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沪市老城区,弄堂里飘着油条豆浆的香气。凌玄坐在数码老鬼的电动三轮车上,看着两侧斑驳的砖墙往后退 —— 墙面上还留着几十年前的标语,褪色的木质窗棂里偶尔探出几盆绿萝,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这里和郊区的仓库、市中心的摩天大楼像是两个世界,慢得能让人想起陈凡记忆里 “外婆家的老房子”。
“快到了,前面那个挂着‘林记维修’木牌的就是我家老宅。” 老鬼放缓车速,指了指前方一个不起眼的门脸。电动三轮车停在弄堂口,凌玄跳下车时,注意到门牌号是 “福安里 17 号”,木门上的铜环已经氧化发黑,门楣上的雕花积着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有些年头没住人了。
老鬼掏出一串钥匙,费劲地插进锁孔,转了好几圈才 “咔嗒” 一声打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旧木头味和淡淡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凌玄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 这气息里,隐约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 “气感”,不是电流气,也不是灵气,更像是…… 灵气枯竭后残留的 “灵韵”。
“我爷爷去世后,这房子就一直空着,也就逢年过节我来打扫一下。” 老鬼推开木门,打开天花板上的吊扇,扇叶转动时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阁楼在二楼,木箱就放在阁楼的储物间里,我小时候偷拿过里面的收音机零件,还被我爸揍了一顿。”
两人踩着木质楼梯上楼,楼梯板每走一步都发出 “吱呀” 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二楼的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阳光,灰尘在光束里飞舞。老鬼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一扇挂着蓝布帘的门 —— 这就是阁楼的储物间,里面堆满了旧家具:掉漆的衣柜、缺腿的木桌、蒙着白布的收音机,角落里还放着几个贴着 “零件” 标签的木箱。
“就是那个最大的红漆木箱。” 老鬼指着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木箱,木箱表面的红漆已经剥落,边缘用铜片加固,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 —— 像是一个简化的阵纹,和凌玄在《天工阵典》里见过的 “聚灵阵” 雏形有几分相似。
凌玄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木箱上的阵纹。指尖传来的触感很粗糙,铜片的边缘已经生锈,但当他的指尖碰到阵纹时,一丝微弱的震颤顺着指尖传来 —— 这不是普通的雕刻,而是用 “灵韵” 加持过的阵纹,虽然时隔几十年,依旧能感受到残留的能量波动。
“我来帮你搬。” 老鬼走过来,和凌玄一起掀开木箱的盖子。盖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更浓的檀香气息涌出来,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三样东西:一本线装日记、一叠泛黄的图纸、半块巴掌大的绿色玉石。
凌玄的目光首先落在那叠图纸上。图纸用的是民国时期的毛边纸,边缘已经卷起,上面用毛笔绘制着复杂的纹路,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 “灵气入口”“电能输出”“阵眼节点” 等字样。最上面一张图纸的标题是 “灵气 - 电能转化装置设计图(民国三十四年)”,右下角的签名是 “林建国 绘”,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承青云散人指点,此图共三卷,此为卷一”。
青云散人!
凌玄的心脏猛地一跳。他颤抖着拿起图纸,展开平铺在地上 —— 图纸上的阵纹结构,虽然比《天工阵典》里的聚灵阵简单,却有着完全相同的 “能量循环逻辑”:三道主纹绕着中央的 “灵眼”,副纹呈网状分布,将灵气引导至 “转化节点”,再通过导线输出电能。更让他震惊的是,图纸上标注的 “灵眼尺寸”“主纹宽度”“节点间距”,和他之前根据《天工阵典》计算出的参数误差不超过 5%。
“这…… 这阵纹……” 凌玄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抬头看向老鬼,“你爷爷说的青云散人,是不是个子很高,喜欢穿青色道袍,说话带点江西口音?”
老鬼愣了愣,挠了挠头:“我爷爷的日记里好像提过,说青云散人‘衣青衫,身高七尺,语带豫章腔’—— 豫章就是现在的江西吧?你怎么知道的?”
凌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豫章是青云宗的发源地,青云散人穿青衫、懂阵纹,还能指点林建国绘制灵气转化图纸 —— 这绝对是青云宗的先辈!而且看图纸的年代(民国三十四年,即 1945 年),正好是灵气突然枯竭的时期,很可能是青云散人在灵气消失前,特意将玄械技术传授给林建国,希望能为后世留下一条 “续道” 之路。
“我以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关于青云散人的记载。” 凌玄没有说实话,他现在还不能解释自己的修真者身份,“这些图纸,对我很重要。”
他放下图纸,拿起那本线装日记。日记的封面是深蓝色的布面,上面绣着 “建国手札” 四个字,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工整有力,是典型的民国毛笔字。日记从民国三十年(1941 年)开始记录,前面几页大多是林建国记录的维修心得,比如 “今日修好了一台美国产的收音机,其电路结构与青云散人所说的‘能量通道’有相似之处”“尝试用铜钱做阵眼,未能成功引导灵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