位置特殊，压迫了肝门部的神经和血管，导致胆汁排泄不畅，进而引发胆囊结石嵌顿和下肢神经损伤，脚麻正是由此而来。肝功能指标里，胆红素和转氨酶都超出正常范围两倍多。

“必须立刻手术。”苏然召集团队开会，“第一步，用新术式切除胆囊，取出结石，解除胆道堵塞；第二步，剥离肝脏腺瘤，解除对神经和血管的压迫，这样脚麻的症状才能缓解。”

“手术难度不小。”林默调出三维重建影像，“腺瘤和肝门部的血管、神经缠绕在一起，剥离时很容易损伤，而且大爷年纪大，身体耐受度差，不能做开腹手术，只能用微创技术，对精准度要求极高。”

苏烈看着影像，手指在桌上比划：“用柔性探头配合术中导航，先分离胆囊和周围组织，取出结石，再用超声刀精准剥离腺瘤，应该能行。我在基层支援时做过类似的老年患者手术，经验还算足。”

赵峰补充道：“大爷的神经损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术后还要配合营养神经的药物和康复训练，脚麻才能慢慢恢复，不能只靠手术。”

王德福听说要手术，又开始犹豫：“手术风险大不大？我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只能暂时缓解症状，腺瘤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压迫更严重，可能会导致肝功能衰竭，甚至腺瘤破裂出血。”苏然把手术方案和风险一一说明，“我们用的是微创新术式，伤口小，恢复快，之前有个75岁的大爷和你情况类似，术后一周就能下床走路，脚麻的症状也慢慢消失了。”

为了让大爷放心，林溪把那位患者的康复视频给他看：“你看，这位张大爷现在能自己买菜、下棋，脚麻完全好了。我们的团队经验丰富，设备也是最先进的，一定能帮你顺利完成手术。”

王德福看着视频里精神矍铄的张大爷，终于点了点头：“行，我信你们！手术就拜托你们了！”

手术前的准备紧锣密鼓：

- 林默和王文升级术中导航系统，将腺瘤、血管、神经的位置精准标注，误差控制在0.01毫米以内；

- 苏烈反复练习超声刀的剥离动作，针对老年患者组织脆弱的特点，调整操作力度，确保既剥离干净又不损伤周围组织；

- 林溪给大爷做术前心理疏导，教他简单的呼吸放松技巧，缓解紧张情绪；

- 陈默优化术中检测方案，实时监测大爷的肝功能、血压和神经传导速度，确保手术安全；

- 陈敬之远程指导，发来自己当年处理老年肝脏腺瘤的笔记，提醒团队“剥离时要像剥洋葱，层层递进，不可急于求成”。

手术当天，手术室里的无影灯亮如白昼。苏然主刀，苏烈负责操作柔性探头和超声刀，林默盯着导航屏幕，赵峰在一旁协助观察。王德福被麻醉后，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监护仪的滴答声在手术室里格外清晰。

“开始建立气腹。”苏然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气腹压力11mmhg，体位头高足低，暴露肝门部。”

柔性探头像灵活的小鱼，缓缓进入腹腔，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肿大的胆囊和肝脏上的腺瘤。“胆囊结石嵌顿在颈部，先处理胆囊。”苏烈操控着超声刀，小心翼翼地分离胆囊周围的粘连组织，“粘连比想象中严重，可能是慢性炎症反复刺激导致的。”

“用阶梯式分离法，慢慢剥离。”赵峰提醒道，“老年患者的组织弹性差，强行分离容易撕裂。”

苏烈点点头，按照基层支援时学到的技巧，一点点剥离粘连，半小时后，嵌顿的结石被顺利取出，胆囊也被完整切除。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剥离肝脏腺瘤。

导航屏幕上，腺瘤与肝门静脉、肝固有神经的位置关系一目了然。“先结扎供应腺瘤的小血管，再剥离腺瘤组织。”苏然下令，“注意保护肝门静脉和神经，不能有丝毫损伤。”

苏烈操控着超声刀，精准地结扎血管，然后沿着腺瘤的边界慢慢剥离。屏幕上，神经传导速度的监测数据实时显示，一切正常。“腺瘤剥离成功！”苏烈长舒一口气，将剥离下来的腺瘤装进标本袋。

就在这时，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大爷的血压瞬间下降到80\/50mmhg。“不好，有出血点！”林溪大喊，“可能是剥离时损伤了微小血管！”

苏然立刻启动超空间感知力，脑海中清晰呈现出出血点的位置：“在肝门部偏左，是一根细小的穿支血管，用止血凝胶封堵！”

林默迅速将止血凝胶通过柔性探头送到出血点，苏烈精准操作，出血很快被控制住，大爷的血压也慢慢回升到正常范围。“太险了！”苏烈擦了擦额头的汗，“老年患者的血管太脆弱，稍微不小心就会出问题。”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手术室里响起了轻微的掌声。赵峰看着屏幕上通畅的胆道和完好的血管、神经，感慨道：“这手术做得真漂亮，精准度堪比机器人操作，苏烈主任的技术越来越精湛了。”

苏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亏了导航系统和林默改良的设备，还有团队的配合，不然我也不敢这么有底气。”

术后第二天，王德福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动了动左脚。“哎？不怎么麻了！”他惊喜地喊道，“之前麻得像有蚂蚁在爬，现在就有点木木的，好多了！”

林溪笑着说：“大爷，手术很成功，腺瘤和胆囊都切除了，神经和血管的压迫解除了，脚麻会慢慢恢复的。我们给你安排了康复训练，配合营养神经的药物，过不了多久就能像以前一样下棋、走路了。”

王强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眼里满是感激：“苏主任，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坚持让我爸做检查，我们还以为就是老寒腿，差点耽误了病情。”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然说，“很多时候，身体的小症状都是大病的信号，比如脚麻、头晕、恶心，不能轻易忽视，尤其是老年人，身体机能下降，更要重视定期体检和及时就医。”

接下来的几天，王德福的恢复情况越来越好。每天早上，林溪都会来教他做康复训练：活动脚踝、拉伸小腿、按摩麻木的部位；陈默会定期来抽血检查，监测肝功能和神经传导速度；苏烈每天查房时，都会问一句：“大爷，今天脚还麻吗？”

王德福的脚麻症状一天比一天轻，从一开始的麻木不仁，到后来能感觉到轻微的触感，再到能正常走路，仅仅用了一周时间。出院那天，他特意穿上了新鞋，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两圈，脸上笑开了花：“不麻了！完全不麻了！谢谢你们，让我又能去下棋了！”

他给团队送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妙手除病痛，仁心暖人心”，还特意给苏烈带了一盒自己炒的花生：“苏医生，你每次查房都问我脚麻不麻，比我儿子还上心，这花生你尝尝，是我自己炒的，香得很！”

苏烈接过花生，心里暖融融的：“大爷，您客气了，关心患者是我们的本分。以后下棋别坐太久，每隔一小时就起来活动活动，定期复查，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联系我们。”

赵峰看着这一幕，笑着对苏然说：“你看，有时候治愈患者的不仅是手术，还有这些不经意的关心。一句‘大爷，你脚麻吗？’，看似简单，却能让患者感受到温暖和重视。”

陈敬之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屏幕里的他拿着王德福的康复报告，眼里满是欣慰：“然侄，你们做得很好！老年患者的治疗，不仅要靠精湛的技术，还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关怀。‘云从不对风约定方向，聚散由心’，但医者对患者的关心，要始终如一。”

“我们记住了，陈老。”苏然点点头，目光扫过团队成员，“以后，我们不仅要关注患者的大病，更要重视他们的小症状，一句简单的问候，一次耐心的解释，都可能成为患者康复的动力。”

盛夏的阳光透过急诊楼的玻璃，落在锦旗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王德福和儿子并肩走出医院，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苏烈剥开一颗花生，放在嘴里嚼着，香得眯起了眼睛：“这花生真好吃，比我上次买的还香。”

“你就知道吃！”林溪忍不住吐槽，“不过说真的，大爷的脚麻能这么快恢复，也多亏了新术式的精准和团队的配合。以后遇到类似的患者，我们也更有经验了。”

严辰拿着新的患者预约单走进来，眼里满是笑意：“刚接到通知，王大爷把自己的经历分享到了老年大学的群里，现在好多老人都来预约检查，说要看看自己的脚麻是不是也和肝胆有关。咱们这算是又做了一次科普宣传！”

苏然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心里豁然开朗。一句“大爷，你脚麻吗？”，不仅发现了隐藏的大病，更拉近了医患之间的距离。医学之路，不仅需要精湛的技术和严谨的态度，更需要温暖的关怀和耐心的倾听。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症状、小问候，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急诊室的呼叫铃又响了，是一位老年患者，拄着拐杖走进来，笑着说：“医生，我脚麻好多年了，听说你们能治，我也想检查检查！”

苏然、苏烈、林默和赵峰立刻冲了过去，白大褂的衣角在风里扬起。手术室的无影灯再次亮起，柔性探头精准地进入患者的腹腔，导航屏幕上的影像清晰而稳定。盛夏的暖风吹进急诊楼，带着希望的气息，也带着团队对未来的期许——他们会继续坚守初心，用技术守护生命，用关怀温暖人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症状，不辜负任何一份信任。

而那句简单的“大爷，你脚麻吗？”，也成为了仁心医院急诊团队的一句暖心暗号，时刻提醒着他们：医学无小事，关怀无止境，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