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月光洒在草原的大地上,映照着浅浅的水流,发出幽暗的光亮,凄清的草原仿佛静默的在呼吸,没有一个植物发出声音,除了夜风的沙沙声,只有王庭的牙帐内灯火通明。
南宫公主站在王庭前端,遥遥看着远处,她已经听说鄯善黎跑了,这很符合她的性格,她一定是不愿意屈从匈奴蛮人才私自逃离的,那日左谷蠡王看她的眼神,就像要把她吃了一般!而自己又盼望鄯善黎能够回到大汉,但是又暗暗不希望她能成功,因为那样匈奴这苦寒之地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军臣单于从身后为南宫公主披上狐狸皮大氅,摩挲着她柔弱的两个肩膀,为她取暖,“还在等你的陪嫁?敢从我们草原独自跑出去,也是勇气可嘉!要知道,就是我们草原上土生土长的女子,也没有勇气在夜晚独自跑进草原,因为草原上到处都是野狼和苍鹰,她不可能成功的!”
“大汗!咳咳……”南宫公主一转身,给军臣单于跪下身去,“原谅她吧,她年纪还小,咳咳……要是能被找回来的话,相信也一定遭了不少罪,请您一定要宽恕她!”
“你还是祈祷她不要被野狼分食了吧!”军臣单于眼眸明亮,这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望着浩瀚星空,缓缓道:“我倒是没料到,汉朝也有这么刚毅的女子!”
“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能起来!咳咳……”南宫公主眼巴巴地看向军臣单于,军臣单于将南宫公主扶起来,毕竟自己的阏氏比自己最小的女儿也大不了多少。他宠溺地笑道,“我是可以原谅她的,只是她已经被我赐给左谷蠡王了,鄯善黎都由他说了算。你看你,又咳嗽起来了,快进去吧!蒂亚萨满给我熬的补药也该喝了……”
军臣单于说完,转身独自进了大帐。南宫公主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繁星,天穹如此广阔,希望能保佑鄯善黎,逢凶化吉不遇到草原野兽。她将双手拢在嘴边,呵出一团白气,正在向上苍祈祷,只见远处一个红头发的匈奴男子骑马奔来,那人正是金日磾。
南宫公主见是身着铠甲之兵士,猜是寻找鄯善黎的人,忙问:“咳咳……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没有,那姐姐跑的真快!于单哥哥骑马跑了好远也没寻得,让我回来通知一下大汗,他在外安营扎寨继续寻找,暂且不回来了!”
“你见到……咳咳……左谷蠡王了么?”南宫公主想去找左谷蠡王说情,万一寻得鄯善黎,希望他能给她这个大阏氏一个面子,不要为难鄯善黎。
金日磾晃着身躯,回道:“左谷蠡王好像也去找那位姐姐了,只是与于单哥哥并不是一路!”
转眼已经过了两日,眼见于单、鄯善黎和左谷蠡王都没了动静,军臣单于这才担心起来,在王帐中来回踱着步子,倒不是担心鄯善黎,而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于单!草原广袤,一般不会出事,出事的话猜想应该是进了焉支山!
焉支山,又称胭脂山、燕支山,以盛产红蓝花制作胭脂而出名,坐落在河西走廊峰腰地带,地势险要,异峰突起,为古今军事要地,自古为“咽喉”之地,更是匈奴人的圣地!
祁连山为匈奴的天山,焉支山则为匈奴人的天后山!
军臣单于想到此处,便增派了匈奴小王阿胡儿带兵前去增援。
随着军臣单于焦急地踱步,南宫公主咳嗽的也愈发厉害了,许是昨夜站在帐外太久,加之之前的病情也未痊愈,但还是劝慰着军臣单于:“大汗,已经增派了兵士,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
军臣单于叹息道:“我的阏氏,你不懂,萨满巫师刚观测过天象,长生天已经发出了震怒,今夜恐有暴风雪,他们若被困在焉支山,那里峰峦险要,天寒地冻,加上野兽出没,怎能让我不担心呢!”
军臣单于边说边攥了攥自己的拳头,作为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未来的继承人——于单,怎么就去找那个汉庭来的女子了呢,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正在军臣单于思索之际,忽然毡房的门帘一挑……
一个通信兵忽然来报:“大汗,伊稚斜的阏氏琪琪格从部落赶来王庭,听闻左谷蠡王进山了,正在牙帐外吵闹着要见大汗呢!”
军臣单于摇了摇头,“让她进来吧!”
话音还未落地,便已经听得痛哭之声,一个身着匈奴服饰眉目清秀的女子进得帐内,对军臣单于施礼后道:“我千里迢迢来找左谷蠡王,怎知道一来便被告知我的王进了焉支山,马上就要大雪封山了,牛羊都已经入了圈,我的王怎么还没回来?!”
军臣单于最反感女子吵闹,皱了皱眉,“我的儿子不是也在外面吗!”
南宫公主道,“别哭了,大汗已经加派人手去帮忙了!”
琪琪格却无视军臣单于的言语,自顾战栗着说道,“可是大汗!不光是大雪封山,听说我族内的萨满说天将有异象,恐怕今夜就有天狗吞月发生,将有不祥之灾!难道大汗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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