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刺穿长乐歌舞坊的窗棱,打在李敢方阔的面颊上,随着眼睫颤动几下,他渐渐睁开眼睛,鼻息间若有似无的香气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一个激灵坐起身,只见妍儿姑娘正趴在自己床边,阳光下白皙的肌肤泛起瓷白的荧光,好似吹弹可破一般。
他伸出的指尖,在即将碰到妍儿面颊上阳光中极其细微地绒毛之时,又突然退了回来:“难道这是梦?黎姑娘不是已经身在匈奴了么?”
李敢翻身趴在床沿仔细端详着睡梦中的妍儿,她的呼吸均匀,带着栀子花的香气,浓密地眼睫在瓷白脸蛋上留下一排淡淡的阴影,好似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一般,妍儿姑娘忽然轻敛双眸睁开水波般的眼睛:“李将军,你醒了?”
“啊,哦!那个……”
忽然醒转的妍儿让李敢一时间不知所措,仰头看天,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来这不是梦!”
“嘶……头好痛!你说你叫什么来的?”李敢锤了锤头:“你真的不是鄯善黎,黎姑娘吗?”
“我是妍儿,长乐歌舞坊的妍儿。昨日你误闯我的闺房,我见你好似将我认作故人,所以也就没将你轰出去,照顾了你一夜,现在天光大亮,还请公子尽快离开吧!”
鄯善黎见到醒酒的李敢,心头多少有些隐隐担忧,还是将他赶快送走为好。
“好!唐突了!昨日都怪那几个哥们叫我喝酒,也怪我心情不佳,这才来了这等歌舞坊之地,平素我是不来的……不过,能遇见妍儿姑娘……甚好……甚好……”
李敢一边起身微微整理褶皱的衣裳,一边尴尬解释着朝门口走去。
李敢边走边回头细细看妍儿姑娘,如何娇俏玲珑,真的好似鄯善黎转生一般,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不觉耳热脸红,“嘭!”一声撞上门口的廊柱。
“李公子,你没事吧,小心!”
“啊?啊!没事!没事!”
揉着头的李敢仓皇跑下楼梯,传来嘟嘟嘟的一串脚步声,赛海棠见李敢下楼,忙不迭迎上去,这可是京城里的小祖宗,多少达官显贵的子女都与他相互熟稔,可得罪不起。
“李公子,这就走么?不留下喝杯早茶?”
李敢从怀中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丢给赛海棠:“妍儿姑娘,我包了!”
“这……妍儿姑娘可是清官人,是要选花魁的!至于包了妍儿姑娘,恕我赛海棠失礼,依照咱们长乐歌舞坊的规矩,比赛花魁的种子选手是不包给任何客人的……还请李公子海涵!”
“比什么花魁!跟着我李敢就好,保证让她吃香的喝辣的,就连你们长乐歌舞坊,我都可以照顾!”李敢拍着胸脯保证。
“公子的好意,我赛海棠真是受宠若惊!但是赛花魁,是三年一度的盛事,也是妍儿姑娘的愿望,比上了花魁,李公子也更有面子不是,妍儿姑娘又跑不掉!”
“你是瞧不起我李敢么!连你一个长乐歌舞坊的妈妈也瞧不起我李敢?!”
李敢忽然剑眉冷竖,眉头微蹙:“我说我包了她,我就要包了她!你说她是清官人,可以,我尊重姑娘,凭我李敢,飞将军之子,早晚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跟我!”
“啊,这……好吧……”
赛海棠见李敢怒目相向,似乎对面子颇为看重,一时间若彻底拒绝恐怕不妥,为今之计只好暂且依他。
“这样好不好,公子可以在赛花魁之前暂且由公子给付妍儿姑娘的一切开销,你只能和妍儿姑娘品酒论茶,一切以妍儿姑娘的意见为重!赛花魁之后,若是姑娘选中了花魁,按长安城的规矩,是要游街,然后拍卖的,到时候不光要在金钱上胜出,更要姑娘亲自点头,方可见姑娘一面呢!”
“那我岂不是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李敢不敢置信,脖子上爆出青筋,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紧双拳。
“可不能这么说,李公子,你不是先人一步,近水楼台了么!已经在选举花魁之前就提前与咱们妍儿姑娘培养感情,到时候就是选中了花魁,难道李公子没有自信姑娘会选择公子当做唯一的入幕之宾么!之后的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
赛海棠抽出丝巾,轻轻打在李敢宽阔的胸膛上,朝着她诡谲地眨了眨眼。
李敢被赛海棠一激,自然不能承认自己落人下风,他胸膛微微向前一挺:“我李敢当然有这个自信,除了已故的韩王孙,谁还能比肩我飞将军之子!那包银子你收着便是,不够尽管朝我要!只是妍儿姑娘在赛花魁之前不得接见除了我李敢以外的任何人!”
“好好好!李公子放心!”
赛海棠嘴咧的像朵花儿,除了他李敢,现在谁知道长乐歌舞坊藏着这么一个人间尤物啊!没想到自己刚将这姑娘从街边捡回来就遇到这么一个大金主,真是想不咧嘴笑都难呢!
李敢阔步向前,仍不忘抬眸看向二楼的的回廊,见妍儿姑娘正从闺房步出站在栏杆向下眺望,不禁喜出望外,脚下生风,昨日的苦闷好似一扫而光,在“恭送李公子!”的声音中匆匆行去,在门槛处还差点绊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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