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在仓库里反复摩挲着陈凡那本 “玄械草稿” 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 是数码老鬼打来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促,还掺着些许灰尘被扬起的咳嗽声:“凡哥!你快来我家老宅!我找到我爷爷的木箱了,里面有…… 有你说的那种‘阵纹’!”
彼时刚过清晨七点,沪市郊区的老弄堂还浸在薄雾里。凌玄骑着那辆改好续航的电动车赶过去时,老鬼正蹲在弄堂口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个褪了色的蓝布包,裤脚沾着阁楼的蛛网,额头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灰尘。见凌玄过来,他立刻站起来,蓝布包往凌玄手里塞:“你摸里面,硬邦邦的,我不敢随便拆,怕弄坏了。”
蓝布包上绣着褪色的 “林记维修” 字样,是老鬼祖父林建国当年开维修店时的标志。凌玄指尖触到包内的硬物 —— 是个樟木箱子,隔着布料能摸到表面的雕花,隐约是某种阵纹的形状。“先上楼再说。” 老鬼引着凌玄往弄堂深处走,老宅是民国时期的砖木结构,楼梯踩上去 “吱呀” 作响,墙面上还留着上世纪的标语,被岁月浸得发黄。
阁楼在三楼顶层,推开积灰的木门时,一股混合着樟木、旧纸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透过斜顶的气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光斑里浮动的灰尘像被惊扰的萤火虫。樟木箱子就放在阁楼中央的旧八仙桌上,箱子锁是黄铜的,已经锈迹斑斑,锁孔里塞着半根断了的钥匙。
“我找了半天,就找到这个。” 老鬼递过来一把小螺丝刀,“我爷爷以前修收音机的工具,说不定能撬开。” 凌玄接过螺丝刀,指尖运气 —— 经过昨晚的修炼,他的电流气已经能精准控制到 “毫伏级”,不会像之前那样不小心熔断金属。他将螺丝刀插入锁孔,指尖的电流气顺着螺丝刀传入锁芯,轻轻撬动锈蚀的弹子,“咔嗒” 一声,锁开了。
箱子盖掀开的瞬间,樟木的香气更浓了。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整齐摆放着几样东西:一把铜制的维修工具、一个老式收音机的机芯、几本泛黄的维修手册,还有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厚本子 —— 正是老鬼提到的 “日记”。
老鬼迫不及待地拿起牛皮纸本,小心翼翼地拆开 —— 纸页已经脆化,稍一用力就可能撕裂。日记的封面没有字,第一页的日期是 “民国三十四年(1945 年)八月十六日”,字迹是繁体的毛笔字,笔画遒劲:“今日见青云散人,着青布长衫,持玉牌一枚,言‘天下灵气将竭,玄械可续修真之道’,赠《灵气转电能图谱》一卷,嘱吾‘守护此技,待能引电为气者现’。”
凌玄的呼吸猛地一滞。
青云散人?青布长衫?玉牌?
这些细节像惊雷般炸在他的脑海里 —— 青云宗的先祖中,确实有一位号 “青云散人” 的前辈,相传在元末明初时云游天下,留下过 “玄械续道” 的传说,只是因年代久远,宗门典籍里只有零星记载。他没想到,这位前辈竟然真的来过凡界,还留下了玄械技术的线索。
“凡哥,你看这个!” 老鬼指着日记里的一幅插图 —— 是用墨笔手绘的 “聚灵阵纹”,三道螺旋纹绕着中央的圆点,圆点旁标注 “灵眼,聚气之核”。凌玄拿出自己之前画的 “电流气聚能阵纹” 对比,两者的螺旋走向、节点分布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老鬼祖父的阵纹多了 “灵脉连接点” 的标注,而他的阵纹是用铜片导线替代了灵脉。
“我爷爷还写了这个。” 老鬼翻到日记的中间页,这里有几页被撕去了,残留的字迹里能辨认出 “灵气转电能需‘玉石阵基’”“钛合金为引,铜为脉”“民国三十六年(1947 年),灵气渐稀,图谱藏于佘山” 等字样。后面的页数大多是维修记录,直到最后一页,日期是 “1988 年十月二日”,字迹已经有些颤抖:“孙儿林默(老鬼的本名),若汝见‘能以电为气者’,将此日记与之,切记‘玄械非为谋利,为守天下’。”
凌玄合上日记,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老鬼的祖父用一生守护着玄械传承,从民国到改革开放,从灵气尚存到灵气枯竭,哪怕最后只能靠修收音机谋生,也没忘记青云散人的嘱托。而老鬼,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数码维修师,不知不觉间也成了传承的一环。
“我小时候,爷爷总跟我说‘以后会有人来找一个蓝布包’,我还以为是他老糊涂了。” 老鬼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擦了擦眼角,“现在才知道,他说的人就是你,凡哥。”
凌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 他此刻的心情比老鬼更复杂。原本以为魂穿凡界是绝境,却没想到这里藏着青云宗前辈的传承;原本以为玄械技术是自己的偶然发现,却原来是早有定数。他看着日记里的 “聚灵阵纹”,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修炼时遇到的 “电流气循环损耗” 问题,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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