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那一声“格杀勿论”,如同掷下的雷霆律令,瞬间点燃了执法堂弟子眼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凛霄仙尊的惨状,彻底激怒了这些心中尚存公义的弟子。
“遵命!”清虚真人老泪纵横,但此刻也再无犹豫,他猛地一挥袖袍,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
“执法堂听令!一队、二队,随我前往玄珏老贼处!三队、四队,分头捉拿玄明、玄镜!
其余人等,控制戒律院、功德堂等相关要地,若有阻拦,以同谋论处!”
“是!”震天的应和声响彻云霄,一道道流光如同出鞘的利剑,携带着悲愤与杀意,射向宗门各处。
江灼没有跟随前往。他留在雪霄峰,守着气息奄奄的凛霄。
丹堂长老正在竭尽全力,用各种秘法丹药维系着凛霄那如丝如缕的生机,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延缓死亡的过程。道基崩毁,回天乏术。
峰顶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江灼跪坐在凛霄身边,握着他冰冷的手,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精神力,以一种极其温和、几乎是在自我损耗的方式,渡入凛霄体内,
试图安抚那狂暴的毁灭性能量,哪怕只能起到一丝微乎其微的作用。
他的脸色也随着精神力的消耗而逐渐苍白,但他眼神中的坚定却未曾动摇分毫。
他一边守护着凛霄,一边通过传讯玉符,冷静地接收着来自各处的汇报,并下达指令。
“报!玄明长老试图凭借洞府阵法负隅顽抗,已被执法堂合力击破,本人重伤被擒!”
“报!玄镜长老见势不妙,欲从后山密道潜逃,被埋伏的弟子截住,现已拿下!”
“报!戒律院孙副掌院煽动部分弟子闹事,声称执法堂滥用职权,已被镇压,孙副掌院拘禁!”
一条条捷报传来,显示着执法堂在绝对的正义名分和悲愤的力量下,势如破竹。
然而,最重要的目标——玄珏掌门所在的洞府,却遇到了最激烈的抵抗。
玄珏毕竟经营千年,其洞府阵法禁制层层叠叠,坚固无比,更有一些死忠弟子和长老在其中拼死守护。
清虚真人带领的队伍,一时竟难以攻入。
“江师侄!玄珏老贼的乌龟壳太硬!强行攻破恐耗时良久,且伤亡不小!”清虚真人的传讯带着焦急。
江灼目光一寒。他不能给玄珏任何喘息或狗急跳墙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将凛霄的手轻轻放下,站起身,走到崖边。
他望向玄珏洞府的方向,虽然隔着重重山峦,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那里顽抗的负隅力量。
他拿起了面向全宗门的传讯玉符——这是只有在宗门生死存亡关头才会动用的最高级别通讯。
下一刻,江灼那清朗却带着无尽威严与悲怆的声音,响彻在玄天门每一个角落,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弟子、每一位长老的耳中:
“玄天门全体同门,我是江灼。”
整个宗门,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所有争斗、所有喧嚣、所有窃窃私语,都停了下来。
无论是正在攻打的执法堂弟子,还是负隅顽抗的玄珏党羽,或是那些忐忑观望的中立者,甚至是深居简出的隐修长老,都凝神倾听。
“就在今夜,黑风峡,护送宗门新政成果的弟子遭遇不明袭杀,死伤枕藉!”
“代掌门凛霄师兄,为救援同门,不顾自身道基重创,前往平乱!”
“而此刻,他道基崩毁,生机垂危,正躺在雪霄峰上,仅凭丹药吊命!”
江灼的声音带着沉痛,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他将血淋淋的事实公之于众。
“经凛霄师兄拼死带回的证据指向,经执法堂初步核查,策划并实施此次袭杀,意图颠覆宗门,谋害代掌门与我者,正是——前掌门玄珏,及其党羽玄明、玄镜等人!”
此言一出,举宗哗然!
虽然早有猜测,但由江灼如此公开、严厉地指证,还是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他们为何如此?”江灼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划破夜空,
“只因我们推行法治,要限制他们滥用权力!只因我们追求公正,要打破他们垄断资源!
只因我们想让玄天门成为所有弟子都能凭努力获得未来的仙门净土,触动了他们贪婪自私的根基!”
“他们口口声声为了宗门,行的却是裂宗毁道之实!
他们用同门的鲜血,染红自己的权柄之路!
他们用阴谋诡计,试图扼杀宗门新生的希望!”
江灼的言辞,如同一把把烧红的匕首,剖开了玄珏等人虚伪的面具,将他们的罪恶**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如今,执法堂正在清虚长老带领下,执行正义,捉拿元凶!
但玄珏,仍凭借其洞府,负隅顽抗,妄图拖延时间,甚至玉石俱焚!”
江灼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带着最后的通牒:
“我现在以法典编纂委员会及宗门存续意志的名义宣布:玄珏,已自绝于玄天门!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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