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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踏入,感官立刻被篡改。
外界暗河的潺潺水声、岩壁能量衰减的“滋滋”异响、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湿冷陈腐气息,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变得极其遥远、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以及均匀、明亮、带着淡淡金属反光的白色冷光。
通道内部并非想象中粗糙的岩石隧道。
墙壁、地面、乃至弧形的顶部,都由一种光滑如镜、非金非石的银白色材料构成,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光线从材料本身均匀透出,没有任何可见的光源,将整个通道映照得纤毫毕现,甚至有些刺眼。
空气干燥、洁净,带着一种类似臭氧又混合了精密机械冷却剂的微涩味道,温度恒定在人体最舒适的区间,与外界洞穴的阴冷湿寒判若两个世界。
江灼的瞳孔在踏入瞬间剧烈收缩,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光亮和截然不同的环境。
他本能地贴靠在入口内侧的墙壁上,匕首横在胸前,迅速扫视前方。
通道笔直向前延伸,大约三十米后向右拐弯,视线被阻断。通道直径约三米,高约四米,空旷得令人心头发毛。
地面一尘不染,墙壁光可鉴人,倒映着他和王工狼狈不堪的身影。
除了他们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没有任何声音。那种绝对的、人造的寂静,比外界的黑暗更让人不安。
“这……这是……”王工跟在后面挤了进来,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张大嘴巴,手中的地质锤微微下垂。
他脸上混杂着惊愕、好奇,以及一丝被这过于“洁净”和“非人”环境所引发的本能畏惧。
江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检查入口内部。
通道入口在他们身后无声地闭合了——并非有门扇滑动,而是那银白色的墙壁如同水银般流动、融合,瞬间恢复了平整光滑,再也看不出任何缝隙,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
没有把手,没有控制面板,没有任何可见的开关。
退路已断。
江灼的心微微下沉,但并未慌乱。这本就在预想之中。他更关注的是这通道本身,以及……那些暗红色的东西有没有跟进来。
他仔细查看入口闭合处的墙壁,又扫视周围地面和墙壁。银白色的表面完美无瑕,没有任何暗红色丝状物的痕迹。
空气中的微涩味道虽然陌生,但并无血腥或**气息。暂时看来,那些东西似乎被阻隔在了外面。
但这并不能让人完全安心。那些东西能够存在于古老岩壁系统能量扰动的阴影里,难保没有其他方式渗透。
“我们得往前走。”江灼压低声音,打破了令人压抑的寂静。他的声音在光滑的墙壁间产生轻微的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保持警惕,注意墙壁和地面任何异常,哪怕是颜色、纹理的细微变化。”
王工用力点头,重新握紧地质锤,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两人开始沿着白色通道前进。脚步落在坚硬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嗒、嗒”声,在寂静中被放大,仿佛敲击在心脏上。
江灼走在前方,身体微侧,既能观察前方,也能用余光留意身后的王工和两侧墙壁。
通道内部恒温恒光,让江灼因湿冷而僵硬的肌肉稍微舒缓了一些,但精神却绷得更紧。
这种高度人工化、且明显不属于“方舟”文明(风格差异太大)的环境,暗示着建造者的技术层次可能更高,或者……更古老、更异质。它维护得如此完好,仿佛昨天才有人使用过,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前行了大约二十米,江灼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
“怎么了?”王工立刻紧张地问,也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江灼没有回答,手指轻轻拂过脚下银白色地面一处极其微小的凹陷。
那不是一个刻痕,更像是某种重物曾经长时间放置留下的、几乎被时间或某种自修复机制抹平的压痕。
压痕边缘的材质,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略微……黯淡一丝丝,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他抬起头,看向旁边的墙壁。在齐腰的高度,同样有一处极其细微的、颜色略深的区域,形状不规则,大约巴掌大小,像是曾经贴附过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这里有……使用痕迹。很旧,但还存在。”江灼低声道,心中疑窦丛生。
如此先进、似乎具有自修复能力的通道,为何会留下这些几乎消失的旧痕?是当初撤离或关闭时仓促留下的?还是后来有东西进来过?
他站起身,继续前进,更加仔细地观察。果然,在随后的路段,他又发现了零星几处类似的、极其细微的痕迹:
墙壁上类似划痕的淡影,地面上几乎磨平的凸起轮廓……这些痕迹毫无规律,散布在通道各处,像是某种漫无目的的活动留下的。
王工也学着观察,但他似乎没有江灼那么敏锐的洞察力,只能勉强看到最明显的一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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