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阙芝还是一如既往洒脱。
许平阳送他下了船,和他说了肥皂、蚊香、佐料、内衣、牙刷、洁牙粉等各种日用品在哪里可以买到后,便目送着他离开。
牙刷和洁牙粉也是最近才弄出来的。
牙刷其实制作不难,只需要做毛笔和做马刷的师傅结合一下就能做成了。
甚至工艺都并不算生,颇为成熟。
至于牙膏,虽然配置不难,可填装难,没有合适的材料与工业流程。
最好办法还是配置点粉末用瓷瓶装。
这可比现在的青盐柳树皮之类要好用得多。
许平阳到达河湾村的第八天,关于和方家打官司的结果才下来。
王绾琇亲自执笔,把整个过程与他说了一遍,也算有惊无险。
方家那里得到了高家花费大价钱传递的口信,得了讼师指点后,在县衙门内对簿公堂时难缠异常,应庄童果然不是善茬,高家准备也充分,即便有谢惹晨也差点招架不住,三轮官司中前两轮都败了。
转机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人身上——华智。
华智拿出了一两银子带着方家标志的银子,说这是方家雇凶杀人的证据,再加上吴颖先前的证词,因为没有证据只能算诬告攀咬作罢,现在一下来了证据后,经过谢惹晨声东击西的安排,最终……
方家还是没有和土匪联系上。
不过却以买凶杀人未遂,证据确凿的罪名被判死刑。
且父子同判。
然后父子为了活下来就只能认下了买通胥吏、镖局来封河做局之事,但是镖局胥吏如何做,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让人帮忙。
最终,被判了个罚没家产,剥去功名,永不录用,充为奴籍的下场。
在江南国杀人罪分得很细。
杀人未遂可分为故意杀人未遂,非故意杀人未遂两种。
后者很轻,顶多三年。
前者就比较重了,至少十年乃至无期。
不过前者里面还有一桩“十恶罪”,比如说“谋杀亲夫”“杀母弑兄”这种情节的,就必须从重处罚,要是十年就是无期,要是无期就是死刑。
像方家已经构成了十恶罪。
虽然许平阳不是他们的亲人,但严格来说是他们家的恩人。
这是其一。
其二,为了自私自利就要买凶杀恩人,这是罔顾情谊了。
江南国的法律逻辑是,这件事如果轻判,就等于是鼓励,如果重判,就等于是昭告世人引以为戒,那方家对待恩人如此,还不判处死刑,拿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符合法律不用符合任何社会默认约定的道义,就可以随便怎么来?
取上得中,取中得下,江南国不是以孝治国,是以更高更丰富要求的社会公约道德治国,法律只是道德的基础保障,所以这事儿只能从重。
从重的话,那么方家和背后有牵连的高家都不能保。
如此干脆就认了昧着良心胥吏官匪勾结,盘剥百姓,压榨民脂民膏的罪,加上高家的运作,这样还轻一些,而这……其实也是高家乐意看到的。
因为方家父子,最终成了高家的奴。
方家所有家产都罚没。
罚没之前,马元辅耍了一记狠辣的,直接贴告知询问全县,问这笔罚没的家产之中还有谁的,如果没有别人的,就全罚没了。
招隐寺这个老实人过来领了,还拿来了借据。
这下好了,招隐寺直接被马元辅给扣住,要强加私通匪贼的名义。
招隐寺粮食没有领走,还被罚了三百两。
三百两罚银归龙鳍县,剩下所有的都赔偿给了遭受坑害的“许真人”。
王绾琇拿了这笔粮食后,先将其全部还给了合坊区先前问人借粮的一众坊民,剩下的再进行囤放,粮仓已经在修建。
这一系列事后续收尾出面来搞定的人,正是顾棠溪顾镇长。
许真人事了拂衣去,顾镇长出面定乾坤。
自此,整个石桥峪“三害净除”,以顾、陈、王三家为首的新格局形成。
与过去划分地盘不同,新的格局里有平头会的介入,顾家抓住了明面上的行政层面,陈家则吃下了石桥峪的整个教谕,王家还和以前一样,仍旧守着自己的盘面,这里说的王家其实是“平头会王绾琇”,百姓口中的“平头王”。
但平头会没有扩张的意思。
以观渎坊为中心,建设好合坊区和雨巷后,占足了整个石桥峪三分之一后,便不再扩张,只是对内整理和修整,把各种都按照许平阳留下来的指导手册,进行更加规范化、规模化、模块化、合理化来进行。
这些都许平阳只能当甩手掌柜了,全由王绾琇来做。
王绾琇其实这里也不轻松。
王仲杵在得知许平阳离开后,现在是自己三妹一手掌握着整个平头会,就动了点心思……门阀出身的心思,自然不是说直接吃下,而是以合作的名义,来拿到一些平头会的生意,以此完成石桥峪王家香堂的扩张。
但这事儿被王绾琇婉拒了。
王绾琇的意思很简单,她手里的股权不多,想要做这些超出“会长所给手册”的事,就必须按照手册上写的召开大会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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