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关,因为平日里要做的事不止是同林围、观渎坊两头跑,有时候有些人家红白事,都会过来找他帮忙去念念经。
他说过不止一次自己不是和尚了,不过众人口口声声说知道了,没当你是和尚,同时推着他去干活。
这也蛮无语的。
要不是这些活自利利他,自己能有愿力珠拿还能帮助他人,他肯定拒了。
“何事。”许平阳走出东厢房问道。
来人面孔陌生,也不认识,乍看如此焦急,还以为他家里出事了。
谁知却道:“许师傅许师傅!快去云来酒楼!上面来人啦!”
许平阳疑惑道:“上面?”
来人拉着他道:“朝廷里啊,国都里啊,场面浩大,浩浩荡荡的队伍,啧啧,那仪仗可老威风了,听人说一个个都是二重天的武修呢,有个穿着正青色袍服的大官,衣服上绣着鱼龙纹,那线可是银线,方冠都是二重,太厉害了……”
这人一路说着,领着他来到了云来酒楼前。
到时,整个云来酒楼外已驻扎满了人,竖起了大量的牌子。
云来酒楼对面就是栏棚,中间是长街。
这段长街已经被封了,外面密密麻麻都是人。
他也看到了被一群文冕武袍佩刀甲士围绕的大人物。
不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大人物头上的遮阳罗伞。
顾棠溪都是站在边缘上的,季大鸟更是站在了人堆里,没资格进去。
“许师傅来了!”
领路的人喊了一声,外面堵着的人群立刻散开,让许平阳进去。
“许师傅!”那边坐在钦差旁边的马元辅立刻起身相迎,然后凑在耳边一阵小声吩咐,许平阳点头后,两人才走向钦差。
钦差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脸精神抖擞,面貌修合有度,颇有威仪。
等这钦差起身打量,许平阳行礼道:“海外归民,乡野修士,许平阳,见过钦差大人。”
“许真人过谦了。本官戎虞赋,自忖也是儒堂科举进士及第当的官,昔年因文章写得尚可,舞文弄墨,有些自傲,方才进了墨锋山。几十年来,辞海穷举,方才有三篇东西能进文功崖。即便如此,却也不过寥寥,早已泯然众人。许真人这一篇《记武慈赋》甫一面世,如今便是天下皆知啊。皆言,雄文刚直,大巧不工,许真人这篇雄文却是神秀清奇,天下无双。”
许平阳一听,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要忍不住开口怼了。
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么,你这一把年纪了还拍老子彩虹屁,还要脸么?
不过……顾家的能耐也太大了一点不是,为了给顾棠溪捞点功劳,竟然把他那吹牛逼的东西拉得这么高。
现在被人当场这么夸,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戎大人过谦了。您是老前辈,若是朝堂中没有像戎大人这般的清明伯乐,晚辈那区区一篇东西哪能入大雅之堂?真若说晚辈有功绩,也只是机缘在这里,大人们见着有缘分,愿意给小子让路罢了。不然,以小子水平,又如何能让大人这般十年苦读一步一步走上去,一步一步打拼下来的,一步一个坑,一脚一个印的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泰斗,屈尊来此呢?”
“哈哈哈哈……”戎虞赋快要笑死了,确实没有绷住。
还以为这青年是个清高之辈,没想到却也是个妙人。
两人一阵寒暄后,也觉得差不多了,戎虞赋便说明来意。
“许真人,你的这篇《记武慈赋》已刻在了文功崖上。宫内传了圣旨下来,把文章印发整个江南国各处。原稿已留在了宫中。眼下本官带来了一块碑刻,还有上面为这栏棚赐名的匾额,这些都是御赐的。对于许真人,另有旨意。”
“乡野粗人,请问这圣旨是要怎么接?我的意思是,我回去换身……”
“不必劳费,我江南国务实风气自太祖开启,至今一脉相承未绝。待会儿站着行礼接旨就行,不过还是得弯腰,因为这是圣旨——旨意有三种,圣旨是圣人拟定过了中枢的,只有圣人的旨意那是中旨,太子皇后太后的旨意都是懿旨。只有接圣旨需要行大礼,接其余旨时,直腰行礼即可。”
“多谢戎大人指点。”
“诶,客气了,开始吧——督天府缉灵司江南道会稽州郡龙鳍县代司命许平阳——”
“微臣在。”许平阳后退三步,弯腰抱手行大礼。
这圣旨的内容实在有些拗口,但中心意思就一个:你写得很好,不是因为很好才赏你,是因为你写得很对,对在哪里,总结得非常好非常清晰,把咱们江南国治国方针都写出来了,其次才是你能用这么好文辞来表达,非常不错。
意思表达完了,就是奖赏。
奖赏有九。
第一是香云纱刺金八卦道画大氅。
第二是一枚巧雕的须弥台莲池玉印。
上刻“江南宋鹊真人法章”八字,皆是精巧至极的悬针花鸟篆。
第三是敕封真人的金册玉牒。
这一份金册玉牒,就是用上等绸料、皮革、木料支撑,所有镶嵌绣花用的都是金线,内部夹着一枚金丝锁着的绕鲲鹏双鱼翡翠扣,防止被抠下来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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