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糙汉的厨娘小媳妇 > 第222章 拦轿鸣冤动乾坤

糙汉的厨娘小媳妇 第222章 拦轿鸣冤动乾坤

作者:艳懒猫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18 19:21:59

血书在怀,冰冷而沉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贴着姜芷的胸口,时刻灼烧着她的心。那上面干涸的血迹、朱砂和墨混合的气息,似乎能穿透衣物,直冲她的鼻腔,让她无时无刻不记得自己为何而来,将要面对什么。

一夜未眠,在荒野寒风中瑟缩,仅靠意志力支撑。天色微明,露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和肩头,带来刺骨的寒意。脚上的水泡早已磨烂,与粗劣的布鞋黏在一起,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皮肉,带来钻心的疼痛。双腿沉重得如同不属于自己,只是麻木地、机械地交替向前。

饥饿感已经变成一种持续的、空洞的钝痛,胃里像有只手在拧绞。嘴唇干裂起皮,渗出血丝。但姜芷的神情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些麻木。身体的痛苦,在此刻反而成为一种奇异的支撑,让她能暂时忘却内心的煎熬,专注于脚下的路,专注于那个越来越近的目的地。

又走了大半天,晌午刚过,巍峨的州府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灰色的砖墙高耸,城门楼在冬日的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压抑。城门处,车马行人排成长队,缓慢通行。兵丁手持长枪,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盘查得比上次姜芷离开时更加严密。

姜芷的心跳快了几拍。她知道,那海捕文书,那通缉赵重山的告示,恐怕早已贴满了这城门内外。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拉了拉头上的旧头巾,让它遮住更多面容,又将那个空竹篮挎在臂弯,混在几个挑着担子、看起来也是逃难或投亲的百姓中间,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轮到她了。兵丁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形容憔悴、衣衫破旧、满身尘土的年轻妇人,在这兵荒马乱(对他来说)的时候,并不少见。

“哪儿来的?进城做什么?”兵丁声音粗嘎。

姜芷哑着嗓子,模仿着乡下口音,低声道:“回、回军爷,从、从西边柳树屯来的,来找、找亲戚……”她故意将话说得结结巴巴,带着惊惶。

“亲戚?什么亲戚?住哪儿?”兵丁追问。

“是、是我姨母,在、在城西绣坊做活……姓、姓王……”姜芷胡乱编造着,手心渗出冷汗。

兵丁似乎有些不耐烦,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没看出什么特别,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进去吧!最近城里不太平,少惹事!”

“是、是,谢军爷……”姜芷如蒙大赦,赶紧低头,快步走进了城门。

踏入州府城墙的阴影之下,姜芷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一瞬,随即又立刻绷紧。城内的景象,与上次她来时又有所不同。街道似乎冷清了一些,行人神色匆匆,带着几分警惕。城墙根下,果然新贴了几张巨大的告示,上面画着赵重山的头像,虽然只有七八分相似,但那股子冷硬坚毅的神韵却抓得很准。下面写着“通缉要犯赵重山,劫掠军饷,杀害官差”等字眼,以及高额的悬赏。

姜芷的心猛地一抽,几乎要停止跳动。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多看,生怕那画像会灼伤自己的眼睛,也怕旁人看出端倪。她加快脚步,埋头钻进了最近的一条小巷。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哪怕只是暂时的。

她不敢去客栈,那需要路引登记,也容易暴露。她只能往那些鱼龙混杂、房租低廉的城南贫民区走去。在迷宫般狭窄、泥泞、散发着各种复杂气味的巷道里穿行了近一个时辰,她才在一个面相愁苦、眼神浑浊的老妪手里,租下了一间几乎不能称之为“房”的栖身之所。

那是紧挨着臭水沟的一排低矮棚屋中的一间,墙是泥坯垒的,糊着破烂的草席,门是几块烂木板拼凑的,关不严实。屋里只有一张用砖头垫起的破木板床,上面铺着发黑发霉的稻草,一个三条腿的瘸腿桌子靠在墙边,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潮气和沟渠的臭味。

一个月,五十文钱。

姜芷没有还价,默默数出铜钱交给老妪。老妪接过钱,麻木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佝偻着身子走了。

关上门(如果那能称之为门的话),姜芷靠在冰冷潮湿的土墙上,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身体才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终于……暂时安全了。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但紧接着,无边的疲惫、饥饿、疼痛,以及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孤寂,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她蜷缩起身体,抱紧双臂,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不能倒下。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疼痛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挣扎着起身,检查了一下这个“家”。墙角有个破瓦罐,里面还有半罐不知何时留下的、已经发绿的积水。窗户(一个墙洞)用破草席堵着,透进微弱的光线。她将门栓好(虽然那门栓看起来一撞就开),然后走到那张“床”边,将发霉的稻草全部扯掉,扔到门外,又从自己带来的小包袱里(里面是几件旧衣和一些干粮渣)翻出一件最破旧的夹袄,铺在光秃秃的木板上。

做完这些,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肚子再次发出抗议的鸣叫。她从怀里摸出最后一个已经冰冷发硬的粗面馒头,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用力地、缓慢地咀嚼着。干硬的馒头碎屑刮擦着喉咙,她努力吞咽下去,又捧起瓦罐,就着那发绿的水,喝了一小口。水的味道难以形容,带着铁锈和**的气息,但她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填了点东西进肚子,恢复了些许力气。姜芷脱下早已被血水浸透、和皮肉粘在一起的布鞋。每扯一下,都疼得她倒吸冷气,额上冷汗涔涔。脚底一片狼藉,水泡磨破后的嫩肉暴露着,沾满了尘土和血污,有些地方已经红肿发炎。

她咬着牙,用那点脏水,仔细地、一点点清洗伤口。没有药,她只能从旧衣上撕下相对干净的布条,将双脚小心地包扎起来。每动一下,都疼得她浑身发抖。

处理好脚伤,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棚户区早早陷入了黑暗,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模糊的争吵哭骂声。

姜芷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那件单薄的旧夹袄,寒意依旧从四面八方涌来,侵入骨髓。但她此刻的头脑,却异常清晰、冰冷。

她开始思考下一步。

怀揣血书,直接去州府衙门喊冤?那是自寻死路。且不说那些衙役胥吏是否会让她靠近,就算侥幸让她敲了登闻鼓,见到了官,又如何?那构陷赵重山的幕后黑手,能把手伸进兵部文书,能调动州府的力量如此迅速地定罪、抄家、通缉,其势力绝非寻常。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犯妇,贸然前去,血书恐怕立刻就会被撕碎,她自己也可能被扣上“诬告”、“咆哮公堂”的罪名,再次投入大牢,甚至“病逝”狱中。

此路不通。

那么,退而求其次,去找那些可能与赵重山有旧,或者曾受过“回味斋”恩惠的客人、乡绅?姜芷在脑中飞快地过着可能的人选。州府里确实有几家大户曾是她“回味斋”的常客,对她手艺赞不绝口,甚至有过邀她入府做私厨的意向。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她是“通匪要犯”之妻,是戴罪之身,家产抄没,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趋利避害是本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不敢赌,也赌不起那人性的凉薄。

希望渺茫。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也是最险、最决绝的一条路——拦轿鸣冤。

拦谁的轿?寻常官员的轿子,分量不够,未必敢接这烫手山芋,也未必能撼动背后的势力。她需要一个足够“大”、足够“清”、且在州府内有足够话语权和影响力的人物。

新任的江南道巡察御史,沈墨。

这个名字,是前几日“回味斋”尚未关门时,她从几位高谈阔论的食客口中隐约听到的。据说这位沈御史是朝廷新派的钦差,代天巡狩,监察江南道吏治民生,不日即将抵达临江州府。此人出身清流,素有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之名,在京城时就以敢言直谏着称,得罪过不少权贵,也因此被外放巡按。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沈御史抵达州府,必然有公开的仪仗,是接近他的唯一可能时机。但同样,风险巨大。且不说他的护卫是否允许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靠近,就算她成功拦下轿子,递上血书,这位以“刚正”闻名的御史大人,是会为民请命,彻查此案,还是嫌她冲撞仪仗、有碍观瞻,将她乱棍打走,甚至治罪?

姜芷不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她的性命,是赵重山唯一的昭雪希望,是安平和吴妈未来的依靠。

但,她别无选择。

想通了这一点,姜芷的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最坏的结果,不过一死。与其在绝望中冻饿而死,在污名中苟延残喘,不如拼死一搏,用这条命,去换一个公道,换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两日,姜芷像一个真正的幽灵,蛰伏在这肮脏破败的棚户区。她深居简出,只在每日清晨,用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去巷口买最便宜的两个杂面窝头和一点咸菜,维持最基本的需求。其余时间,她要么躺在木板上积蓄体力,要么在脑海里反复推演拦轿时的每一个细节——时机、位置、呼喊的话语、递出血书的动作……

她必须一次成功。没有第二次机会。

脚上的伤口在恶劣的环境下恢复得很慢,依旧红肿疼痛,但至少不再流血化脓。她用最后一点钱,买了一点最劣质的烧酒,咬牙忍着剧痛擦拭清洗,以防感染。身体依旧虚弱,但那股支撑着她的恨意与决心,却如同不灭的火焰,在胸中燃烧,提供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她打听清楚了沈御史抵达的具体日期和可能行经的路线——从南门入城,经朱雀大街,至州府衙门。这是最可能的路线,也是公开的、百姓可以围观的路线。

终于,到了那一天。

清晨,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州府上空,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寒风比往日更加凛冽,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姜芷很早就醒了。她用最后一点干净的布,仔细擦洗了脸和手,将凌乱的头发尽力梳理整齐,用一根木簪绾好。身上依旧是那套破旧的、沾满尘土和补丁的衣裙,但被她拍打得尽量干净。她将那份浸透血泪的“血书”,小心翼翼地折叠好,贴身藏在内衣最深处,外面用旧衣紧紧裹住。

然后,她推开门,走进了寒风里。

朱雀大街是州府最宽阔、最繁华的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虽然天色不佳,寒风刺骨,但今日因为御史大人驾临,街道两旁早早就有衙役和兵丁清道、警戒,也有不少百姓被驱赶着聚集在路边,充作“恭迎”的场面。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多是麻木和好奇。

姜芷混在人群里,低着头,慢慢向预定的地点移动。她的心跳得很快,掌心全是冷汗,但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城门方向。

辰时末,远处传来开道的铜锣声和衙役的呼喝声。

“御史大人驾到——闲人回避——”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踮起脚尖张望。

只见一队盔甲鲜明的兵丁率先开道,后面是举着“肃静”、“回避”牌匾的衙役,再后面,是几顶官轿。最前面那顶轿子,青幔皂盖,形制简朴,却自有一股肃穆威严之气,正是巡察御史沈墨的轿子。

队伍缓缓前行,所过之处,人群被衙役用棍棒隔开,鸦雀无声,只有脚步声、马蹄声和轿夫整齐的号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来了。

姜芷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却也让她因紧张而有些发热的头脑骤然清醒。她计算着距离、速度,目光死死锁定那顶青幔官轿。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就是现在!

就在轿子即将经过她面前的那一刻,姜芷猛地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用尽生平最大的声音,凄厉地高喊一声:

“青天大人——民妇有千古奇冤——求大人做主啊!!!”

喊声嘶哑凄厉,划破了街道上刻意维持的寂静,如同平地惊雷!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人群中冲出,不顾一切地扑向那顶青幔官轿!她的动作快得惊人,目标明确,就是轿子前方!

“有刺客!”

“拦住她!”

“保护大人!”

护卫的兵丁和衙役大惊失色,呼喝声四起,数条水火棍和刀鞘瞬间向她招呼过来!

姜芷不闪不避,甚至迎着那些棍棒冲上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到轿前,递出血书!

“砰!”一根水火棍重重砸在她的肩头,剧痛传来,她闷哼一声,身子一歪,却借势向前滚倒在地,恰好滚到了轿前丈许之地!

“民妇冤枉——!”她不顾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双膝重重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从怀中猛地掏出那方折叠的、暗红色的粗麻布,用尽全身力气,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嘶声喊道:

“民妇夫君赵重山,押运官镖,被奸人构陷,蒙受不白之冤!家破人亡,夫离子散!此有血书为证,泣血上告青天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妇做主,为我夫伸冤——!!!”

她的声音因为用力过度和激动而彻底嘶哑破裂,带着血沫,在寒风中颤抖,却字字泣血,句句锥心!那方展开的粗麻布上,暗红发黑、触目惊心的字迹,在阴沉的天光下,如同一道惨烈的伤口,**裸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整个朱雀大街,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兵丁、衙役、轿夫,乃至围观的百姓,全都被这突如其来、惨烈决绝的一幕惊呆了。高举的血书,妇人凄厉的哭喊,披头散发的惨状,肩头衣衫破裂渗出的血迹……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开道的兵丁和衙役举着棍棒刀鞘,僵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继续驱赶,还是该上前夺下那“凶器”般的血书。

轿子,停了下来。

青色的轿帘,纹丝不动。里面的人,似乎也在无声地注视着轿前这突兀而惨烈的一幕。

寒风呼啸着卷过街道,吹动着姜芷散乱的发丝和破烂的衣角,也吹动着那方血书上暗红的字迹。她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高举着血书的双手因寒冷、疼痛和用力而剧烈颤抖,但她跪得笔直,抬着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静止的轿帘,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绝望,和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弱的期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顶静止的青幔官轿,和轿前那个跪在风中、高举血书、形如疯妇却又异常决绝的身影上。

天地无言,唯有寒风呜咽。

(第222章 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