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支棱着巨大树杈一般大角的鹿头兜头砸下,亭尉孙坚闷哼一声,倒在一边,一个粗衣褴褛却头戴花帽的男子一边踢开孙坚,一边关切问道:“黎姑娘,你没事吧,我本来按照你说的藏身在马圈的谷草当中,谁知道不久匈奴闹起了内讧,外面砍杀不断,隐约间听到你喊救命,这才循着声音找来!好生危险,我还真来对了,不然姑娘岂非受辱!”
“谢了,布就,只是你这样跑来,猎骄靡岂不危险!”鄯善黎起身踹了孙坚两脚,接着一刀结果了大汉奸贼孙坚的狗命,一束黑血奔涌而出,染红了大帐的木箱和一地的金银财宝:“便宜了这奸贼!死的太过容易了!”
布就一拍大腿:“听到你呼救,我只顾及来救姑娘,把那孩子忘了!”
“快!我和你分头去找!”鄯善黎揣上那颗绿莹莹的珠子,在孙坚的衣服上擦干了腰刀上的血迹,还不忘在汉奸脸上吐上一口口水!
若非此人作祟大汉或许早已将匈奴主力歼灭,止兵戈于无形。
二人出了大帐,外面冷风扑面还隐隐有股血腥味道,遍地都是匈奴人的尸骸,景象堪比人间炼狱,急匆匆朝着马圈的谷草处赶去,布就心急如焚:“小王子——猎骄靡!小王子你在哪儿啊?!”
鄯善黎拨开马圈内杂乱的稻草,里面哪里还有人影?
焦急地左顾右盼,到处都是征战的马蹄和挥舞的砍刀,熊熊烈火点燃了几个帐篷,漆黑的浓烟滚滚蔓延到天空之上,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这孩子年纪尚小,若在乱军中出没,那还不是非死即伤!
“猎骄靡!猎骄靡!”
鄯善黎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不会有什么不测吧?她看了看还在四处茫然寻找的布就,不禁将目光挪到了地上一排排堆叠的死尸上,那孩子虎头虎脑惹人喜爱,不会就这样遭遇危险了吧!
布就见鄯善黎呆呆望着尸骇堆发愣,心中也是一沉,无奈地在尸体堆中翻找起来,边翻找边猛汉落泪,若少主在自己手中殒命,自己万死也难辞其咎,当初月氏攻破乌孙国,杀死昆莫(即国王)难兜靡,昆莫可是亲手将唯一的独苗交给自己,以期他日复国。
自己一路历尽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在快要饿死之际遇到了上山采药的鄯善黎,说来也是神迹,她的小雏鹰堪堪会滑翔,便落在少主的肩头,这才让鄯善黎发现了饿到虚脱倒在草丛中的二人,将自己带回匈奴,谁知匈奴此时会发生内讧,少主就此无影无踪!
想到此处,布就擦一把浑浊的老泪,万般心酸涌上心头,翻找尸体的手渐渐顿了下来……
“傅父!你在找什么?你看!”
布就心中狂喜,循声望去,见一个**岁颇为敦实的孩童正掀开一侧的毡帘,一手上抚摸着一只伸出舌头喘息的匈奴猎犬,一手擎着一只镶嵌金箔与玛瑙的骨制的杯子!
不看则已,这一看布就心头一跳!
糟糕,那可不是一般的碗,是人头骨所制作的嘎巴拉碗,乃是匈奴祭祀长生天的圣器,之前听老昆莫(即老国王)和自己提起过!
“放下我们的圣物!该死的狗东西!”
果然,不等布就让猎骄靡放下手中圣物,一个匈奴大当户已经驱马来到孩童身后,挥刀朝他的头上砍去,马儿双蹄前蹬就要狠狠踏下!
“砰!”
一声闷响!
一颗绿莹莹的球正打在马眼处,战马脖子一歪踏了个空,接着瞎眼马吃痛乱冲进乱军阵营当中,大当户当即被乱刀砍死!鄯善黎赶忙拍掉猎骄靡手中的骨头碗,抱着他躲进一旁的大帐之中,看着嘿嘿傻笑的猎骄靡询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不听话出来乱跑?”
“我找姐姐!谁知道外面这么乱,我找不到只好钻进大帐当中,发现了刚才镶嵌玛瑙宝石的碗,便想拿来给姐姐和傅父看看!”
猎骄靡刀下刚偷回一条命,却一点不害怕,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怔怔看着鄯善黎,还拍了拍身旁的猎犬:“姐姐你看,我还找到这只狗,他很听话!”
随着毡帘掀开,布就在身上仔细擦了擦刚拾起的那颗绿莹莹的珠子,确保没有粘上一点尘土和血迹,才小心翼翼的递给鄯善黎:“再次蒙姑娘相救,大恩无以为报!”说着就要拉猎骄靡给鄯善黎下跪,鄯善黎一把拦住他。
“大哥,说什么呢!都是应该的!这孩子也是与我有缘,哪能见死不救呢!大哥不必计挂在心上!”鄯善黎望着手中绿莹莹的珠子,抬眸看向布就:“大哥,你乃是乌孙的翎侯,国王身边之人,定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若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颗夜明珠!但是我也没见过,这夜明珠乃稀世珍宝,就是整个乌孙国也没有一颗,只是听老昆莫提起过!”
鄯善黎心中一惊,这就是阿爹一直寻找的夜明珠?
阿爹虽身为淮南王,但却遍寻全国,只希望找一颗母亲当初最爱的夜明珠,了却心头遗憾,却半生不得,自己竟歪打正着拥有了一颗真的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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