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便不肯,咱们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拳头硬的没见过?你们这是日子过得倒退了吗?当初咱们喝风就雨,一路是怎么滚过来的?”
“可陈家那……”
“你记住,他要不肯,给出什么条件,不过分的咱们都能答应,若是过分就是摆明了拒绝,那咱们这次也是礼数到了。先礼后兵,不会有什么话头。老陈先生和陈先生那里,也不好说什么。剩下的事,江湖事,江湖了。”
“明白。”
来人到观渎坊,找到人时,许平阳正在云来酒楼里说着“狗”的事。
因为今早刚刚出了一件事,有个富商之子牵着狗来上街,拉屎撒尿的,被警告后罚了款还很嚣张,罚款五十文,他直接给五百,给完后,还大街上怂恿狗去吼人开道,仿佛这条路就是他家的。
钱交了,只是吓唬了人,没有伤人,也没动手打人,这事不好处理。
当时李庆、李明两个在别的街纠缠,这里负责的是大块头晁戈。
被惹火的晁戈,提着人和狗,直接扔出了民坊。
这事儿虽然引得众人一阵叫好,但也让人家大吵大闹一阵嚷嚷。
其实处理得也不符合规矩……
主要是以前没碰到过这种事,没有相关规定。
尽管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那条狗就是一条看着凶的半大黄狗。
但许平阳觉得必须得重视起来。
那个富家子,看着是正经人,其实做的都是泼皮行径。
“观渎坊里养狗的人家都自个儿看好了,外来人牵狗可以,但狗乱拉屎撒尿不行,包括牛啊马啊之类的,都得罚钱。”
像牛马这类其实也难管,毕竟这些都是跑着跑着都能拉撒的。
所以直接拦下罚个十文让人收拾下就行。
毕竟牛马也是主流工具,不让人进是不可能的。
至于外来的狗,管不住的话就要罚个十五文了。
倘若谁遛狗不牵绳,或者纵狗伤人不赔偿,一律按照流浪狗处理,当场把狗拿了,直接绑到外面牌楼门柱外的立柱处当场剖杀了。
一定要活着杀,毕竟有些人就是嚣张就是贱。
狗是不知道好坏的,杀狗是为了震慑人。
“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但做之前,首先要进行告示张贴。然后发现情况严厉警告,事不过三。警告不听,直接让人来动手,把人摁着脑袋看剖杀。秩序要严明,执行要彻底,有些人撞刀口,那就拿来立棍。咱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展示凶悍和残忍,只是好好听有些人不听不认不懂,那就用他能明白的方式让他懂。杀人打人是没必要的,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许平阳起初说这种解决法子时,还是让在座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这里就包括季大鸟,酒楼老板,还有李庆,晁戈等人。
大家都觉得许平阳好像变了个人,这也太过残忍了不是。
出家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但听完这里面的逻辑后这才想起,许师傅并不是出家人。
“许师傅。”正聊到此处,外面响起了个声音。
转头看去,原来是个中年妇人。
这人不少人都认得,是王三娘身边的贴身婢女阿妹。
“妹姊姊啊,怎有空来找我,可是三娘子有事?”
许平阳起身迎上行礼,就见阿妹挎着个大漆食盒,将其放在柜台上,从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八宝盒,稍微打开让人?一眼,里面是八样干果蜜饯点心。
她道:“三娘子说许师傅辛苦,特来送些吃的犒劳犒劳。”
说完把八宝盒递过来。
许平阳要拿,却没有拿动,抬眼看阿妹,就听她靠近小声道:“吴泼皮待会儿便会差人来讨人。此人一向是先礼后兵的手段,若是许师傅不答应,他回头会用各种下作手段来折腾。还请许师傅慎重对待。”
说完,阿妹松开手,挎着食盒离开。
许平阳目送着离开,回头到了桌上,打开八宝盒与众人分享。
吃了还没几口,外面便来了一满眼明亮找着什么的人。
这人很快看到了许平阳,径直走过来打招呼。
许平阳让周围人散去,顺便把这食盒也给带走,他单独留下来说话。
“请坐,您是——”
“许师傅好,我是谁不重要,无名小辈,不足挂齿。我大哥您一定知晓,吴颖,吴大官人,咱们石桥峪响当当的三杰。”
大官人,员外郎,相公这些称呼,本质上都是尊称。
底层百姓称呼上面的人,都叫大人。
但是有点文化的,就会称呼官人或者大官人,亦或是相公。
吴大官人相当于是吴百万这样对有钱人的称呼,但自古以来都是重农抑商,农贵商贱,且前朝门阀气严重时,真有钱人不能说钱这个词,这个词对于门阀大姓来说就和说着屎尿屁一般很不雅,即便江南国开国也一直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要是说人有钱可以,说某人是张百万王百万,那就是骂人。
普通人觉得是讽刺自己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