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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汉的厨娘小媳妇 第252章 陋巷租得安身所

作者:艳懒猫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18 19:21:59

翌日,天光未大亮,京城已在一片嘈杂声中苏醒。

“刘记老栈”楼下大堂,早已坐满了赶早出门讨生活的住客。馒头、稀粥、咸菜,简单的早食被迅速消耗,留下一片狼藉的碗碟和弥漫不散的廉价灯油与汗味混合的气息。

赵重山换了那套陈三昨日在成衣铺买的、最便宜的靛蓝色粗布短打,尽管布料粗糙,浆洗得发硬,但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上,竟也撑出几分利落。他肩胛和手臂的伤口在昨夜重新上药包扎过,被衣服妥帖地遮掩,不仔细看,只觉他左边臂膀的动作略有些凝滞。他面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但眼神清明锐利,眉宇间那股历经风霜沉淀下的沉静与坚毅,让他即便身处这简陋嘈杂的客栈大堂,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陈三也换了同样质地的短打,精神头不错,正大口嚼着馒头。丁顺经过一夜休整,气色稍好,但腿伤依旧让他无法下床,只能靠坐在床头,小口喝着姜芷端给他的米粥。

姜芷将安平安顿在房里,叮嘱他不许乱爬,又给丁顺的水杯里续满水,这才下楼。她也换上了那套灰扑扑的粗布衣裙,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绾起,脸上未施脂粉,但洗净了连日的风尘,露出一张清秀温婉的脸,只是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忧虑。

她在赵重山旁边的空位坐下,面前是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和半个黑面馒头。

“都安排好了。”赵重山将最后一口粥喝完,放下碗,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和陈三分头出去。我去东城和南城交界处的‘力夫行’和‘顺风货栈’打听,看看有没有旧日的兄弟在,也顺便问问租房的消息。陈三去西市和附近几个坊市转转,留意招工和市面上的情况,也看看有没有便宜的房子出租。”

“力夫行”和“顺风货栈”是京城底层力工、脚夫聚集找活的地方,也汇集了三教九流的信息。赵重山早年走镖,天南海北的江湖朋友、镖行兄弟认得一些,虽不知是否有人在京城,但去这些地方打听,总归有些希望。

姜芷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所剩无几银钱的粗布小包,仔细数出三百文铜钱,分成两份,分别推给赵重山和陈三。“这些你们带着,中午若回不来,就在外面买点吃的。打听消息,有时候也得花点小钱。”她顿了顿,又拿出五十文单独给陈三,“陈三哥,你腿脚快,多跑几个地方。若看到有合适的、价钱便宜的米粮铺子或杂货铺,也记下位置和价钱。”

陈三接过铜钱,郑重地点头:“嫂子放心,我省得。”

赵重山看着那被分出去的铜钱,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家底本就薄如蝉翼……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将那串铜钱仔细揣进怀里贴身处,对姜芷道:“你就在客栈附近转转,别走远。安平和顺子……”

“我会看好他们。”姜芷接口,语气坚定,“等你回来。”

没有更多的言语,赵重山和陈三起身,一前一后,汇入了客栈外清晨忙乱的人流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姜芷站在客栈门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清晨清冷而混杂的京城空气,转身回了大堂。她先去找了刘掌柜。

“掌柜的,跟您打听个事儿。”姜芷脸上带着得体的、略显局促的笑容,“这附近,可有赁房屋的牙人?或者,您可知这永宁坊里,有没有哪家有空房出租?不用大,干净能住人就成,价钱越便宜越好。”

刘掌柜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对账,闻言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姜芷一眼,见她穿着朴素,神态恳切,不像是惹是生非的,便放下算盘,摸了摸下巴:“租房啊……永宁坊这边,空房倒是有几处,不过……”他拉长了声音,“这京城的房价,可不比外地。就算是咱们这外城西边,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一个月少说也得二三两银子。若是只要一间屋,跟人合住,倒是便宜,一个月五六百文也能拿下,就是不太方便,也杂乱。”

一个月二三两!姜芷心头一沉。他们全部家当,如今满打满算也不到四两银子了。

“那……若是更偏些的地方呢?比如坊尾,或者靠近城墙根儿的?”姜芷不死心地问。

“城墙根儿?”刘掌柜摇摇头,“那边倒是更便宜,可那地方……乱得很。多是些逃荒来的、在码头做苦力的、还有……咳,不太清白的人聚居。你们带着孩子,又有伤患,去那儿可不妥当。再说,那边房子多是窝棚,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住不得人。”

见姜芷眉头紧锁,刘掌柜似乎也有些同情,压低声音道:“小娘子,我看你们也是实诚人,初来京城不易。这么着吧,我帮你留意着,若是有那急着用钱、愿意便宜些出租的,或者有那只要短租一两个月的,我告诉你。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指望,这京城,地价金贵,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多谢掌柜的!”姜芷连忙道谢,虽然没得到确切消息,但刘掌柜肯帮忙留意,已是不易。她又问:“那您可知,这附近哪有卖粮、油、盐、酱醋这些的铺子?价钱公道的。”

这个刘掌柜倒是熟:“出门往右,走到头拐弯,有条小街,叫‘芝麻巷’,里头有几家杂货铺,价钱还算实在。再往前走一段,有个小菜市,早上东西新鲜,过了午时就便宜了。不过可得看仔细了,别让人坑了秤。”

姜芷仔细记下,再次道谢,这才转身上楼。

回到房里,安平已经醒了,正自己坐在床上,玩着姜芷用碎布头给他缝的小布老虎,不哭不闹。丁顺靠坐着,脸色依旧灰败,见到姜芷,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顺子哥,感觉好些没?”姜芷走过去,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烧。

“好……好些了,嫂子。”丁顺声音虚弱,“劳您费心了。”

“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姜芷给他掖了掖被角,“你好好养着,腿伤要紧。重山和陈三哥出去找房子和活计了,等安顿下来,你就能好好休养了。”

安平看到母亲,丢下布老虎,张开小手要抱。姜芷将他抱起来,小家伙将头埋在她颈窝,小声哼哼着。

姜芷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飞快地思索着。坐等不是办法,她得做点什么。刘掌柜说的“芝麻巷”和菜市,她得去看看。一来熟悉环境,二来打探物价,三来……或许能发现点什么机会。

她将安平用背带仔细绑在胸前——这是她用旧床单改的,虽然简陋,但比抱着省力。又检查了丁顺的水和药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叮嘱他好好休息,这才出了房门,小心地锁好。

清晨的永宁坊街道,比昨日黄昏时清静些许,但依旧人来人往。姜芷按照刘掌柜的指点,右转走到头,果然看见一条更狭窄的巷子,入口处歪歪斜斜挂着一块木牌,上面模糊地写着“芝麻巷”三个字。

巷子两边是低矮的民居,墙皮斑驳,门户紧闭。倒是每隔几步,就有一两家小小的铺面开着,卖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粗瓷瓦罐等日常杂物。铺面都不大,货物堆得满满当当,光线昏暗。

姜芷放慢脚步,一家家看过去,留心着货品和标价。

“上好的青盐,六十文一斤。”

“陈醋,二十文一葫芦。”

“豆油,一百文一升。”

“白面,一斗一百二十文。糙米,一斗八十五文。”

“粗瓷大碗,五文一个。”

每看到一个价钱,姜芷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京城的物价,果然高得吓人。青石镇最好的青盐也不过三十文一斤,这里直接翻倍。米面油盐,样样都比青石镇贵上三四成不止。她兜里那点铜钱,在这里实在不经花。

她在一家看起来货物最全、掌柜是个面相憨厚中年汉子的杂货铺前停下,装作要买东西,先问了盐和米的价钱,和别家差不多。她又指着铺子角落里堆着的几个大缸问:“掌柜的,那缸里是什么?”

“哦,那是酱。有豆酱,有面酱。自家做的,价钱实在。豆酱十五文一斤,面酱十八文。”掌柜热情地介绍。

姜芷心中一动。酱菜是她的拿手活之一,本钱低,耐存放,若是能做出来卖,或许是一条路子。但前提是,原料价钱不能太高。

她又细细问了黄豆、面粉、各种调味香料、乃至腌制用的粗陶坛子的价钱,默默在心里计算着成本。黄豆和面粉的价钱比青石镇贵,但尚在可接受范围。粗陶坛子价钱不菲,一个能装十斤酱菜的中等坛子,就要五十文。这前期投入,也不小。

正盘算着,巷子口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滚滚滚!说了这房子不租了!欠了三个月的租钱,还有脸回来拿东西?东西早让房东扣下抵债了!”一个粗嘎的男声不耐烦地吼道。

“我就拿我娘留给我的那个梳妆匣子!别的我都不要了!求求您,行行好……”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哀求道。

“没有!赶紧走!再不走,老子报官了!”男人恶声恶气。

姜芷循声望去,只见巷子口一间更破败的、门板都掉了一半的屋子前,一个穿着绸缎长衫、却敞着怀、露出胸毛的彪形大汉,正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衣裙的瘦弱妇人往外推搡。妇人怀里抱着个三四岁大、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女童,被推得踉踉跄跄,几乎摔倒,那梳着双丫髻的女童吓得哇哇大哭。

周围有几户人家开了门缝探头张望,却无人上前劝阻,只是低声议论着。

“唉,造孽啊,王三家的,男人病死了,欠了一屁股债,房子也抵出去了……”

“那雷老虎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专放印子钱,这房子现在归他了,凶得很……”

“那梳妆匣子听说是个老物件,王三媳妇的嫁妆,怕是值几个钱,雷老虎肯定吞了……”

姜芷听在耳中,心下恻然,却也知道自己无力管这闲事。她正要转身离开,那被称作“王三媳妇”的妇人被雷老虎猛地一推,脚下不稳,直直朝姜芷这边跌撞过来。

姜芷下意识侧身一避,但还是被撞到了肩膀,怀里的安平被惊醒,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对不住!对不住!”王三媳妇稳住身形,连声道歉,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憔悴、但眉目依稀秀气的脸,眼眶红肿,满是绝望的泪水。她怀里的女童依旧哭个不停。

雷老虎抱着胳膊,站在那破屋门口,狞笑着看着这边,目光在姜芷身上不怀好意地扫了扫,尤其是在她因哺乳而略显丰满的胸脯和清秀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吹了声口哨。

姜芷心头一紧,抱紧了安平,垂下眼帘,不欲生事,转身就要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等!”那王三媳妇却忽然叫住了她,声音急促而微弱。

姜芷脚步一顿,警惕地回头。

王三媳妇看了看那边虎视眈眈的雷老虎,又看了看姜芷怀里同样年幼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同病相怜的凄楚,她凑近一步,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道:“妹子,你是新来这附近找房子的吧?我……我知道有个地方,独门独院,虽然偏、旧,但价钱极便宜,一个月只要……八百文。房东是个孤老太太,性子有点怪,但人不坏。就在这芝麻巷最里头,往右拐,有个死胡同,最里面那家,门楣上有个缺了角的石雕小狮子,就是。你……你去问问看,就说……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我姓王。”

说完,她像是怕被雷老虎发现,也不敢看姜芷的反应,抱着孩子,匆匆低下头,抹着眼泪,快步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头。

雷老虎冲着王三媳妇的背影啐了一口,又斜睨了姜芷一眼,大概是觉得她不像有钱有势的样子,也懒得再找麻烦,骂骂咧咧地回了那破屋,“砰”一声关上了那半扇摇摇欲坠的门。

周围窥探的目光也纷纷收了回去,巷子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姜芷站在原地,心怦怦直跳。一个月八百文?独门独院?在这京城外城,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低价!但……那王三媳妇为何要告诉她?是陷阱?还是真的走投无路下的善意?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又睡着的安平,又想起客栈里奄奄一息的丁顺和所剩无几的银钱。他们没有太多选择,也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了。

咬了咬牙,姜芷决定去看看。光天化日,又在巷子里,那房东是个孤老太太,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危险吧?她握紧了袖中藏着的、从青石镇带来防身的一根磨尖了的旧簪子,定了定神,按照王三媳妇指的方向,朝芝麻巷深处走去。

巷子越走越窄,两边的房屋也越来越破败,路面坑洼不平,污水横流。走到巷子尽头,果然看到一个向右拐的、更狭窄的岔口,像是一条死胡同。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两家紧闭的、腐朽的木门。

姜芷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胡同不长,不过十几步就到头了。最里面,是一扇低矮的、黑黢黢的木门,门板上的漆早已掉光,布满裂纹。门楣上方,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石雕,依稀是狮子的模样,但左边耳朵和一部分面部已经残缺了。

就是这里了。

姜芷站在门前,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她抬手,犹豫了一下,轻轻叩响了门环。

“叩、叩、叩。”

声音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动静。

姜芷又加大力气,叩了三下。

“谁呀?”一个苍老、嘶哑、带着浓浓倦意和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听着竟有几分耳熟。

“请问……是房东老太太吗?”姜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有礼,“我是……是王嫂子介绍来的,想问问,您这房子……还出租吗?”

门内沉默了片刻。接着,响起一阵缓慢的、拖沓的脚步声,以及门闩被拉开的、刺耳的“嘎吱”声。

“吱呀——”

那扇黑黢黢的木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张布满深深皱纹、皮肤黝黑粗糙、眼睛浑浊的老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稀疏花白的头发用木簪胡乱挽着,身上是一件看不清颜色的旧布衫。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门内门外的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姜芷的眼睛蓦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后那张脸。

这……这不是他们在荒村遇见的那个、给了他们救命药、又急急将他们赶走的古怪老妪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京城陋巷深处的破旧小院,竟然是她的房子?!

老妪浑浊的眼睛在姜芷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她怀里的安平,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那惊讶就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情绪里,有厌烦,有警惕,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晦暗。

“怎么是你们?”老妪的声音比在荒村时更加干涩沙哑,语气是毫不掩饰的不欢迎,“阴魂不散。”

姜芷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老人家,我们不是有意跟着您!我们真是来京城谋生,无处落脚,是刚才在巷子口遇到一位王嫂子,她指点我们来的,说您这里有房出租,价钱便宜……我们真的不知道是您!”

老妪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那目光依旧冰冷锐利,让姜芷有种被扒光了审视的感觉。

怀里的安平似乎感受到了这凝滞紧张的气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哼唧。

老妪的目光落在安平脸上,那孩子病后初愈的苍白和小脸上依稀熟悉的轮廓,让她的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姜芷几乎以为她会再次“砰”地一声关上门。

最终,老妪极其不耐烦地、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烦躁,拉开了半扇门,侧过身。

“进来看看。就一会儿。看完了,赶紧走。”她的语气恶劣,但动作却是默许了。

姜芷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抱着安平,小心翼翼地踏进了这间京城陋巷深处的、神秘老妪的“家”。

(第25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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