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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深的退让,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倒入一瓢冷水,非但未能平息事态,反而激起了更剧烈的爆裂。
资本的嗅觉最为敏锐,当它们察觉到季氏这艘巨轮的掌舵人开始犹豫、退缩,甚至流露出“麻烦缠身”的迹象时,撤离的速度远比涌入时更快、更决绝。
季氏集团股价的震荡,从小幅阴跌迅速演变为放量下挫。
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在散户和部分机构投资者中蔓延。
抛盘汹涌,买盘稀薄,一根根刺眼的绿色K线,无情地吞噬着季氏庞大的市值。
财经媒体的分析文章开始变得尖锐,从之前的“关注合规风险”升级为“拷问公司治理结构”和“实际控制人个人行为对企业的深远负面影响”。
季深坐在总裁办公室里,面前的多个屏幕上跳动着令人心悸的数字。
他试图调动资金护盘,却发现往日里畅通无阻的融资渠道变得异常谨慎,银行方面开始以“风险控制”为由,要求提供更多的抵押和担保。
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朋友”和“伙伴”,电话要么无法接通,要么言辞闪烁,避之不及。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金钱帝国,在真正的危机面前,竟如此脆弱。
而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来自官方层面的压力。
之前那位“王叔”的电话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随后,税务部门、市场监管部门甚至证券监管部门,都开始以“例行检查”或“接到群众举报”为由,正式或非正式地介入对季氏集团及其关联公司的调查。
虽然调查程序依旧合法合规,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审视目光,让季深如坐针毡。
他知道,这绝不是巧合,这是江灼那几封举报信引发的连锁反应!
对方精准地撬动了他赖以生存的根基——合法性与政策支持。
与此同时,夏沫的劳动仲裁案件正式立案的消息,被那家以深度调查闻名的周刊率先曝光。
报道不仅详细列举了季深强迫夏沫签订的不平等协议内容,还附上了部分录音文字稿,其中季深那些侮辱性、威胁性的言语,与他平日里精心塑造的精英形象形成了惨烈而讽刺的对比。
“豪门霸总人设崩塌?”“是深情还是控制狂?”“法律面前,没有特权阶级!”类似的标题瞬间引爆了社交媒体。
这一次,舆论不再是受资本操控的傀儡,而是展现出了它作为社会公器的一面。
无数网友为夏沫的勇敢点赞,对季深的口诛笔伐如同海啸般席卷网络。
之前被压制下去的、关于季深其他跋扈行为的爆料,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季氏集团的公关团队彻底失灵,任何试图洗白或转移视线的操作,都会引来更猛烈的嘲讽和扒皮。
品牌形象一落千丈,多家合作方宣布暂停或终止与季氏的合作。
员工离职率悄然攀升,内部人心惶惶。
季深被困在了他自己编织的黄金囚笼里。外面是滔天巨浪,内部是分崩离析。
他引以为傲的财富、权势、人脉,在法治的铁拳和觉醒的民意面前,土崩瓦解。
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穷途末路。
“不可能……不可能……”他双目赤红,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负面新闻和下跌的股价,状若癫狂,
“我是季深!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一个江灼?!”
他不甘心!他还有最后一张牌!一张他从未想过会动用,隐藏在阴影最深处的牌!
他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扭曲:
“是我!给我……‘处理’掉江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他消失!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季总,目标现在是舆论焦点,风险极高。而且,我们注意到,他身边似乎有不明身份的人在保护。”
“我加钱!三倍!五倍!”季深低吼,“只要做得干净!必须让他消失!”
“……明白了。”
电话挂断。
季深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即将与对手同归于尽的快意。
这是他最后的疯狂!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这通充满杀机的电话,几乎在拨出的瞬间,就被某个无形的“秩序之网”捕捉到了异常的电磁波动和关键词。
江灼虽然力量受限,但他那源自高阶世界的神魂感知和对“恶念”的敏锐,依然远超常人。
酒店房间内,正在审阅律所发来的委托协议的江灼,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某个方向,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狗急跳墙了么?”他低声自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淡漠。
他并没有慌张,甚至没有改变坐姿。只是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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