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们应当是没机会了——武帝要杀大臣,大臣没有犯错,给摁个腹诽就能直接给处死,就是那个颜异。更何况是习惯了如今我江南国言论开放风气的书生?如此一看,此人真乃暴君。后世腐儒皆说武帝雄才伟略如何如何,剩下那些民不聊生都是手下人曲解圣意……真是笑话,颜异位列九卿,说被处死就被处死,谁敢曲解?轮台罪己诏写得明明白白。若是不对,以武帝那又当又立的性格,岂会如此?相较之下,古今往来,鞠躬尽瘁的大臣多了去了,哪一个帝皇为百姓如此鞠躬尽瘁?也就太上皇一人而已。”
“可不是么……各国来使都去国都吊丧,据说《记武慈赋》当作祭文放灵堂,这些外国使臣见了无不落泪,涕泗横流……可惜,咱们这儿是乡下,即便是在主官道边上,也能看到别国来使。”
陈志渠瞥了眼妻子,有些不屑道:“我瞧着你是心动了。”
“我娘家有个小妹,乃是正妻所生,其母乃是杨家——”
“可别。我就知道你要动这瞎心思,我直接与你说了吧,你别头发长见识短。许师傅不喜欢你们这些整日舞文弄墨的书香门第,诗书礼仪传家。你看,他一个正五品真人,到现在做事都做得比咱们勤快。在底层厮混,弄得一身汗臭也从不说什么。先前我只是和狐朋狗友出去郊野鬼混,回来带了点酒气罢了,就被你踹下床,更何况许师傅天天如此?互相看不上,就别勉强了。”
“万一呢?”
“甭万一,你家有,我们家就没有?十四娘那丫头,怎样?”
“那丫头才十三岁……”
“十三岁怎的,你看,许师傅不喜欢妇人,也不喜欢大姑娘,身边留着的就一个楼兰,瞧瞧楼兰多大年纪?许师傅就喜欢这口。”
“我怎么感觉许师傅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男人,我懂。”
“我还是女人,我也懂。”
“你懂个鸡……诶呦!停停停,我认真的,你不知十三岁豆蔻初开的小姑娘有多水灵,我们家又养得好,为何不送去?我自然知晓许师傅不是这样的人。这般**裸的拉拢,你觉得合适?许师傅更不吃这套。”
陈钱氏皱起眉头点了点头:“也是,许师傅瞧着浓眉大眼,一副老实人面孔,先前还觉得他有些不通情理,有些木讷,谁知他不光写得如此一手好文章好字,且还能想出这主意,直接在国丧期间动土,这次刚有风声他就反应了过来,再看看他这段时间坊市整顿,拔除吴颖这恶患,心思手段具是机敏深邃之辈。”
“那次发帖时我便看出了端倪。”
“发帖?素宴?”
“不错。一是他字写得超脱,二是他夸赞陆四娘子的那番话,再看看后来,陆夫人竟然唯独拉着他说了那么多,其他人根本不看一眼。你想想,陆夫人是何等人物,看不上谁很正常,可对一个刚碰面的晚辈便如此招呼,人家眼光能差?咱们后知后觉,等人家事情做得出彩了方才夸赞,须知,陆夫人早这么多天便瞧出了端倪。这就是咱们和人家的差距,也难怪人家是陆夫人。”
“嗯……还是夫君点得透彻,那时我也是当局者迷了……”
“你不觉得奇怪?”
“我当时只道她相中了许师傅——毕竟许师傅虽不高大,可生得俊朗,那件事中做得又极为有担当有实力,那陆四娘回来后不光没回去,还一直找他等他,如今还和他互换了信帖,显然这年轻男女未婚未嫁的,谁知里面有什么?”
“所以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只会往这方面想。”
“那我剔成和许师傅一样的,当个女光头,你就爱得不行了。”
陈志渠生生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回头你将弧关提拔一番,就升任他做外管事,让他去经营搭理离许师傅近的铺面。许师傅对弧关也有点拨之恩,这些时日一直伺候着,这么一来也方便与之保持关系。”
“这想法好,倒是省得送女人了。”
“女人也得送,送之前得摸清楚,不能胡乱送。你瞧许师傅,一是修士,二有官身,三来这官身还能世袭,谁不想往他床上钻,四是字好文章好学识好,五是管得住自己,六是踏实,七是长得不差,八是你看他整顿的坊市,亲自动手弄的惠民廊与云来酒楼,便知他对美与色之见便非常独到了。你找书香门第,兴许说得上话,可脾气性子合不来。你找农家姑娘,兴许合得来但绝对鸡同鸭讲,很多话都说不上。你找可人懂事也嫩的,只能当个妾。你找个悍妇……就如你这般的,兴许两人能从床上拆到屋顶……诶唷!哈哈哈哈……”
生活的乐趣便在这里,这也是夫妻之乐的一种。
许平阳这里,弧关走了后,老马也走了。
他只当是老马来说等着弧关说一声的。
“爷……”
楼兰要说什么,许平阳道:“我还有点东西要写,待会儿你去烧个水,烧好了叫我,我要先泡脚再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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