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戴金钗啊,多俗气,现在都流行玉搔头了!”
“什么玉搔头,不就是一个玉钗?!”一个宫女不解问道。
另一个宫女嘻嘻笑道:“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这玉钗现在在皇宫极为流行,有了新的名字叫做玉搔头,全因刚来的李夫人得到陛下盛宠,她戴着玉钗啊简直玲珑有致别有风味,更因陛下曾拿着她的玉钗搔过头,所以有了新名字——玉搔头!”
“是吗,李夫人带玉钗还真是雅致。这么说来改天我也要弄个玉搔头戴戴!”
“可不是,现在可流行了,刮起一股风潮呢!”
听着宫人的议论,鄯善黎摇了摇头,脚下加紧了步伐,宫人见竟是刚才议论的李夫人赶紧慌忙行礼,生怕刚才背后的议论被她听了去,不禁脸色紧张:“李夫人安!”
“下去吧。”
随着宫人退下,金华殿的灯火映照在鄯善黎的眼底,她便知晓是陛下在等着自己了,以刘彻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恐怕不会像从前自己从南宫公主的玉堂殿溜出去那般轻易,不禁深吸一口气,瞳仁中宫灯明灭闪烁,鄯善黎思忖一瞬这才慢慢迈上金砖地面。
汉武帝刘彻肩宽背挺,周身散发着帝王的强大气场,此刻正单手拄着桌案打盹儿,听见窸窣的脚步声,漆黑的双眸微微抬起,眼神如烟雾般迷离,看着大红色斗篷掀下来,露出鄯善黎白皙的脸蛋,他的脸色才略微好了一些,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在桌案上,发出当笃当的声音:“妍儿,你去哪儿了?”
鄯善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挽住刘彻的胳膊斜靠在他身边,一面摆弄着他修长的手指一面撒娇,这是在长乐歌舞坊学到的驭男之术:“陛下什么时候来的,让陛下久等了,我那些婢子们也没调教好,惹陛下不高兴了?”
汉武帝刘彻抽回手指,兀自咬着嘴唇声音沉郁顿挫:“问你到底去哪里了!”
一旁的元宵赶紧挤眉弄眼,却被刘彻咳的一声噎了回去,鄯善黎尴尬地嘟了嘟嘴,索性使起了小性子:“人家……出去玩了……宫里太闷,陛下又忙于朝政,臣妾就溜出去玩了,结果天降大雨,耽搁了时间……想着陛下心胸宽广一定不会生人家的气的哦?”
“天都黑了你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再晚一步,朕就要派御林军全城搜索了!”
汉武帝刘彻担忧的神色写满脸颊,玄色汉服隐隐有光泽流动,帝王的威严从他琉璃般的眼角倾泻出来:“匈奴虎视眈眈,东越兴风作乱,就是天子脚下,又出了不少乱子!你可知道今日郭解已经被抓捕归案,虎贲军中郎将郭照差点逃了,朕真担心你会遇到他,有个什么闪失!”
“就是那个游侠大佬郭解?”
鄯善黎正了正身来了兴致,却假意不知:“陛下,他犯了何罪?!”
刘彻从桌案上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此人乃长安游侠,少时劫盗作奸,铸钱掘冢,不可胜数,又结交权贵和地方豪强,形成一股与朝廷都可抗衡的势力,那日花魁游街劫走你的就是这游侠郭解的手下!”
“是吗?!”鄯善黎佯装不知。
“那日花魁游街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与之有关!”
刘彻脸上少有地浮现出醋意:“听江湖传言乃是要将朕的妍儿劫掠去给郭解的儿子为妻!”
“陛下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不然都快忘了。”
鄯善黎看着刘彻担忧吃醋的表情,内心竟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甜蜜,又佯装不解道:“那游侠郭解的儿子是谁?!”
“虎贲军中郎将郭照!”刘彻将鄯善黎楼入怀中,刮了刮她娇俏地鼻尖:“你见过他?”
“唔,有过一面之缘。”
鄯善黎依偎在汉武帝的怀里,猫儿一般抬眸看着他黑漆漆的双眼:“那时臣妾竞选花魁,郭照曾带着虎贲军亲去助威……”
“假公济私!”
刘彻眼神变得更加狠厉,叹息道:“只是这个郭解杀人之事,都发生在朕大赦天下之前,而新发生的几起命案,又非郭解亲自所做,也无证据说是他在背后指示,定罪的话恐怕还真的有难度!但此等游侠,不除不快!”
汉武帝松开鄯善黎,站起身踱步到桌案前,垂眸挑了挑灯台上的烛火,眼神明灭不定:“还有那个郭照,竟不知何时被安插在虎贲军中,若不是郭解一案案发,竟还不知道他已经在朕的身边许久了,想起来就后背发寒!但是此人言少深沉,人送外号——冷面活阎王,关键时刻竟能去捉自己的亲生父亲押送回来,倒让朕有些不解。”
鄯善黎微微扯了扯嘴角,眉眼微挑:“不过是弃卒保车的操作罢了!”
汉武帝周身一晃,抬眸看向鄯善黎,手中的烛火失去拨弄登时火焰大涨,烛光红彤彤映照在刘彻玄衣之上,犹如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拾起桌案上摆好的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的棋眼之上:“遇到朕,任是活阎王来了也不惧!”
鄯善黎粉脸含笑,双手托腮:“陛下,这有何难,如果陛下不嫌弃,臣妾以为郭解以平民身份自称为侠,玩弄权诈之术,因为小事而杀人,郭解自己不知道,这个罪过比他自己杀人还严重。应判处郭解大逆无道的罪!明日上朝之前,陛下可派人先告知丞相公孙弘,待朝堂议论,可使公孙弘进臣妾之言,以大逆无道治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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