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阳忍不住吐槽,但王琰荷没理会。
这时楼兰听了吩咐去叫的牛车也到了——马车不多,出行载人基本牛车,尤其是江南水乡这地方,水田多,牛是主要劳力,最为常见。
清欢和延布也总算松了口气。
熬了一夜到现在,总算是可以回去休息了。
至于小桐,刚刚就溜去睡了。
一身素服踩着仿古千层底现代科技布鞋的许平阳,和一身白衣佩剑穿着亚瑟士运动鞋的王琰荷,来到门口,看着那简陋牛车,对视着。
就像是赶赴战场一般,良久才吐出一口气。
“姓许的,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先去……”王琰荷是真胆怯了。
许平阳一如既往面无表情,语气很平静:“既来之,则安之,我陪你。”
又是一番沉默。
王琰荷点头后,许平阳这才先踏出了家门,来到了牛车前。
厢车外已放好了踮脚的脚凳,车夫穿着斗笠蓑衣,虽是下雨,这长街上也是有人零星来往,大家都在匆匆赶路,也没谁看着街边一幕。
王琰荷踩着脚凳先上了车。
戴着黑虎傩面的阿兰,在身后撑着那把油纸伞。
许平阳上车前想到了一些事,想要吩咐两句,扭头时正好看到隔壁家开门,一个挎着竹篮的面纱少女走出。
那少女撑着油纸伞,转身关门时,正好和许平阳斜视打了照面。
她一怔,都忘了上锁,转身看了过来。
直勾勾打量了三眼,目中流露出惊喜之色。
“许师傅——”她走上前,对许平阳微微躬身,颔首行礼。
“九娘啊,真是许久不见……吃了么?”
“刚吃完,家中少了些物什,正出去采买,顺带着消食。”顿了顿,云九娘那明澈的大眼眸看着他道:“先前听了些事,现见许师傅无恙……便好。”
许平阳点了点头,看着云九娘眼眸一时有些失神。
云九娘被她看得垂目道:“许师傅,九娘脸上可是有东西?”
“倒也不是,有些失礼,你勿要怪。只是见你眼眸,我想念故人了。九娘你的眼眸和我那故人倒是很像……”
“那也是个姑娘?”
“不,他是个男的,相貌丰神俊朗,风流倜傥,眼底有着说不出来的从容和自信,就是有些莫名高傲,不过为人倒是谦和良善……你莫要误会,我也没有龙阳之癖,只是与那故人是生死之交。”
云九娘闻言,抬眼直勾勾看着许平阳,好一阵打量。
虽说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睛底总归有几分莫名笑意。
这种笑意也很熟悉,许平阳一下想到了乔阙芝——刚口中的那位故人。
“莫不是九娘也认识我那位故人?”
云九娘摇摇头:“九娘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认识且言语的陌生儿郎也就许师傅一个郎君,哪里认识别人呢……”
许平阳自觉言语有失,便行了个礼。
说一个姑娘认识别的异性,在江南国这里就是说人家不检点了。
这和现代社会当面阴阳人家是绿茶没区别。
许平阳刚回来,还是有些没适应,甚至比伏心寺那会儿更差。
伏心寺那会儿认识乔阙芝、魏安厘等人,一番相处后下山,倒是已有些融入,现在则有点强行切入,有些地方都是现代人思维。
“我有些失礼了,今番还有些事,改日登门拜访向姑娘道歉……”许平阳说完又愣了愣,补充道:“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人家家里还有爷爷长辈,这孤男寡女还登门拜访道歉……
有些事真越描越黑了。
许平阳连忙结束这个话题,云九娘也匆匆离开。
他登上牛车前,楼兰看了看少女离去的油纸伞背影道:“爷,九娘人很好的,爷不在的时候,有些碎嘴婶子还来探门,是九娘帮着赶了人。”
“哦,那行,回头确实得登门谢谢了,等我回来。”
许平阳笑着摸了摸阿兰脑袋,示意她回去,这才入车内。
厢车内的味道不好闻,尤其是这阴雨天……
很难想象车厢一角不是发霉,而是长了排小蘑菇。
王琰荷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许平阳没话说。
许平阳则蹲着在那看蘑菇,拿出手机拍照。
王琰荷看了眼,突然道:“姓许的,我的全套莱卡都在你那吧?”
“在的。”
“三脚架,灯,还有……”
“还有无人机,夜间相机,水下镜头套子架子什么的都在。”
“唉……”
“又怎么了?”
“出来野炊,打算拍点素材的,施展一下我学了那么久的摄影绝学……”
“穿越这种事又不是咱们能预料的,省心吧。”
“想要我省心,一会儿你先下去。”
许平阳停下拍摄,收起手机,有些无语地看着她。
可是石桥峪也就那么大,牛车再慢,车轱辘转转转,长街大道左拐右转,很快就到了,高门大户的路好走。
毕竟本地人不认识王家的实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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