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道,便是你划道,我也划道,要是不一样,就打一架,谁赢听谁的。
“所以……你是叫我过去打架的?”许平阳再次确认道。
季大鸟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孩子才是打架,咱们是干正事,是划道。”
许平阳哭笑不得,转身对院内楼兰喊了声,让她好好看家,这便和季大鸟一起走了过去,路上季大鸟还把账目和收来的钱给他看了。
“账目不要这么记,这不清楚——”
许平阳在账本上重新划拉几下,定了定规矩。
两人这一路走到了河对面的苍松武馆前,刚到这,季大鸟便准备去叫阵,可这时旁边走来一道身影,把许平阳给叫住了。
这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头,身形有些佝偻。
瞧着平平无奇,但却让人一眼看到了他那副饺子耳。
“咦?小许啊,呵呵,巧了不是。”
许平阳转头看去,不禁笑道:“尹老爷子,你这是和他们下完棋了?”
没错,这老头正是早上在固定亭子里下棋喝茶的几老头之一,尹书猷。
“这不刚下完,走走走,别门口站着,进去聊。”
尹书猷拉着许平阳,便直接往武馆里走。
旁边季大鸟看着这老头愣了愣,一时间眼睛有些圆。
他以为许平阳只是素宴那日和这些人打了个照面,没想这么熟络。
跟着走进去时,馆内正在练功的弟子们见状,纷纷面色怪异。
一直到堂内坐下,许平阳看着过来端茶送水的弟子们有些诧异。
“尹老,这武馆是您的?”
“不是。”尹书猷摆摆手道:“老头我就在书院里教书,在这儿只是挂职副馆主,其实所谓副馆主,便是这儿客卿。小许,你来这儿是有事吧?”
许平阳便把事情直接说了,也把先前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尹书猷听罢,呵呵一笑道:“老头我虽说是客卿,可也能说话。只是,这场拳脚若是免去了,回头去旁边收账怕是不易。小许,你意下如何?”
“听人劝吃饱饭呗。”
“呵呵……”尹书猷一阵笑道:“成,来吧。”
尹书猷叫来了一个弟子,吩咐几句后,便带着许平阳走出了武馆。
武馆外是宽敞平坦的石砖路面。
门口,一个弟子拿着铜锣用力敲了九下,大量弟子便从武馆中涌出。
同时,九声敲锣声,也吸引了周围许多人。
武馆的九声锣是召集人手,做好戒备的意思,一般也引申为“踢馆”。
就这么小片刻时间,旁边的青山武馆、更远一些的遂宁镖局,也跑不出来不少人,纷纷来到这里围观起了热闹。
“诸位——”
尹书猷丹田发声,声音不大,但满是铿锵穿透力。
他目光扫向人群更外围,这一声后,各种悉索声、议论声暂停。
方才继续。
“眼前这位短发青年,想来也都认识,便是咱们的许平阳许师傅。”
“眼下,许师傅要辅佐咱们的坊正,清扫咱们的观渎坊。”
“老头我乃是这武馆副馆主,不知各位如何想的,但我,十分赞成。”
“只是许师傅与我馆中某些弟子,有些误会,生了嫌隙。”
“所以此番来时,好好讲理不通,受了些诘难。”
“我等皆是武修,武修之道在于傲,傲心傲气傲骨,壮志凌云,不把一切困难艰险放在眼中,是故——武夫之志不可屈。”
“故而江湖规矩,便是不论对错,只论输赢,谁赢便听谁的。”
“既如此,老头我也与许师傅说好了,差门人出来切磋一场。”
“因为唯有切磋,方才有公平保障,天下为公便是大道。”
“所谓公平,便是同等修为之下,技法道行越高深,赢面越大。”
“只是切磋,不伤和气,只论技法,不拼修为。”
“各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当即有人鼓掌。
掌声一片,纷纷赞同。
“如此,我苍松武馆门人听令,三十岁以上者,谁愿出来讨教?若是无人,我苍松武馆便遵守此间吩咐,该如何缴纳这‘卫生费’,一分不能少。”
“我!”
“我!!”
“尹老我来!”
“选我!”
不愧是武馆,每个人情志表现犹如恶狼一般。
先不说这胆气如何,便是这股气势,便已不弱于人。
尹书猷说的话没错,这便是武人。
武人,就是要目中无人,不可低头,不可认输,宁可战死不可失心气,有这口心气在,那么便是南墙也要头铁猛砸,将其撞烂。
唯有如此之心,方能无畏精进,境界不停,修行无滞。
许平阳看众人这么表现,倒是也有点被感染,浑身有些血热。
“老头子我乃是书院正职,岂能如此选人,有失偏颇?在此,老头子只是当公正,看尔等有无作弊,有无食言。尔等,自己决定。”
许平阳抱着手看着。
瞧着这苍松武馆一大群人都想来干他,现在已互相之间开始推搡,本以为多少会产生些摩擦,谁料,下一刻这群人竟玩起了手心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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