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到了许平阳的渎河雅苑。
虽然门口人多得要死,可渎河雅苑房门紧闭,外面倒是没什么人骚扰。
敲开门后,许平阳就和马元辅一同进来了。
随行在后面的就是些胥吏亲信,像顾棠溪、季大鸟等人,已经在维持秩序了,忙得不可开交,进来之后楼兰便跑过来倒茶。
马元辅看了看周围,当下就对亲信示意。
很快,亲信跑过来,将一只包裹放到了桌上。
他拍着这个包裹道:“许师傅,这里面是一百八十个龙窝,是道台大人出的,回头还是得劳烦你一下了,反正这留名的石碑还没刻吧?”
“刻了,但没刻好。”许平阳直接把钱拿了过来,突然心中一动,问道:“道台一年俸禄多少来着?”
马元辅笑着道:“实不相瞒,按照规矩是一千石。其中,五百石折算成例钱,是二百五十贯。剩下的都是禄米酒肉之类,过年还有额外犒赐。”
犒赐就是年终发礼品奖金之类的。
“二百五十……贯?”许平阳故意侧重问道。
马元辅点点头道:“小额铜钱大额银,一定要放在民间,这样商贸才会繁华,商税才有保证。至于当官的,其实吧,我们家里人数少的话,比如一家五口加点老父母仆从牛马十来人,俸禄基本是够的。生活用度无非吃喝拉撒,这些朝廷都发全了基本,剩下的钱财都是给我们雇佣人时用的。”
“那这位道台是科举还是……”
“自是科举上去的——”马元辅对于这种事的心理,拿捏得可谓非常到位,他直接说道:“若是大姓,还真不见的有几个对圣人这么恭敬。”
“怎说?”
“一个是如今是圣人,不是皇帝陛下,可以说是圣上陛下,但内部早就不用皇帝一词了。另一个便是,太祖也是靠着六姓拱卫。我江南国为了军备强盛?起本质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主流边军都是大姓坐镇,军官都是大姓子弟,大姓的主要部分在国内,剩下年轻人都扔到边关去。边关的利益也给大姓。如此一来,大姓不得不为保国拼命,毕竟保国就是保家,保家就是保国,大姓根本利益都与边关安稳紧密相连。但这相当一部分利益从边关到京畿,又会逐步被各地削弱,用来供养各地,最后到这些大姓手里不足三成。这三成还得向圣人交给税,充作内帑用。加之大姓内部也不团结,还有革新派,也不可能与圣人谈判。”
原来看似内部矛盾很多的江南国,实则用bug维持bug保持了稳定。
许平阳突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敬畏之心。
他觉得还是待在乡下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不要往上走了。
上面太杂乱,否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在答应了马元辅的事后,马县令便走了。
离开之前还和许平阳认真地说了下观渎坊的事。
他想让许平阳试一试,把治理观渎坊的法子推广整个石桥峪。
如果石桥峪可以,再推行到龙鳍县下辖其余镇子去。
“哦对了,差些忘了最重要的事。”临走前,马元辅道:“许师傅,你现在是宋鹊真人。真人这个职位是授箓道士,道士受禄便是官,属于正五品,这个官可以世袭。回头你拿着这个印,可来我县衙去领俸禄,这笔钱可不低。”
许平阳听着都傻眼了,这都行?
不过,不管是刚到手的三百个金信钱还是一百八十个龙窝,这些钱都足够他目前状态下一辈子生活无忧,吃穿不愁了。
至于个是个礼钱,则是礼钱,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用的。
马元辅离开后,季大鸟很快跑过来,拉着他去了云来酒楼。
云来酒楼这里已经人满为患。
别说酒楼里面,酒楼外面,两条街集和这河岸左右两条惠民廊都已经是人挤人,热闹得一塌糊涂,季大鸟都特地去同林围叫了几个太保过来维持秩序。
都知道云来酒楼是许平阳常来的地方,所以今天这里更是热闹。
据说,山海楼那里都没人了。
不过老板仍旧把老地方留住了,这是专门给许平阳、季大鸟平日里处理事情,吃点便饭的角落房间,不大,但很安静。
但眼下,这里也人满为患。
顾棠溪,楼逃禅,一些文吏,还有好多民坊的坊正也都挤在了这里。
“许师傅……”
有人刚要打招呼,就被旁人一拍脑袋。
“许什么师,现在是真人,朝廷都认了的正五品授箓修士,许真人!”
“啊对对对……”那个被打后脑勺的还挺生气,一听这个连忙反应过来。
这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何况是正五品。
县府里都没有正五品,却偏偏在他们这个小镇出了如此高官,还不得恭敬地撅着腚一些,一群人连忙就要下跪。
许平阳抬手一挥,顿时地面涌出罡气,生生把众人提立成一条。
“别客套了,都是虚名,大家继续喊声许师傅就行,但我有个条件啊,千万别把我当和尚,我不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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