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荷若是输了,回头宗家可能对这儿失望。
她也只有赢。
赢了,想法子不去,端着也更有身家,不至于让宗家看轻。
门阀做事有自己的规矩,都不是明面上的,得自己看自己学自己悟。
许平阳沉默了下道:“你二伯怎么说。”
王绾琇虽然还在石桥峪本家香堂宗谱上,但毕竟是个寡女,对于王家来说,犄角旮旯香堂的寡女,甚至没有联姻价值。
没有价值,自然就没有话语权。
做决定的,自然还是王家郎主王仲杵。
“他在想法子给我腾地方……我二伯观念就是向着宗家,且保守,重男轻女的想法也严重,咱俩的日子啊……你好好珍惜吧,别每次我晚上阴神出窍偷偷摸摸来找,你要么爱答不理,要么嫌弃。”
许平阳道:“回头我去和你二伯说说,我这儿有人情。”
王琰荷忽然露出满意笑容,似乎总算等来了这话。
可很快,又叹息一声道:“这事怕是……难,宗家发话,我二伯照听。”
许平阳忽然朗声道:“我救了王绾琇,救了王琰荷,救了王勘之,这三道人情,换王琰荷按照自己想法走,阁下以为如何。”
他的声音里带着狮子吼的发劲,穿透力极强。
旁边王琰荷因为是阴神,都被震得有点受不了。
楼兰都被震得停下了笔。
“你在和谁说话……”王琰荷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许平阳抬手一挥,门开了。
就见一道青色简单的身影,从上落下,站在了屋门前。
来人一身细葛青衣,中年文士的相貌,长发用青绸束着。
看似平凡中,又带着些出尘。
“是你——”王琰荷见状,顿时瞪眼拧眉站了起来,有些火气道:“石璞子,你竟然跟踪我,当我好欺负是么。”
原来这叫石璞子的应该就是宗家派来的剑修了。
他对王琰荷和许平阳行礼道:“王小娘子,得罪了。看住你是王郎主的意思,非我本意。他知晓你每晚都会来找许师傅,但怕你阴神路上被拦,故而请我暗中保护。只是没想到,还是被许师傅发现了。”
说到最后他看向许平阳,眼神中带着好奇与跃跃欲试。
许平阳笑了笑,请他坐下,楼兰立刻放下笔墨戴起黑虎傩面去倒茶。
同时也拉着王琰荷坐下。
“石先生,适才……您以为如何?”
“实不相瞒,许师傅,我也只是个有些根底的散修。门阀的事,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但王小娘子,显然清楚里面门道。依我之见……这些人情,只是能够让王家在石桥峪里,任由您来。出了石桥峪,怕是难。而……王小娘子,这般年纪这般剑术,只是可惜了走了灵修的路,若是能成为剑修,前途无量。也因如此,需要去宗家走一遭,接受宗家的教导。”
许平阳笑着道:“这样么,三道人情不足以让王郎主写信?”
“足以写信,但跪着求也无用,因为石桥峪这儿就不行。”
“那……我这一身修为呢?”
言罢,许平阳悄然撑开金刚法界,身后高大的金琉璃色明王法身脱出后背,站在屋子里,一股子顶天立地的味道。
石璞子愕然了一下,笑了。
一股子气势忽然从他身上涌出。
这股力量不是气,也不是神,只是一种类似罡气但又具备实质的东西。
稍离远些,便可看清,他浑身的力量朝上涌动,以人为基,凝而不散,竟隐约形成了一柄庞大的……剑。
“剑势么……以脊为剑,归剑入鞘,以身养剑,蓄剑势以杀敌……剑修有五境,石先生已迈入了第三境,厉害。”
石璞子愣了愣:“没想到许师傅对剑修竟这般了解……”
“我有个朋友,他也是剑修,修为没你这般高,但我与他关系极好,关于剑修的事他都和我说了,我这一身丹道,部分也是得益于他。”
“那许师傅当明白,同境界中,除丹修外,剑修无敌。”
“这可不一定,只是石先生没遇到更厉害的。石先生,双胞胎兄弟完全一样,一个拜入武修门下,修炼到三境,一个自己修炼到三境,孰强孰弱?”
“这……”
众所周知,散修比不上科班。
不是说散修垃圾,是科班定位变比散修强。
一个师父传授几个弟子,弟子间互相切磋精进,在师父带领下谋取物资,一同对外御敌,互相护道。等师父死了,弟子成了师父,有了三代弟子。三代弟子们也是如此,继续切磋、护道、精进。每一代都对本门法门修改一点,变得更强一些。一个人能力有限,但一群师叔师伯、一群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呢?
一个散修,靠着一本很原始的谱子练……
若是文化差点,就这种东西都只能练个七七八八,怎比得上科班?
这就是散修和门派根基修士间的差异。
沉默了下,石璞子道:“许师傅这神魂倒是与我修为相仿,不如切磋一番。实不相瞒,石某亦不过是个散修罢了,幸成了王家食客,眼下也只是给宗家那边跑腿。宗家祖堂外塾里的修士,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其中如石某这般的,也至少有十几个。虽不知有无五境,但四境也有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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