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绾琇眯起眼笑,脸颊浮现红晕道:“他将香皂与蚊香都放到了卫生寮来……这两样东西,哪一样单独做作坊开铺子,都能越过脂粉铺,他却直接把这些都放了过来。香皂之事我还说了,见他没继续我只当他不愿,没想他却是把所有的都放了过来。”
“这香皂可是胰子么?”
“比胰子好用得很,清香细腻,干净非常。只是胰子要二两银子一块,平时还要定,这香皂却更容易些。刚刚他临走前,把这次做的香皂共计三十块全部给了我,正愁回头脂粉铺改名会没人来,正好用这个聚拢下人气。阿妹,回头你安排个避暑茶会,拿个十块香皂去。”
“是,那二小娘那……”
“与她说一声,让她到时候拾掇拾掇带些闺蜜过来,顺带让她多准备些内衣什么的,也莫要藏着掖着了。这丫头就是嘴硬,做事任性。这么好的东西,本来推出去也容易,却偏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唉……”
突然阿妹笑了,她道:“二小娘与娘子年轻时倒是一模一样。”
王绾琇一阵哭笑不得道:“以前我还觉得女儿像我多好,太开心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现在我越看越闹心,皮也就罢了,甚至还不如四娘懂事呢。”
却说许平阳带着满意的答卷一个劲跑回了同林围。
他本是急着看澡堂建设得如何了。
结果就看到掌勺老头坐在角落唉声叹息。
走过去一看,只见老头脸上印着个掌印。
他连忙道:“谁打的。”
老头道:“老婆子。”
许平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外人打的就行,又好奇道:“为啥?”
掌勺老头瞥了眼许平阳道:“她说我玩女人去了。”
“你怎么能玩女人呢!”许平阳愣了愣,忽然明白怎么回事,立马起身一脸严肃道:“我说你是不是有钱了,人就飘了?”
“我没有!”掌勺老头顿时眼睛瞪直站了起来,气得胡子乱飞。
“你没有的话,那你老婆子为啥打你?”
掌勺老头伸出自己一双干净非常的手道:“还不是你害的,老婆子捏着我手,就问我为何洗得这么干净,不等我解释,她硬说这菖蒲香是女人香,我就是为了摸骚蚌子怕被嫌弃,这才洗干净的!”
许平阳听得哈哈大笑,实在没有忍住。
这掌勺老头的老婆子抽了他嘴巴子后,还把儿子叫来评理。
儿子一听也火。
还好关键时刻,是他儿媳妇出来解围。
然后拿出了那个做模具的竹筒给婆婆看,这才误会解开。
许平阳拍着他肩膀道:“无妨,下次咱们做个石楠花味的。”
“去去去……”掌勺老头愣了愣后,再次老脸一红起来。
这偌大的勾栏阁楼,在东西两面被拆掉修建为食堂和澡堂后,所剩下的中间主体接下来也会被重新弄掉。
只是这修筑需要大量砖石和水泥。
水泥中的主体成分,又只能通过王家来弄——龙鳍县没有石灰矿和煤炭矿,就近的两种矿只有两座,还都在梁溪县,这两种东西走官方渠道也不便宜,直接让王家从郡里自家矿山开采后送过来,价格只是从龙鳍县官府这里拿的一半,再加上他与王家的这层关系,付一半的钱就可以拿到配置所需的全部材料,基本就是半卖半送了,但王家对别家却没那么好。
至于烧砖,本地也不发达。
归咎其原因,主要是本地主要产业就是粮食种植,烧砖得挖田,用地里的熟土来,这对本地人来说无异于杀鸡取卵。
不过隔壁梁溪县挨得很近,那里自古以来就有砖窑,还比较发达。
所以王绾琇也还是让二哥王仲杵从郡里自家窑口里运青砖过来。
因为这能给许平阳省很多钱。
要不然现在平头会账面上的赤字就不是三百两了。
对于许平阳来说,目前唯一没法解决的问题,可能就是玻璃。
但也无所谓,顾家可以提供上等的琉璃纸过来。
那纸是用蚕丝做成后,加上熟桐油清漆等髹成。
许平阳去摸过,质感和亚克力板有七八分相似,也是让他目瞪口呆。
这东西卖得很贵很贵,一般人家绝对用不起。
一扇窗户纸的价格,和一扇门差不多。
不过这玩意儿其实成本不高,就是技术值钱。
顾棠溪走自己的关系,已经帮他搞定了。
要不是他真不好意思要给钱,顾棠溪都直接白送。
“剩下那些泼皮呢?”
晨曦夭夭,一辆牛车踏上了招隐寺的百里道上,帘子掀开,里面之人正是方家郎主方功就,他看着四周,耳旁是下人的声音。
“自吴颖一去,整个石桥峪的泼皮便成了过街老鼠。”
“要么躲起来做人,嚣张气焰不复往常。”
“还有些会舔着脸托关系找人,去同林围当太保。”
“陆陆续续去了十几个。”
“剩下的说什么也不肯拿咱们方家的钱。”
百里道是一条青石板铺设的笔直长路,说是百里,其实也就一里,即一百五十丈左右,但路很笔直,两旁还栽种着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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