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日的清晨,长安城贡院外墙前人山人海。
柏羽夹杂在拥挤的考生中,仰头望着那片被红榜染红的墙面,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虽然对自己的答卷有信心,但科举取士向来变数颇多,尤其是在人才济济的长安,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名落孙山。
他顺着人群缓慢移动,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仔细搜寻,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凉。
“找到了!在那儿!”旁边一位考生的惊呼让柏羽心头一紧,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进士科榜单的中上游位置,“李白”两个字赫然在目。
不是末尾的备取,而是正儿八经的上榜名次,按照唐朝科举惯例,这意味着他已经具备了做官的资格。
一股热流瞬间涌上头顶,柏羽忍不住握紧拳头,原主十年苦读的执念与他完成任务的期盼在此刻交织,让他眼眶微微发热。
正当他沉浸在喜悦中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几个面色不善的举子挤到他面前.
为首的是个身着锦袍的富家子弟,正是昨日考场上试图抄袭他策论的那位中年考生。
“好个李白!果然上榜了,只是不知这功名来得干净不干净!”对方语气尖刻,声音大得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
柏羽皱眉后退一步:“这位兄台何出此言?科举乃是朝廷抡才大典,岂容随意污蔑?”
周围的考生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突如其来的争执,原本喜庆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污蔑?”锦袍举子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卷纸轴展开,“这是我们三十七位同科举子联名的诉状,指控你考前与主考官私下接触,涉嫌科场舞弊!”
他将纸轴高高举起,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有考生认出纸上的签名,确实有不少是此次应试的举子,其中不乏几位颇有才名之人。
柏羽看着那纸诉状,心中迅速冷静下来。
他清楚记得“隐匿原则”中禁止与关键人物建立私下联系,备考期间除了必要的采买,几乎足不出户,何来接触主考官之说?
这显然是恶意诬陷,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指控足以毁掉他的功名前途。
“肃静!”一队身着绯色官服的吏部官员穿过人群,为首的郎中面色严肃地查看了诉状,目光锐利地扫过柏羽,“考生李白,有人指控你科场舞弊,此事关系重大,吏部需暂押你的功名待查。在调查期间,你不得离开长安,居所由官差看守。”
这道命令如同冷水浇头,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冻结。
被带回客栈的路上,柏羽始终保持沉默。
官差将他的客房与外界隔开,虽然没有上枷锁,但门口始终有两人值守,相当于变相的软禁。
客栈掌柜和伙计路过时都面露忧色,却不敢多问一句。
柏羽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脑海中飞速梳理着整件事的脉络。
三十七位举子联名,显然是有组织的行动,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目的仅仅是取消他的功名,还是另有所图?
“007,检索联名举子的背景信息。”柏羽在心中下令。
光屏很快显示出结果:联名者多来自关中士族,其中几位与魏王李泰的幕僚有姻亲关系。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沉,这场风波恐怕不止是科场恩怨那么简单,很可能与宫廷派系斗争有关。
次日清晨,吏部派来的调查官在客栈大堂询问情况。
面对“是否与主考官有私下接触”的质问,柏羽平静地回答:“自抵达长安后,除客栈与贡院外,我仅在西市采买过文具,可请客栈掌柜与西市商贩作证。每日寅时起身温书,亥时熄灯,客栈上下均可证明我的作息。”
调查官显然不信:“空口无凭,谁能证明你没有在夜间私会考官?”
柏羽直视对方眼睛:“我请求当众重考!”
这个要求让调查官愣住了,周围旁听的考生也发出低低的惊叹。
“科场舞弊无非是预先得知考题或请人代笔,”柏羽语气坚定,“只需请朝廷再派考官出题,我当众作答,优劣自有公论!”
调查官沉吟片刻,答应将请求上报吏部。
等待回复的日子里,柏羽没有丝毫慌乱,每日依旧在客房内研读经史,仿佛外面的流言蜚语都与他无关。
客栈掌柜看在眼里,主动前来表示愿意作证:“李相公尽管放心,老汉在长安开了二十年客栈,见过的举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像您这样用功的实在少见,每日天不亮就听见您读书的声音。”
几位曾在客栈交流过学问的考生也冒险送来证词,证明柏羽备考期间确实潜心钻研,常常与他们讨论经义到深夜。
其中一位寒门考生还带来了柏羽借给的批注手稿:“这些笔记上的修改痕迹,足以证明李兄的学问是日积月累而成,绝非舞弊所得。”
柏羽将这些证词小心收好,这些都是自证清白的重要依据。
三日后,吏部传来消息:同意重考请求,由吏部侍郎亲自主考,考题当场拟定,全程公开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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