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丝系条脱,妍眼和香屑。
寿宫不惜铸南人,柔肠早被秋波割。
鄯善黎轻飘飘落在汉武帝刘彻的怀中,一别经年,彻哥哥一如当年的英武模样,只是眉眼间更多了三分帝王的雄浑霸气和摆脱了少年气的成熟睿智,他双目含情热烈地看着怀中佳人,鄯善黎压了压心头的情愫,思及而今的要务,今夕何夕,当年的彻哥哥已经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不禁轻启红唇低垂眸色:“陛下……您认错人了,我是妍儿啊!”
刘彻眼眶发红,定了定神:“不,你就是秋蝉,不会错的!你的一颦一笑这么多年一直萦绕在朕的脑海中,一刻也没有消散过,朕曾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重逢,却从没料到是今日的这一幕,阿黎,不要再离开我!”
刘彻说完将鄯善黎用力揉进怀中,仿佛轻一点点就怕她原地消失一般,鄯善黎几乎不能呼吸……
嗅着那熟悉的男子味道,茉莉花墙的一幕幕也不禁涌上心头,曾经绛朱渐轻巧,云步逐渐转虚徐,那些欲拒还迎的少女心事和情愫,逐渐湮灭,何以当初的少年会变作今日冷血的帝王,鄯善黎的心思百转千回,却只轻轻说出一句:“陛下,您弄疼我了!”
身上的力气渐渐松下来,汉武帝刘彻看着怀中美人儿:“是朕鲁莽了,你是李延年的妹妹李妍儿……秋蝉身在匈奴苦寒之地,朕的南宫姊姊也已经命丧边陲,不知道她可还好吗……你真的不是朕的秋蝉吗?你还记得我们在飞火流萤中去林间深处吗?还记得南宫姊姊院子里的茉莉海棠吗?还记得你出现在法场救当时还是太子的朕于危难吗?还记得彻哥哥送你的白玉印章么?还记得朕当初答应为你建的摘星楼吗?”
“……”
刘彻忽然颓然倒在地上,望着鄯善黎的俏脸愁思渐浓:“秋蝉,是朕对你不起,当初的朕只是一介胶东王,上有窦太后压制,中有馆陶大长公主和陈阿娇掣肘,朕当时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反而是你为朕做了很多很多……就连你身陷掖庭,朕也因为嫉妒你与霍去病走得太近而没能及时出手相救……后来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与姊姊出使匈奴,朕追到高岗上眺望,发誓这辈子定要诛灭匈奴!秋蝉,答应你的摘星楼朕建好了,现在的朕俾睨天下,什么都可以给你了!!!”
“陛下,您认错人了,妍儿好羡慕秋蝉姐姐,能有陛下时刻记挂着她。”
鄯善黎垂下长长的眼睫,生怕一不小心心中所感便会从眼中溜出,人非草木,听着当年的彻哥哥发自肺腑的一声声一句句,说她丝毫没有动容那是假的,可是纵使当日情真,那又为何要灭我淮南满门?!
刘彻颤抖着起身,上下打量着鄯善黎,不敢相信的神情刻在他坚毅如刀削的脸上,他板着鄯善黎的肩膀,眼中忽然有泪簌簌滚落,滴在鄯善黎白皙手背上,热烈滚烫。
他慢慢地,慢慢地,俯身吻上她嫣红的唇,鄯善黎并不反抗,只是一动不动地感受着帝王刘彻小心翼翼的吻,他的吻那么轻那么柔,仿佛怕惊到这只小白兔一般,温热的呼吸伴随着男子的心跳在鄯善黎的耳畔炸响,鄯善黎没想到自己的心依旧会如当初一般狂跳……
夜色不知何时从墙角渐渐爬上漪澜殿的窗棱,如水月光映衬佳人身影,那种熟悉的心尖颤动的感觉挠着汉武帝刘彻的心,他不舍地缓缓抬起头,眼眸中涌动的柔情比今夜的月光更皎洁:“走,朕带你去摘星楼,朕曾经想过,朕要送你什么,哪怕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毫不犹豫地摘下来送你!不管你是昔日的秋蝉还是今日的李妍儿!”
刘彻握住鄯善黎柔软的手,一手推开大殿,郎朗月华铺在廊桥与石板上,宫灯都不及今夜的月光明亮,鄯善黎的手上传来隐隐的力道,那么用力又那么坚固,不容许一丝缝隙。
周遭宫人太监纷纷行礼:“陛下!”
“这位是朕的李夫人,你们记住了么?”刘彻举起鄯善黎的手腕,丝绦袖子滑至大臂处,露出滑腻白皙的小手臂。
“诺!李夫人!”
“好了,你们都下去,不许跟着朕!”
刘彻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仪,见宫人纷纷散去,他侧目看一眼身旁的鄯善黎:“走,朕带你去朕的‘秘密基地’!”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踏在大理石的步道上,穿过流水小桥,转到一匹白马面前,刘彻回眸看向鄯善黎,双手捉了鄯善黎的蛮腰用力向上托举,将她轻轻放在白马的背上,接着汉武帝刘彻也跳上马背,环抱着鄯善黎拉紧缰绳。
“坐稳了,朕带你去甘泉宫!”
“陛下,天色已晚……”
刘彻浑厚又磁性的嗓音在鄯善黎的耳畔呢喃:“不,朕一刻也等不及了!朕要让我最心爱的女子看看我为她建的摘星楼!从朕登基就开始修建,一刻也不曾忘怀!”
“驾!”刘彻轻抖缰绳,白马撒开四蹄飞奔。
晚风温柔,驱散白日的暑热,身后马蹄如雷声滚滚,汉武帝刘彻抱着心爱的姑娘策马奔腾,马鬃飞扬映衬着刘彻英俊无匹的侧颜,鄯善黎的水袖与飘带随风轻摆,柔柔发丝如羽毛般轻拂着刘彻的脸庞,带起阵阵若有似无得芳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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